府醫了汗，道：“府上可有百年的人參？”

厲韻不喜這些，扭頭去看厲垣，厲垣立刻道：“可是年份越高越好？”

“這是自然。”

厲垣立即吩咐：“去庫房，將先帝賜下的千年人參拿來！”

片刻后，就有人將人參送來，府醫看著人參眼神微亮，讓人將人參切了幾片，拿進產房，讓產婆拿給夫人咬著。

除此外，他說：“快去煮碗人參湯，夫人生產艱難，最好再送些吃食進去。”

不管怎麼樣，也得維持到生產為止。

厲韻依言，讓人將東西一一送進。

容悅被喂了一碗人參湯，終于恢復了些神智，之前也迷迷糊糊聽見府醫的話，什麼都沒說，將人參湯喝完，又勉強盡量多得吃了些糕點，才將人參片咬在里。

如此一番下來，的確恢復了些力氣，攥下的錦被，額頭的汗流進眼里，疼得閉上眼睛，連的力氣都沒有，唯剩的力氣全聽著產婆的話用力。

可即使如此，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

忽覺得一陣異常的疼痛，下似一片糯，黏糊糊地讓難。

就是這時，聽見產婆巍巍的聲音：

“老、侯爺，小姐……夫人難產……是保大、還是保小……”

一句話，被說得斷斷續續，幾乎子不句，可話中的害怕和驚慌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容悅倏然閉上眸子，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似是泄了全的力氣。

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覺。

的子，自有覺，沒什麼力氣了。

外間的玖思直接癱在地，哭得滿臉淚痕，想對里面說保大，可是這里做不了主，只能去看厲韻小姐。

厲韻也愣著原地，忽地想起要出產房時，容悅眸子里的神和問的那句話。

早就料到如此了。

可厲韻如何也說不出那句讓容悅如愿的話。

張不了口。

容悅哭著笑了，遇到的侯爺，連帶著他一家人都待極好。

已經很知足了。

費力地張口，艱難地將話送出去：

“小……姑姑，求、你……保小……”

已經陪著侯爺許久了，現在，想讓侯爺能看到們的孩子。

安然地閉上眼，忽地外面傳來一道急促又悉的震怒聲：

“夫人和孩子若有一個出事，你們都給本侯陪葬！”

容悅猛然睜開眸子。

是侯爺……

是侯爺回來了！

第106章

厲晟怎麼也想不到, 他千般算計著，終于趕著時間又打下一座城池，廢了一匹馬, 才趕回府上, 正好是容悅生產的時候。

可他更想不到的是, 他護著多年的人，竟險些永遠見不到了？

說的什麼？保小？

厲晟眼底殷紅, 他要的從來都只有一人！

厲晟不在, 府上的人心似都有些散。

可他突然出現, 一句話直接將眾人后路堵死, 再沒有人敢出口說話。

厲韻驚喜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厲晟, 突然哭出聲：

“你個混人，終于回來了！”

自被寵著長大, 何時主過事？

為了容悅，為了他，簡直碎了心。

厲晟一心全是容悅，本沒注意到, 他眼通紅，一步步走到產房門前。

容悅似乎能覺到他靠近，眸底忽然閃過一亮，著嗓子, 怔怔地問：

“……侯爺？”

厲晟第一次沒應，而是反問：

“容悅，你剛剛說什麼？”

“你是不是忘記了, 你答應過本侯，要等本侯回來！”

整整四年多，他從沒有過一聲“容悅”。

容悅陡然死死咬住，嘗到些些腥味，猛然意識到，侯爺真的生氣了。

最重要的是，他傷心了。

他氣不看重自己。

傷心放棄自己。

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在剛剛，的確沒有考慮過他的心，也真的打算放棄自己。

厲晟一手搭在門上，他問：

“容悅，你說話啊！”

他聲音里帶著一沉重，一悲腔，夾雜擔憂害怕擰在一起，驀然，似有什麼從眼角掉下。

他卻不管不顧，只看向門，似乎過這一扇門看見了躺在床榻上臉慘白的子。

什麼孩子？

他臨走前，要的是等他回來。

孩子是意外之喜，可與相比，無足輕重。

他初識時，就違背了厲家祖訓，摻和皇位之爭。

就算無后又如何？

他寧愿擔著厲家罪人的名聲，也不愿出一意外。

他忽然低笑了一聲，聲音輕輕的：

“容悅，本侯后悔了。”

他后悔表現出對孩子的看重。

以至于竟然會為了孩子而放棄自己。

容悅在屋里泣不聲，想說些什麼，想和他道歉，可最終千言萬語全化了一句：

“……侯爺，我想你了……”

虛弱的聲音飄出來，厲晟猛然泄了氣。

他深呼吸著，好似這樣才能支撐他站起來一樣。

他進來這麼久，從那句話候，就一直聽不到的聲音，沒有人知道厲晟心里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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