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天,向徑回家的次數不算多。
到了年底,公司事紮堆,他為了節約時間,隻好在公司裏住著。
趙文凱也忙,他得過目他所有的行程安排。
薑歡來找向徑的時候,他正好從會議室出來。
大冬天的,他今天沒穿西裝,休閑裝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慵懶,當然,也更加隨和了一些。
薑歡心跳加速,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深吸了兩口氣,道:“中午一起吃飯?”
也的確是到飯點了。
向徑也就沒有拒絕,“行。”
兩人也沒有走遠,就在公司不遠。
薑歡說:“向徑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還好麽?”
“嗯。”他低著頭玩手機。
幾分鍾前,薑喜問他今天回不回去。
他還沒有回,故意的。
向徑願意哄,卻不會一直慣著,要是過了某線,他不介意適當的敲打敲打。
薑歡因為向徑不太熱絡的反應,有些尷尬,連忙轉移了話題:“我覺爺爺似乎不太好,在他那兒待了兩天,他的咳嗽很嚴重。我想著要不要帶他去看醫生,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向徑微頓,視線終於從手機上離開,掃了一眼,沒什麽語氣的道:“年紀大了而已。”
薑歡終於發掘,向徑的心似乎不好。
怔了怔,沒有再繼續說話。
一直到吃完飯,以為他都不會再開口,沒想到又聽見他淡淡道:“今天晚上他們準備給你接風洗塵。”
薑歡眼前一亮。
向徑卻已經邁開走了。
薑歡的表不太好看,不會意識不到,向徑對敬而遠之。
可明明離開之前,他不是這樣的。
薑歡悶氣短,卻突然想起薑喜,雖然不知道薑喜現在住哪,也不知道生活的如何,可總有一種覺,向徑肯定跟薑喜是一起的。
笑了笑,給發:[好久不見。]
薑喜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也笑了。
不在意。
那天從竊聽裏就聽到了“”要回來的事。
向徑雖然沒有明確指誰,可早就猜到了。
跳出薑歡的對話框,又點進去向徑的微信號,還是沒有回複。
薑喜回薑歡說:[滾。]
葉秋說了,罵“滾”這個字,氣勢足。
薑歡的人緣,是真的好,接風洗塵宴,向徑的那些朋友都來了。
所有的人都在圍著問好。
薑歡笑著回答,在人群中抬起頭來,向徑正一個人坐在不遠,裏叼著煙,另一隻手隨手翻著手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麽。
頓了頓,故作無意問道:“向徑哥和薑喜最近還聯不聯係?”
其實想問的,是他們之間親不親。
他們這群人裏,大部分都是清楚向徑和薑喜領證的事但是不太好開口,隻委婉道:“反正接不。”
一旁的人悻悻然。
其實誰都不理解,向徑怎麽就跟薑喜在一起了,還到了結婚的地步。
葉秋見大家的反應,就差不多猜到怎麽回事了。從裏頭起了個疙瘩,有點生氣薑喜死纏爛打,腦中思緒轉了兩轉,拍了張向徑的照片。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對向徑有意思,也都隻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沒有在意。
薑歡想了想,也不太方便主單獨發給薑喜,又拍了幾張周圍的,發了條朋友圈。
總能看到的。
事實上,薑喜的確看到了。
衢城是長大的地方,至在這一塊區域,很有不知道的地方,看看背景就知道在哪了。
薑喜披了件厚厚的風,就出了門。
的速度非常及時,趕到的時候,正好下雨了。
因為是敞開式的聚會場所,薑喜很容易看到地方,站在門外,直直的看著薑歡。
薑歡同樣也看到了,對著笑了笑,轉頭喊向徑:“向徑哥,以前你答應我的要求還做數麽?”
他回頭掃了一眼。
“你說我幫你得到老爺子的部分份,你娶我。”
薑老爺子的已經察覺到了異樣,這會兒正是關鍵的時候,也就不怕薑喜知道了。而後者要是知道了向徑跟一起隻是為了份。按照薑喜嫉惡如仇的格,肯定會主疏遠向徑。
薑歡問完話,又朝門口去一眼。
向徑神如常,滅了手上的煙,勾著角笑了笑,意味不明:“你說呢?”
趙文凱卻皺皺眉,下意識的朝門口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薑喜涼涼的看著向徑,最後視線落在趙文凱上,隻一眼,掉頭就走。
趙文凱想也沒想,就抬腳跟了出去。
薑喜一路快步往前走,哪怕外麵這會兒下著大雨,也沒有停下步伐。
趙文凱急急的把拉回來:“薑小姐,這麽冷得天淋雨,不要了?”
怔了怔,被他拉到屋簷底下。
外麵的雨水嘩嘩嘩嘩的流。
薑喜最後靠著牆,從兜裏翻找什麽東西,等拿出來,趙文凱有些驚訝。
是煙和打火機。
從點煙的姿勢看,雖然不夠稔,但也絕對不是第一次。
趙文凱剛放下去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可他沒有阻止,他沒有立場。
薑喜一直消滅了半支煙,才淺淺笑道:“趙助理,你理解我為什麽放竊聽了麽,他在外頭這副模樣,我怎麽放的了心?我是真的……沒有安全呀。”
趙文凱沉默,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我說了的,我放竊聽就是想知道他在外麵怎麽樣。”薑喜吸了吸鼻子,說,“你看,我什麽都沒有資格知道,薑歡回來了他也要瞞著我。剛才我雖然什麽都沒有聽見,可是我就是察覺到了他們之間有貓膩。太惡心了,真的。”
可是說的話,竟然平淡得連半分起伏都沒有。
趙文凱道:“向總跟薑歡,真的沒什麽。”
薑喜卻諷刺的抬了抬角,沒有再說話了。
兩個人一直安靜的站著。
一站就是十分鍾。
薑喜說:“趙助理,我想回去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裏。”
趙文凱有點為難,這種事照理來說,他必須要跟向徑稟告的。
往他走進了一步,懇求的說:“趙助理,我隻是不想自己太過難堪。我不會鬧的,但是我也不想向徑再用其他的理由搪塞我。”
這真的隻是一個沒有安全的小姑娘而已,趙文凱突然覺得心裏頭有點堵。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手抱住了。
他們彼此都因為他的這個作愣了愣。
薑喜很快反應過來,在他的領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推開他,很快上了車。
趙文凱看著開走的車子,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回過神來,整個人猛烈的頓了頓。
等他失魂落魄回到包間時,裏麵還是十分熱鬧。他不知道後頭有沒有發生什麽。
趙文凱走到了向徑邊。
向徑側目看了他一眼,輕而易舉發現他領上的口紅印子,散漫道:“終於舍得多看人幾眼了?”
趙文凱沒有做聲,坐了下來,隨著這個作,向徑聞到了他上帶著的味道。
他刷手機的手一頓,又偏頭不輕不重的看了他一眼。
隨後他麵無表的把桌麵上的酒杯拿起來,一幹而盡。
向徑了後槽牙,隨意道:“你覺得薑歡怎麽樣?”
“好的,夠狠。”居高位,隻要不是優寡斷,用事的子,就算好。
他點點頭,又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那薑喜呢?”
趙文凱頓了頓,竟然真的去想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結果得出的答案是:“想培養左膀右臂不太可能,適合寵著。”
向徑扯了角笑了笑,沒有說話。
“向徑哥,怎麽不過去一起聊天?”薑歡笑著走過來邀請他。
他站起來,理了理領,淡然道:“你們玩,完先走了。”
薑歡的笑容淺了下去。
趙文凱打算跟他一起走,卻被他留了下來:“你玩著吧,我有點私事。”
他隻好點點頭。
向徑拿了外套就往外走去。
裏頭的各位麵麵相覷道:“向徑怎麽了?”
“大家怎麽還不習慣?你們沒發現麽,他跟我們一起聚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這麽一想來,還真是。
趙文凱卻並沒有加他們的聊天,滿腦子都是薑喜煙的畫麵。
跟平時清純的人設比起來,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這種反差卻異常的,很有味道。
——
……
向徑回到車上,就給薑喜發了消息。
[在哪?]
那邊沒有回複,仿佛是在故意報複他,沒有給回複一樣。
向徑麵無表的踩了油門。
到家裏時,所有的燈都是關著的。
他心下一沉,如果這個時候不在,向徑不知道會去哪。
他冷著臉開了燈,上樓,推開門,卻發現薑喜正躺在床上。
大概是他的聲音打擾到了,眼睛,抬頭看著他。
“我回來了。”他說,一邊了服,一步一步朝走去。
最後進了的被窩。
他剛從外麵回來,滿的寒氣,冷得薑喜要躲,但被他控製著,本就躲不了。
“你太冷了,放開我。”薑喜不樂意。
“那你就溫暖溫暖我。”他鬆了一口氣,或許是有人跟薑喜用了同一款香水,趙文凱上才會有跟一樣的味道。
向徑此刻才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頭了。
他已經好幾天沒怎麽見了,整個人的靠著,親吻的發頂:“沒有回我消息,是因為睡著了?”
他心中已經肯定了這個答案,絕對不會再有其他原因。
“不。”卻否認了,“我並沒有睡著,隻是在被窩裏玩手機而已。”
向徑目微冷。
“網上說,好男人要靠人自己教出來。我教不了你,所以隻能跟你做同樣的事。你不回我,我也不會回你。你對我做了什麽事,我也會對你做什麽。”平靜的說。
聽起來幾分稚,像小學生一樣,什麽都要去計較。可是再一想,又出奇的公平。
向徑覺得這段時間很不對勁,有時候又很乖巧,偶爾也長點刺。
竊聽的事,他也隻能在裏套話。
“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對我哪裏不滿意。”他好心提議道。
薑喜卻說:“明天一起去見爺爺吧。”
向徑也沒有拒絕,反正薑歡回來的事總是得知道的。
第二天,兩人一大早就出了門。
趕到薑老爺子住時,他正坐在客廳裏烤火。
薑喜覺得他神狀況很差,剛想說話,卻發現屋子裏走出來另一個人。
“姐姐。”薑歡笑道。
薑老爺子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連忙打圓場道:“歡歡也是這幾天才回來的,快過年了,們放假,一個人留在國外太孤單了。”
薑喜說:“我知道回來了,昨晚朋友圈曬了聚餐的照片。”
向徑聽了,卻瞇了瞇眼睛,若有所思。
薑喜昨晚沒有回他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看到薑歡的朋友圈了,回來了,他卻沒有事先通知,所以才鬧脾氣。
向徑不聲的翻出手機找了薑歡的朋友圈,看到上麵有自己。
那更加完蛋,連他也在那場聚會,的氣焰大概更加足了。
向徑琢磨了會兒,上去牽住的手。
薑喜掙開了。
他也就沒了作。
薑喜對薑老爺子說:“爺爺,我帶你去一趟醫院吧。”
老人家卻是溫和的笑了笑:“不用,爺爺沒事。”
他的臉上甚至還有向往的味道。
薑喜不知道該說什麽,反而是薑歡的噓寒問暖,最後跟向徑說,“向徑哥,留下來吃飯麽?”
他掃了眼薑喜,看沒有表態,便說:“不用了,還得趕回去把工作給理了。”
薑歡的臉變了變,也看了薑喜一眼。
向徑說:“我有點事想跟爺爺談談,你們先出去一會兒。”
薑老爺子點點頭,薑喜薑歡這才往外走。
向徑倒是非常的替老爺子搭了搭領,“我記得我第一次見您,您看上去神還非常好。也很有威嚴,我想那個時候,公司被您管得大概是秩序井然。”
提起以前,薑老爺子的臉也緩和了一些他沉浸到了回憶裏:“那個時候,我就預料到了你不簡單,原本並不打算讓你進門,可是喜兒的態度太過強,我到底還是心了。”
薑喜那個時候,可是豁出半條命護著他啊。
薑老爺子也不是那種熱心腸的人,甚至他的兒媳婿都不是,真難以想象,會生出這麽一個孫來。
向徑散漫的說:“就是沒想到,您的病,竟然瞞了我們這麽久。”
薑老爺子一頓,目直直的向他。
——
……
薑喜跟薑歡,兩個人在門口坐了十來分鍾了,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一句話。
當姐姐的,連看妹妹一眼都懶得。
薑歡最看不慣那副天端著的姿態,笑了笑,說:“姐姐如今跟向徑哥住在一起?”
“我們領證了,當然住在一起。”依舊不太想理。
薑歡的臉卻變了變,想過他們之間不清不楚,但是沒有一個人告訴這件事,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向徑竟然會跟薑喜領證。
可是為了什麽呢?
薑歡心煩意,瞪了薑喜一眼,“姐姐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那麽無聊。”薑喜道,“希妹妹你能夠守住那顆躁的心,不要對姐姐的男人有想法。”
就是心想埋汰的,但是沒想到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向徑正好從裏麵走出來。
看見他挑了挑眉。
薑歡正要回幾句,卻聽見向徑不不慢的說:“走了。”
薑喜本就不想再看到麵前的這位,立刻轉上了車。
向徑看了一眼,連安全帶都沒有係,隻好親手去給係上,又開口說:“我跟薑歡,也沒有什麽關係。”
要非要說有什麽關係,那也隻是利用。
但偏偏薑喜是知道這層利用關係的,甚至知道薑歡要是分到份,他願意娶。
薑喜並沒有說話,隻是想到爺爺的,很擔心。還想起上次叮囑爺爺,份留給薑之寒的事。
相信自己表哥,不過一直是爺爺沒有太放權給他,後來又被向徑捷足先登,才沒有優勢。要是有了份,一切多多都會好很多的。
起碼,薑家不會完全落到一個外姓人手裏。
薑喜一路沉思。向徑今天是百忙之中空,順便跟薑老爺子“談一談心”,回來自然就得重新投到工作裏麵去。
薑喜下車以後,給薑之寒打了電話。
後者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已經不在恒央工作了。”
薑喜愣了愣。
“恒央裏頭,所有的薑家黨派,全部被換得一幹二淨。”薑之寒有些無奈道,“我父母現在跟向徑是一派的。至於我……你不要擔心,我有創業的資金。”
薑喜有些心酸:“他有必要這麽趕盡殺絕麽?”
“向徑大概是怕,春風吹又生。”薑之寒耐心的解釋道,“你要小心,他對誰,都狠的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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