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蕊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復想到這是林知眠和講的,竟又回了些底氣。
“那是自......自然,貴妃娘娘說林家大公子乃如今林家掌門人,自當是溫潤如玉,若非好善樂施,又如何能執掌林家這般大的產業?”
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頓了頓,繼續語重心長道:“所以夫君既然要用別人的份出行,維持人家形象多是應盡的職責嘛,若是因此敗壞......影響了林家聲譽,豈不是太......”
聽著愈漸減小的聲音,祁朔支著頭目不斜視地同瑟瑟目對峙。
“太什麼?”
奚蕊瞧了眼他,咽了咽口水,又道:“太不道德。”
話音落,到車空氣倏得凝固,耳邊是馬車車轱轆緩行著踏過地面的聲音,心口是張的砰砰跳。
“竟不知夫人對別的男子這般勞心廢神。”
男子再次低垂了狹長的眸,可那眼底卻是化了素常的肅殺。
輕聲開口的嗓音像是染上了人心智的蠱,使得半響也未回過神來。
突然意識到他這話意味不對,就好像......好像是對旁人有什麼非分之想一樣。
“.......我沒有!”倏然而起的慌讓奚蕊一時間竟組織不起完整的話語,“我只是想著夫君此番若出了差池生了危險......”
小姑娘憋紅了臉解釋的神引得祁朔忽而低笑。
他薄彎起一抹上揚的弧度,雖是轉瞬即逝,卻也讓奚蕊晃了神,繼而震驚到多眨了兩下眼。
他......他剛剛是在......笑?
等等,他為什麼要笑?
“你......”瞇起眼,“在誆我?”
祁朔握拳抵,眸再次恢復淡然:“沒有。”
若是信了便有鬼了!
可當真是理直氣壯呢。
奚蕊再次氣極,遂拉起搭在一旁的被朝上一卷,然后往將自己滾做蠶蛹狀,背對著他。
末了還不忘將頭埋在被子里悶悶補充道:“聽聞林逸霄公子可是十分寵妻子的,不像夫君,日日以欺負妾為樂!”
“......?”
*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東南景州,奚蕊決定這一路都不要理他。
祁朔瞧著自家小姑娘日日怒氣沖沖,時常在他面前故意冷哼的模樣雖覺傻氣頗多,但倒也憨可。
若覺著舒心便罷,也由著去了。
文茵與阿綾認為自家夫人最近十分不正常,不論是問什麼皆是一副答不理的神,一日中說得最多的字莫過于‘嗯’‘哦’‘好’。
難不是和公爺待得久了,這冷若冰霜的子還能傳染不?
這般安靜的夫人倒是讓們十分不習慣。
不過這也并不是們能問的,且夫人日日待在公爺邊,該是無礙才是,思及此二人雖有疑慮卻也沒有多言。
但奚蕊近日還真的有礙。
這次出行只隨了兩輛馬車。
鈞左與銘右分別駕駛一輛,奚蕊與祁朔在前,而隨行件及其他眾隨侍則在后。
他們所在的馬車十分寬敞,即便是各躺一側也有足夠寬敞的位置。
從前走過最遠的路不過是從京都到丹縣,車馬路程最多也就三日。
是以,在出行之前,從未考慮過自己會有因著坐久馬車而渾不適的時候。
可現在從他們離京算來已經有了十日左右,這樣久的顛簸早已讓的子承了不該有的負擔。
奈何早在出行第一日便打定主意不想理他,又擺了這些時日不近人的譜,若要讓去說是如何也拉不下臉的。
再者,這麼多天,不和他流,他竟也好幾天不同搭半句話。
甚至于讓他別和睡在一起,這人都默認著去了另一邊——
實乃氣煞也!
因著這莫名不可低頭的氣節僵持著,奚蕊一忍就是數日。
但前些時日只是稍有不適,尚能維持表面的平靜,今日不知為何要比以往嚴重得多。
胃部翻涌得厲害,后背覆上一層冷汗,揪在口的雙手死死糾纏。
此時的奚蕊微著子蜷在被中,一如前幾日裝死,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一不。
這段時間同祁朔流甚,且皆是這樣不是吃便是睡的模樣,當是不會被人發現才是。
一定會和先前一般過一會就好了。
但大抵是今日戰栗地太明顯,如此靜還是落了側之人眼底。
就在自我催眠之際,男子的手掌忽然自后覆上了的背。
奚蕊子一僵,頭埋得更低了,又裝作一副還未睡醒的模樣,閉雙眼也不。
“不舒服?”
被輕輕扳過,繼而略帶冰涼的手指搭上了的脈搏。
奚蕊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就想出手臂,奈何上屬實沒力氣,最后只能咬著下一言不發。
俯視著小姑娘掌大的小臉完全失了,額角的碎發因著冷汗于臉頰,祁朔垂下的眼眸閃過凝重之。
脈象紊,氣翻涌不平,是長時間顛簸所致的虧虛。
他先前只當是不愿理他,便將大些的床榻給留著讓消氣,倒是沒考慮到這孱弱的質。
今日若非見著那蜷在角落微微抖的靜,又想忍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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