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延不可置信。
四年前,在接植皮手時,疼得一宿一宿睡不著覺。
腐敗損的皮,得一層層下來,然後將新鮮的皮合上去。
由於麻藥已經對不起作用了,之後的幾次手,都是生生扛下來的。
10327針,他永遠記得這個數字。
他相信也記得,刻骨銘心,深骨髓。
“當初你多恨靳北哲,忘記了麽?”傅斯延緩緩抬眸,語氣低沉,夾雜著一音。
他的眼神黯淡,裏麵藏著痛惜、甚至還有一點怒意。
那場大火,將差點燒死。
之後為了活下來,做了無數次手,了多苦?
這些難道不是靳北哲間接造的?
為什麽要原諒?
而且是如此輕易地原諒?
“是啊娜兒,這種渣男,你就不該相認,下半輩子形同陌路才對。”高敏附和著,擔心傅斯延。
果然,垂眸一看,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正攥著。
雙手無力地抖,看得心好痛。
忍不住把手出,握上了他的拳頭,輕輕用手指點著他的手背,安著他。
好想說,在,一直都在,如果他真的扛不住了,的肩膀可以借給他依靠。
“我恨他,沒忘。”南媛語氣很淡,忽然仰起頭:“可他是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我沒有權力剝奪他做父親的權利。”
“他不配做父親,這四年,他有參與兩個孩子的長?”傅斯延的眼睛裏,已經泛起了淚。
“也不能這麽說吧,渣渣靳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怎麽參與他們的長呢?傅斯延,你這話說的就有些小氣了,你陪伴了諾諾、萌萌四年,現在覺得委屈了?娜娜跟你分手,你覺得自己白給人當了四年的爹?”
高康一直沉得住氣,不吵不鬧。
可傅斯延這番話,讓他不爽,不得不一吐為快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斯延爭辯著。
高康冷哼了一聲,很不屑:“娜娜想跟渣渣靳相認,那是的自由。兩個孩子認祖歸宗,那也是人之常。更何況,娜娜很在乎渣渣靳的爺爺和母親,你讓做個絕絕義的人,這怎麽可能?”
“我什麽時候做絕絕義之人了?”
“什麽時候?那得問你自己。”高康背靠在椅子上,雙手疊抱臂,一副大老爺們的樣子:“娜兒,我不反對渣渣靳探視孩子,當然,我也有信心,自己能做一個非常好的後爹,我不像某人,小心眼。”
“好了!”南媛被他倆吵得頭疼,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朝高司令和高夫人鞠了個躬:“首長、夫人,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說完,直起子,看向高敏:“下次再聚。”
“娜兒……”高敏起去追。
可南媛走得堅決。
高康見狀,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別跟著我!”沉聲道,語氣帶著慍怒。
高康知道,這一次,是真生氣了。
“你倆怎麽回事啊?怎麽當著娜兒的麵就吵了起來?”高敏蹙著眉,一邊是哥哥,另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都不知道幫誰好。
傅斯延了臉,也站了起來,朝高司令和高夫人道歉。
他什麽話都沒說,深深鞠躬,然後轉離開。
“唉?這小子還來脾氣了?”高康挑了挑眉,滿臉的不高興。
“哥!你說兩句吧!”高敏氣死了,跺了跺腳,轉便去追傅斯延。
高司令和高夫人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很頭疼。
尤其是高司令,想他叱吒軍界。
他咳嗽一聲,那就是世界的地震,國際局勢的。
放眼全球,沒有人不怕他的。
都說虎父無犬子,可他怎麽就生了兩個這麽沒用的孩子?
一個搞不定他的未來兒媳。
另外一個,慫得要死,不敢跟他未來婿坦白。
“高康,追人要霸道!得強悍一些!這次明縣之行,我希你威猛點,把娜娜拿下!”高司令吹胡子瞪眼,說道。
高康眼睛一亮,吊兒郎當地笑:“老頭,你教我霸王強上攻?得!我一不做二不休!”
高司令:“……”
高夫人了太:“康,收起你這副樣,正經點行不行?”
“行,二老放心,犬子知道怎麽做了。”高康嘿嘿笑著,晃悠著招了招手:“晚上不用給我留門,不回來。”
“這臭小子!”高司令氣死了,騰而起,就差了鞋,拿鞋子扔他了。
-
軍區大院位於城郊,地域偏僻。
南媛獨自驅車,行駛在連路燈都沒有的小路上。
現在心裏的。
四年前死裏逃生的時候,確實想的是姓埋名,回來報複徐千和靳北哲,不讓孩子跟他相認。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好像違背初心了……
就在想事想得出神時。
猛地抬眼,嚇了一跳。
漆黑的小路中間,站了一名大肚子的孕婦。
孕婦捧著肚子,痛苦地朝招手。
“救救我……救救我和我的孩子……”
人隻穿了一件睡,腳上穿著涼拖,上到都是泥。
南媛怔住了,看了眼車顯示屏的時間,晚上21點34分。
這麽晚,這名孕婦怎麽會獨自出現在荒郊野外呢?
隻是猶豫了幾秒,很快推開車門下來。
看到孕婦這麽無助,想起了四年前的自己。
當時要不是康救,和兩個孩子,早死了。
“你這是怎麽回事?”南媛攙扶住孕婦,想給把脈,看看現在的況。
孕婦‘哎喲哎喲’地喚:“我羊水破了……求求你,送我去醫院吧?”
南媛視線一轉,落在孕婦的雙間。
剛低頭,便聽到路邊有異。
警醒地回頭,下意識地把孕婦護在後,以為是野從路邊竄出。
誰知,孕婦忽然掏出一張浸了麻醉藥的帕子,捂住了的。
這種麻藥,隻要吸兩口,就能立刻陷昏迷。
在意識的最後一刻,南媛從瞇著的眼睛隙裏,看到了徐千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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