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迫,再過幾日,寧遠侯便要抵達京城向皇帝述職了,說是述職,實則誰不知是為了求娶朝公主來的?說不準連聘禮都備好了。
那江恕可不是善茬,殺伐果決,城府極深,但凡瞧上的東西,便從沒有放手的,到時若得知朝應允,依照皇帝那個德行,上說著心疼舍不得,只怕心底早樂開了花,屆時這門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任誰也改不了了!
三十萬大軍,那可是整整三十萬大軍與一個可抵擋千軍萬馬的西北名將啊!
哪里能憑白送給死對頭?
想罷,徐皇后招手來心腹,低聲吩咐道:“給永毅候府去一封信,過幾日本宮壽辰,務必要舒世子趁機見上朝一面,不管使什麼法子,定要斷了朝和江恕的可能!”
說來也怪,放眼京城多世家貴,錚錚漢怎偏就病人這口?
第3章 烏龍 倒也沒有那麼糙
徐皇后口中萬千貴都不得眼卻偏病人的錚錚漢已經抵達京城外五十里的胡楊林客棧了。
夜風簌簌,客棧二樓一派肅靜。
兩個著黑的男人臨窗而立,站在后邊的男子垂著頭,恭敬將手中的紙條遞上:“侯爺,京中回信了。”
只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接過那紙條,垂眸低瞥,冷笑便從角溢出,聲音亦是冷淡:“十騫,你是怎麼辦事的?”
十騫不明所以地愣住,著頭皮開口:“屬下愚笨,不知哪里出了差錯……”
十騫話未說完,紙條便被砸了過來。
面前的男人倏然轉。
籠罩在昏黃線下的,是一張野難馴的英俊臉龐,廓鋒利,線條明顯,此刻狹眸微闔,眼神睥睨,溢出幾分危險:“被掉包了你不知?”
沉沉的質問著無盡威,凜若冷月,冽如冬泉。
一名為懼怕膽怯的寒氣飛快躥上人心頭。
十騫急忙撿起紙條左右細看,對著燈瞧見紙上并無他們侯爺慣用的青松暗影,兩手倏的一抖,撲通跪下:“屬下失察!請侯爺恕罪!”
一路上他們與京中通信都是如此,哪知會在今夜出差錯!
江恕緩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竟似執了一方雪帕拭劍刃,他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極其漫長難熬。
十騫素來知曉侯爺有多冷酷無,幾日前有下屬失職,直接被軍法置,是想到此,他掌心便不斷冒冷汗:“侯爺……”
“查清后,自去領罰。”
“是!”十騫如獲重生般的出了門,兩鬢竟。
等候在門外的一眾將領見狀,紛紛緘默退至兩側,無人敢多問半句。
半響,里頭傳來一道低沉的“都進來”,眾人才恭敬推門進去。
雅間寬敞,即是一張長方桌,江恕坐于上首,待他開口,進來的將領依次坐下,作齊整規矩,與在西北大營中并無二樣。
在座的都是追隨寧遠侯出生死的得力干將,心中大多明了今夜前來,所為何事。
——侯爺求娶朝公主的奏折遞上十多日,至今未有回音,又聽聞,永毅候世子也要求娶公主……老皇帝是怎麼個意思,還未可知。
靜默中,江恕緩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漆眸深邃,待店小二上了茶水退下,才開口道:“明日進京,諸位有何看法?”
對面稍顯老的將領捋了捋胡須:“素來聽聞皇帝最疼朝公主,公主弱多病,這西北又是苦寒之地,若是永毅府世子不上那道求娶奏折,皇上興許會忍痛割,全了侯爺,可偏偏,永毅候世子不可小覷,又與虞家好,明日進宮,只怕勢不利侯爺啊。”
副將陳更卻道:“皇帝多疑,時至今日未有準奏,亦未有旁的旨意下來,想來也是了下嫁公主的心思,借以鞏固西北,那什麼世子說到底就是個空有名頭的花架子,如何比得上貨真價實的兵權?”
聞言,驍騎尉董慶年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依我老董看,干脆想法子把侯爺畫像送到小公主跟前,我們侯爺生得氣宇軒昂,威風凜凜,西北多子惦記著?那公主再貴也是懷春,能不心?侯爺要娶,卑職等自當效犬馬之勞!”
“你這廝竟連人計都想出來了?”陳更險些氣笑,再看主子爺那冷得堪比冰窖寒冰的眼神,冷不丁的一哆嗦,忙閉。
心里卻是極為贊同地想:論大晉朝有有氣魄能文能武足智多謀又貌比潘安神俊朗的男子,確實非他們侯爺莫屬!
江恕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抿了口茶,見底下爭論漸漸停下,抬眼看向側的白發老頭:“先生?”
白發老頭是自教導江恕習兵法的夫子,人稱宇文先生,此刻沉片刻,才道:“未有十全把握,還是備有退路為妥,侯爺久居西北,京城是什麼境況不甚明朗,待明日侯爺進宮,老夫便與諸位將軍備禮前往各家走走,若公主婚事不,總要有合適的人選。”
其余幾人紛紛點頭。
他們侯爺二十好幾,也老大不小了。此番進京,媳婦是一定要娶的。
約莫半個時辰后,議事畢,眾人回屋歇下。
宇文先生單獨留了下來,蒼老的面龐出憂慮:“侯爺,寧遠候府家大業大,需要的是一位賢惠掌家的妻室,公主弱,脾氣縱,絕非良配,且那皇帝捧在手心里疼的寶貝疙瘩還時常有個頭疼腦熱,若去了西北,公主的子出了什麼差池,你如何與皇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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