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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10、第十章

修真之人雖慣于辟谷,但無形無蹤的天地靈氣總歸比不上騰騰熱湯來得溫暖,一碗濃湯下肚,謝鏡辭心滿意足瞇起眼睛。

自從在萬鬼窟見識到裴渡的劍,莫霄就一直用狗狗樣的眼神盯著他瞧,知道他年紀比自己更小,又驚又喜又惋惜,張得能塞下裴明川的半個頭。

“以周館主平日的作息,他此時可有空閑?”

謝鏡辭吃飽喝足,倦意一掃而空:“我想去問問關于付生的事。”

生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作為真追過《鬼域生死斗》的小,謝鏡辭敢用裴渡的名譽擔保,這件事里必定藏了蹊蹺。

在鬼域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空去問一問,說不定還能找到些線索。

“找我師父?”

莫霄趕忙搖頭:“估計沒戲。我曾經也對付生很興趣,想從他那兒套話——方才告訴你的那些,就是他給我的全部容了。”

“所以,”裴渡溫聲道,“周館主也覺得,付前輩獨自逃去了外界?”

“這我就不清楚了。”

莫霄吹起一縷散落的黑發,環抱雙手靠在椅背上:“反正兩兩相隔,無論師父究竟怎麼想,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吧?更何況過了這麼多年,就算他曾經有過不平,如今又能剩下多?”

那可是整整五十年。

莫霄覺得吧,師父肯定連付生的模樣和聲音都忘記了,哪里來的多余心思,去心早在五十年前就注定不會再見面的朋友。

所以周館長這條線不能用。

謝鏡辭在心里的人員花名冊上打了條斜杠:“既然這樣,只能去找蕪城里的其他人打聽報……但滿大街地四詢問,好像有點太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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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普通百姓消息來源有限,恐怕聽見的多是流言蜚語,無一例外被添油加醋過,當不得真。

一時有些苦惱,思索之際,突然聽見莫霄笑了聲:“倒也不必滿大街四詢問。你們剛來這兒可能不知道,在蕪城里,有個號稱‘無所不知’的報販子——咱們可以去找找。”

*

莫霄是個不折不扣的行派兼熱年,能把吸

鬼燙出滿泡的那種。

他原本對付生沒多大興趣,經過這一番討論,莫名覺得五十年前另有,于是說干就干,帶著謝鏡辭往蕪城邊緣走。

至于裴渡不能寒,被早早支回了家。

“那個報販子名‘溫妙’,同我師父認識,脾氣不太好。”

莫霄道:“你待會兒可要當心,千萬別惹惱——我聽說有個客人胡攪蠻纏故意找茬,直接被下令去喂魔了。”

謝鏡辭很快察覺關鍵:“下令?”

“要想當報販子,當然得有點人脈和財力。”

他揚一笑:“溫妙的修為已至元嬰一重,在蕪城這種小地方算是數一數二——看見跟前這條街了麼?雖然名義上由江屠統領,但其實吧,全是的。”

那豈不是跟皇似的。

謝鏡辭羨慕。

可惜這種羨慕只持續了短短須臾,待看清眼前街道的模樣,羨艷的緒便盡數煙消云散。

越往蕪城邊緣走,闖視線的房屋就越是低矮破舊。

天演道武館與客棧都位于城中央,在謝鏡辭的印象里,蕪城雖然不算多麼繁華,但總歸擔得起一句“祥和漂亮”,唯有這條偏僻的長街格格不,蕭索至極。

矮小的茅屋與瓦房如同棋盤,錯落且集地填滿長街兩側,遠遠去,宛如脊背佝僂的沉默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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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風裹挾著雪花飄飄灑灑,如今雖是寒冬,此地卻有純粹的白。

地面盡是污泥、廢棄、腳印與隔夜剩菜,沁開一片片烏黑雪水,幾團保存完好的雪堆反而像是丑陋白瘢,如同彼此隔絕的純白孤島。

溫妙……居然心甘愿住在這種地方?

“你不用驚訝,其實在蕪城里,這樣的地方才是絕大多數。”

莫霄如常:“這兒以前更臟更,直到溫妙決定住下,才慢慢變得好些——我也不太懂,為什麼要住在這條街上。”

謝鏡辭低低應了聲“唔”。

這里道路狹窄、分岔眾多,條條小巷好似蛛網千千結,四周充斥著濃郁的陳腐氣息,有如迷宮。跟著莫霄走了好一會兒,終于見到一幢被心修葺的小閣。

聽說溫妙與周慎關系不錯,而他又是周慎的徒,因而沒費多

大功夫就進了閣樓。

隨引路的小一直往前,穿過漫長階梯,謝鏡辭見一扇閉的木門。

敲了敲門。

似是有誰低低應了一聲,旋即木門發出吱呀輕響,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況下兀自打開。

這里應該是書房。

裊裊白煙聚散不定,如河流緩緩溢出,在熏香最濃,坐著個垂頭看書的人。

溫妙人不如其名,跟“溫”二字八竿子打不著,雖然生了張恬靜漂亮的臉,周氣質卻是冷冽肅然,約帶了點不耐煩的神,一襲火紅長張揚得沒邊。

不等小開口,便將書冊砸在一旁的桌面上,抬眼掃視一番:“莫霄?”

莫霄和這位不,有點怵:“是、是我,溫姐姐。”

溫妙沒做回應,把目挪向謝鏡辭:“那這位,想必就是謝姑娘吧?”

謝鏡辭有些詫異,見一轉,繼續道:“昨夜周館主同我提起過,說武館里來了個很是厲害的小孩。他狠狠夸贊了謝姑娘一番,聲稱刀法絕世無雙,同齡之輩無人能與之匹敵——可巧,我也是個用刀的。”

不對勁。

這人說到后面,已經有那麼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了。

“糟糕,我想起來了!”

莫霄警惕心驟起,口警鈴大作,趕忙傳音:“聽說溫妙與人比試,但凡遇見看不順眼的人,都要比上一把——咱們不會這麼倒霉吧!”

溫妙:“既然謝姑娘對刀造詣如此之深,不如同我來比一比,如何?”

莫霄:……

“我修為已至元嬰,絕不會做欺小輩之事。”

說著緩步上前,瞥一眼被丟在桌上的書冊,挑眉一笑:“我方才在看詩集,覺得有意思,聽說謝姑娘飽覽群書,不如這樣,我們分別以刀作詩,如何?”

“陷阱,這是個陷阱!這人肯定是想做掉你!”

莫霄像只跳腳的:“但凡和比過的人,只有輸家能活著離開這棟樓!蕪城里來來往往這麼多修士,沒一個活人曾經贏過——千萬要輸啊謝姑娘!不然我們倆全完了!”

謝鏡辭差點吐出一口老

不帶這麼玩的啊!周館主坑

那邊的溫妙還在慢悠悠講

話:“輸的人把刀借給贏家用一天,怎麼樣?”

謝鏡辭:……

謝鏡辭強歡笑:“好。”

不就是把鬼哭刀借出去一天嗎,除了會有一點點點心痛,沒什麼大不了。看當場來首敷衍湊數的打油詩,把溫妙送上詩壇第一的至尊王座。

“謝姑娘可千萬不要敷衍了事。”

溫妙冷聲:“我最討厭敷衍之人。作詩不用心的后果……你知道的吧?”

對不起不想知道!

謝鏡辭有些為難。

穿越小說里,主人公憑借古人詩詞驚艷全場的橋段已經爛大街,到這里卻了個凄慘的烏龍,既不能太過敷衍,又不能占盡風頭贏下這一盤。

等等。

在一團麻的思緒里,突然浮起一明晃晃的金線。

還沒完,或許……還能這樣干。

謝鏡辭福至心靈,拿起一旁準備的紙筆。

寫得很快,抬頭把宣紙遞給小時,溫妙居然也剛好寫完。

為確保公平公正,兩張紙皆不做署名,由認不出字跡的莫霄來當眾朗誦,裁判則是規規矩矩坐在書房里的五六個小

“那、那我念了啊。”

莫霄忐忑不已,與謝鏡辭彼此換一個視線,低頭打開第一張宣紙:“這個……詩題:《刀客行》。”

這是溫妙的詩作。

謝鏡辭心下了然,發出一聲惡毒反派計得逞后的得意冷笑。

寫在紙上的那些東西,只要這人但凡有點文采,就絕對能碾穩穩贏下此局。

溫妙千算萬算,無論如何都算不準在那麼多小世界里學來的千層套路。

原本信誓旦旦。

直到聽見莫霄念出的第一句:“放眼看刀門,老娘第一人。”

謝鏡辭如遭雷擊。

“放眼看刀門,老娘第一人。

半路逢仇家,我是你親媽。

把兒一頓揍,出門吃烤鴨。

紅燒三十六,碳烤九十八。”

謝鏡辭:……

結果你自己寫的就是敷衍湊數打油詩啊!而且后面完全沒有在寫刀,不如改名《買烤鴨》吧!

們面無表甚至想笑,謝鏡辭有點慌。

看溫妙拿著書,以為這是個滿腹經綸的正經人,可是這這這——

不會吧。

該不會贏吧。

莫霄念完第一首,朝投來迷茫恐懼的視線。

謝鏡辭不知應該如何回應。

“然后是第二首,這個是……《刀的》。”

他輕咳一聲,撓頭用播音腔繼續念:

“為所有刀執著的痛,

為所有刀執著的傷,

我已分不清與恨,是否就這樣。

和淚在一起落,

我的刀破碎風化,

抖的手卻無法停止,無法原諒。

一把刀,注定被忘。

讓時間埋葬,什麼都不剩下。”

場面沉寂,小們面面相覷。

好像有戲!

謝鏡辭的笑逐漸猖狂。

沒想到吧!寫在那張紙上的,全是《無法原諒》的修改版歌詞!

好不敷衍,好有真。如今被莫霄拿播音腔一字一頓念出來,簡直是違和它娘給違和開門,違和到了家。

這能贏?這要是能贏,謝鏡辭當場把鬼哭刀給吞——

偌大的書房里,忽地傳來一道掌聲。

接著越來越大。

謝鏡辭永遠也忘不了那時的景象。

們歡天喜地喝彩聲聲,夸贊好一個“為所有刀執著的痛”。

溫妙咬牙切齒齜牙咧,如同一頭憤怒的牛。

莫霄遙相對,面部表如同扭曲的慢作,慢慢皺一張猙獰的褶子紙。兩人的眼底淚閃爍,那都是屬于他們明的未來。

這是的錯嗎?

以溫妙的作詩水平,就算把“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拎出來念,那也能妥妥碾啊!

然后溫妙扭曲,吭哧吭哧著氣,將一把彎刀遞給

謝鏡辭同樣五扭曲,吭哧吭哧著氣,嘗試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巧運氣不錯,贏下這一局純屬巧合,不必太過當真。”

四周再度陷沉默。

溫妙眉頭擰:“你是在說我運氣很爛?”

謝鏡辭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在來這兒之前,莫霄會特意強調這人“脾氣不好”了。

不過……既然溫妙把話題引到這里,或許能趁機做做文章。

“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鏡辭細思片刻,禮貌笑笑:“其實我運氣向來不好,你若是不信,再與我比一比運氣如何?”

溫妙

輸了第一局,心里肯定不服氣,分分鐘能把和莫霄丟進埋骨地。倘若在接下來落敗,或許能讓對方平息怒意。

還有這把莫名其妙被送到手里的刀。

真是一刻都不想再握了!

“我經常與人對賭,謝姑娘可要當心。”

溫妙聞言笑笑,囑托小拿來一筒竹簽,順勢握在手中:“這是被施了魔氣的兇簽,一共三十。在這三十里,其中之一標注了‘大兇’,只要中,就會被魔氣襲擊。不知謝姑娘有沒有興趣來上一把?”

“我沒問題。”

謝鏡辭點頭:“不過有個條件。既然上一的輸家有懲罰,那這一自然也不能落下——我提議,輸的人要把上最新得來的東西無償送給贏家。”

天才,謝姑娘真是天才啊!

這樣一來,只要故意輸給溫妙,就能名正言順送還手里的那把刀。到時候溫妙得了刀還獲了勝,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遷怒于他倆。只是苦了謝姑娘,要平白吃上一擊魔氣。

莫霄不已,又聽謝鏡辭道:“這竹簽由你們準備,我擔心會被做手腳。能否讓莫霄檢查一番?”

說罷,面不變地傳音:“記得做記號,最好是指甲劃痕,不容易被他們發現。”

莫霄很快就檢查完畢,把竹簽盡數歸還,放在書桌上的木筒中。

謝鏡辭晃眼一瞥,很快找到那被劃了痕跡的竹簽。

上天佑

這能贏?這要是能贏,就當場把鬼哭刀給吞下去。

溫妙半晌手腕,末了輕輕抬眼:“我先來,你不介意吧?”

頓了頓,又道:“謝姑娘可千萬不要敷衍了事。我最討厭敷衍之人,簽不用心的后果……你知道的吧?”

……你還來啊!

謝鏡辭:“不介意不介意。”

當然不介意。

這會兒竹簽都還在,中大兇的幾率低達三十分之一,又不是什麼驚天大臭手,怎麼可能一下就到。的路還長,還可以一步步慢慢——

謝鏡辭的笑意陡然停住。

但見溫妙往前,修長食指在半空悠悠一旋,最終落在其中一上面。

在那竹簽上,赫然有道微不可查的、被指甲劃出的小小紋路

救命啊!還真是驚天大臭手啊!!!

溫妙被魔氣擊飛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謝鏡辭雙目圓睜,手做出蒼白無力的挽留。

們大驚失,個個都在捧著臉模仿名畫《吶喊》,氣聲此起彼伏。

莫霄面無,仿佛被生活榨干了最后幾滴張張合合,吐出幾個無聲的大字,謝鏡辭努力辨認,才認出他在撕心裂肺地尖嘯:“不,不,不——!”

被擊飛的溫妙本人則是滿臉茫然,保持著右手前的姿勢騰空躍起,最終啪地落在書房角落。

莫霄與小們都呆若木,唯有謝鏡辭一馬當先沖到邊,還沒開口,就被溫妙往手里塞了個溫溫熱熱的件。

對了,這是上最新得到的東西,按照規矩,是要給贏家的。

上的件,無非是或珠寶首飾,無論如何,應該都不至于太讓人難堪。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謝鏡辭暗暗松了口氣,低頭的瞬間,見一抹刺眼鮮紅。

溫熱,,通紅。

謝鏡辭四十五度仰天空,眼角有淚劃過。

假如曾經做了錯事,應該由法律來懲罰,而不是讓經歷這種事

溫妙上最新得來的東西……為什麼會是這人的肚兜!!!

沒救了,毀滅吧,謝鏡辭心如死灰。

按照這個趨勢,別說被丟去埋骨地喂魔覺得溫妙隨時可能一氣之下,當場把一個肚兜。

“妙姐,你沒事吧!”

們噠噠噠飛奔而來,謝鏡辭面無表地藏好手中布料,看他們將溫妙小心扶起。

“沒事。”

溫妙型高挑,在孩子群里顯得格外突出。被摔得有點懵,沉默一陣,不耐煩地瞪一眼謝鏡辭:“不比了不比了,真煩人——你想打聽誰的消息?別浪費時間。”

嗯?

難道不應該暴跳如雷靈力暴漲,讓這兩個不速之客和曾經贏過的人一樣,永遠安靜地閉上嗎?

謝鏡辭試探開口:“五十年前失蹤的付生。”

修的神顯而易見僵住。

自始至終都有些吊兒郎當,像團橫沖直撞的火,即便接連落敗,目也從沒暗過。

然而陡一聽見這個名字,溫妙眼底卻忽然失了亮,聲音亦是低沉許多,顯出幾分警惕的殺意:“付生?你問他做什麼?”

不會殺我們兩個滅口吧?”

另一邊的莫霄提心吊膽,低聲詢問側的小:“你們殺人用暗還是毒藥?我們還能有機會嗎?還有,以溫妙這水平,到底是怎麼做到百戰百勝的?”

皺著眉頭瞟他幾眼,似是被問得不耐煩,飛快接話:“待會兒跟我去拿錢。等你們出去,就說在對賭中輸給了妙姐。”

莫霄:“啥?”

“我們這樓里的開銷,一半用在打探報,還有另外一半,都用作了給客人們的封口費。”

長嘆一聲,看他像在看傻子:“不然你以為,蕪城里怎會從沒有誰贏得了?”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錢在替負重前行。

——結果溫妙人,就沒贏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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