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與那句話一說出來, 晨又多用了幾張紙巾眼淚。

不想哭的，眼睛哭得生疼，可今天的眼淚不要錢了一樣, 噴涌而出。

不管秦與怎麼解釋他為什麼要攻讀法學學位, 也知道, 跟有關。

之余, 晨的理智還在, 不希他為改變原本的規劃:【秦與，別學法了好不好？我們說好了的, 為自己喜歡的專業去努力。】

秦與讓放寬心:【晨寶，你到現在可能還沒明白我媽真正生氣的點在哪，生氣的不是我攻讀法學，是我為了你攻讀法學。覺得我跟你分手無了。】

【如果我把兩所大學都讀了，我媽只會覺得驕傲。】

【還有，我現在對法學很興趣，看書都覺得有意思。要是能申請到這個專業，眼界、榮耀和知識都是我的，你說有什麼不值？】

【你還有什麼要勸我的嗎？】

晨說不過秦與，從高中那會兒就說不過他。

【你要學法, 我就會哭的, 天天哭。】

秦與笑了, 隔著屏幕他都能想象出此時此刻邊抹著眼淚邊糯糯威脅他的樣子。

【你真會哭啊？】

晨只是開玩笑，怎麼會把眼淚當殺手锏, 【就是第一次跟你有了分歧，我不知道怎麼解決。】

其實，跟秦明藝有同樣的顧慮:【你放棄了喜歡的計算機工程專業，去攻讀法學, 你確定你以后不后悔？秦與，我們要理智。】

秦與反問:【誰說要放棄的？就像我跟彭靖合作的ai項目，我沒時間參與，那就出錢，不是學了這個專業，所有事都要親力親為，但必須得懂。】

【這麼說吧，不管我是學計算機工程還是學法，也就最初幾年我會到相關崗位上歷練一下，最終還是要走上管理決策那個位子。】

【爺爺現在年紀大了，他希我跟堂哥能收收心，以后把力放在自家公司上。所以學什麼專業，這個專業本對我而言，真的影響不大。沒什麼后不后悔的。】

中間隔了一兩分鐘。

秦與又發來:【你看陸老師，他可是跟我校友，

結果當了英語老師。你能說他大學白讀了？他當年就是因為讀了計算機這個專業，了解互聯網行業的前景，所以他這十多年專注投資互聯網企業，他現在又在深耕人工智能領域。】

【我希我像陸老師那麼大的時候，也坐擁這麼多家，然后我給我兒去當老師。】

晨:“......”

他已經想到自己有兒了。

拿手耳朵，微微發燙。

秦與不想跟因為這件事有任何不愉快，他退讓一步:【如果過兩年我對法學不興趣了，我就不攻讀j.d.學位，這樣好嗎？你不要哭了。】

他問:【寶寶，你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晨:【不管以后怎樣，我會讓你現在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值得。】

【謝謝晨寶。】

如果他在邊就好了，可以好好抱抱。

秦與困極了，道了再見很快就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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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幾天的時間，晨把心態慢慢調整過來。

今天下午只有兩節課，等著卓萱一起去教學樓。

出門前，卓萱從桌上拿了兩顆水果糖，給一顆，“就怕你吃不慣這個糖，湊合一下吧，生活太苦了，手加點糖。”

晨笑笑，剝開糖紙把水果糖吃進里。

跟卓萱說:【我什麼糖都喜歡，高一那會兒一天都離不開糖，要是哪天沒吃就覺沒靈魂。】

卓萱將糖塊抵到腮邊，含糊道:“現在不吃是怕胖嗎？”

晨:【不是，我男朋友說我牙齒好看，天天吃糖萬一蛀牙了怎麼辦，他管著我不讓我多吃。】

卓萱很開玩笑，說:“水果糖混著狗糧吃，夠味。”

晨推一下，自己也跟著笑。

們到了教室離上課還有十分鐘。

晨翻開書看接下來要講的容，桌角的手機“嗡嗡”振個不停，是一個陌生號碼。

自從秦明藝找過，現在看到陌生的北京號心里有了影。

晨摁斷，短信問:【您好，哪位？】

對方很快回復，是云月文化公司的工作人員。

晨登錄了小號，添加對方的聯系方式。

這個q號是當時為了寫作重新注冊的，很登錄。

云月文化工作人員說，看中了那本小說的廣播劇版權，并給出報價。

這本小說的績實在拿不出手，所以價格被得很低，不過對這個大一學生來說相當于一筆巨款。

甚至好想了等拿到稿費，要給秦與和爸爸還有姑姑買什麼禮，剩下的錢存下來學費，以后生活費也不用爸爸再負擔。

看著近乎不切實際的消息，被餡餅給砸暈。

一切進展超乎想象的順利，周四那天就開始走合同流程。

晨把賣版權的好消息告訴了爸爸和姑姑，想跟秦與說來著，又不好意思，怕他知道那本小說是寫的，畢竟還有些親節，被他看到太恥了。

等以后再告訴他。

那天姑姑還給帶來一個好消息，姑姑說的項目在圣誕節前就能結束，要來北京待幾天。

快一年沒看到姑姑，格外盼著姑姑回來的那天。

然而樂極之后往往生悲。

周六那天中午，晨正要去食堂吃飯，還沒出門，接到一個聲稱自己是秦與小姨的人的電話，說正好到們學校來辦事，順道來看看。

知道秦與有這麼個小姨，也在秦家的全家福上看過照片。

只是這個節骨眼來找，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晨算是有了應對長輩的經驗，比起上次接到秦明藝電話時的張無措，這回淡定許多，做好了兵來將擋的心里準備。

剛踏出宿舍，姑姑的語音消息進來:“晨寶，姑姑要推遲幾天才能回去，項目有點小問題，不過很快就能理好。”

晨:【我沒關系的，姑姑你那邊的問題嚴重嗎？】

文心正焦頭爛額，故作輕松道:“不嚴重，一個常見的小問題，下面的人給疏忽了，就是得花點時間調整。”

轉移話題:“你呢，跟秦與最近怎麼樣呀，我天天忙著加班，都沒顧得上問你。”

晨為了讓姑姑安心工作，報喜不報憂:【還跟以前一樣，他小姨今天來學校看我，我正要出去吃飯呢。】

文心看完這條消息，只覺心臟‘嘭’一聲，像有什麼東西被瞬間彈出，繼而空

缺的地方被慌填滿。

口而出:“是不是秦明晗？”

問出來又覺得是句廢話。

秦明藝只有一個堂姐和一個堂妹，既然是小姨，除了秦明晗還能有誰。

晨問:【姑姑，你認識秦與的小姨？】

文心:“嗯。”

急之下，代侄:“要是秦與媽媽去看你，你可以跟好好相，不管怎麼樣，秦明藝還是個有底線的人，就是為了秦與也不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但秦明晗你應付不來，跟接時你留點心，是姑姑的敵。”

晨:“......”

秦明晗，也就是秦與的小姨也喜歡陸柏聲？

“晨寶，姑姑馬上要開會，沒時間跟你多說，記住剛剛姑姑跟你說的話，有什麼事隨時打我電話，寶貝再見。”

文心這條語音里夾雜著高跟鞋的急促聲。

晨:【放心吧姑姑，我知道該怎麼做。】

握了握手機，調整好呼吸去赴秦明晗的約。

秦明晗正在宿舍樓下等，兩手在大口袋，在路邊來回踱著，這麼冷的天，穿一條冬款長，外面罩一件墨大。

那樣跳又難以駕馭的墨，被穿出了高級奢華，跟照片上不一樣，本人的氣場更顯鋒芒，連頭發都著高高在上的距離。

秦明晗大約也認出了，沖莞爾。

晨回以微笑，往那邊走去。

秦明晗打量的眼神將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秦與說的沒錯，還真是個小仙。”特意停頓了兩秒，“跟你姑姑一樣好看。”

晨不卑不道:【謝謝。您認識我姑姑？】

秦明晗似乎考慮了一下，“算是。”

下往食堂的方向努了努，“走吧，好些年沒吃你們食堂的菜，今天我們就去食堂吃。”

晨跟上的腳步，突然有點不準秦明晗的路數。

食堂這會兒正是學生過來吃飯的高峰期，人聲熙攘里，秦明晗這個裝扮顯得格格不。

秦明晗跟閑聊著，都是些無關痛的家常話。

直到們打好飯，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秦明晗才切正題:“聽說我姐最近因為你跟秦與的事，好像不

開心。”

晨默默吃飯，沒什麼好說的。

“按理說，我這個外人不該多，可一個是對我不錯的堂姐，一個是我看著長大的外甥，我實在不忍心看們母子倆鬧的跟個仇人似的，最后沒法收場。”

晨心里警惕著，不知道接下來會拿什麼威脅跟秦與分手。

秦明晗下大搭在旁邊的椅背上，“人在氣頭上是沒有分寸的，明知道什麼不該為，但還是會報復的做些不計后果的事。”

晨每個字都聽得懂，但云里霧里，不知道秦明晗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能直說嗎？我聽不懂。】

秦明晗問:“你姑姑在國外的那個項目，你知道吧？”

晨心里“咯噔”一下，點點頭。

秦明晗:“你姑姑本來打算圣誕節之前能結束項目回國，但項目出了大問題，現在回不來。”

晨放下筷子，【什麼意思？】

的恐慌全都寫在了眼睛里。

秦明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不慢道:“意思就是你姑姑利用的職務之便，竊取商業機轉手賣給甲方的競爭對手，現在甲方正在追責。還有，你姑姑負責的那個項目在最后關頭也出了問題。如果甲方那邊拿到確鑿證據，你知道你姑姑要面臨什麼嗎？”

晨到底沒經歷過風浪，臉上已毫無。

迫使自己冷靜:【我姑姑不會做那樣的事。】

秦明晗笑了，“你沒聽過‘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說？”

這是赤..的在威脅。

晨在短暫的心慌耳鳴后，告誡自己不能了陣腳。

秦明晗不再說話，低頭優雅地進餐。

晨:【你們就為了我跟秦與分開，不惜栽贓陷害我姑姑？】

秦明晗抬頭看，不在意晨的措辭，依舊聲音平和:“話不能這麼說，那是你姑姑危機應變能力有限，撐不起這麼大的項目。”

晨見識到了倒打一耙的本事，目前無法判斷姑姑的項目到底是小問題，還是真出了大事。

不能自己嚇自己，再次給自己心理暗示。

【我姑姑那邊一切正常，還打算來北京看我。】

秦明晗無聲一笑

，“你還不了解你姑姑什麼樣的人嗎？怎麼可能讓你知道被麻煩纏？再說你一個學生，告訴你你能幫上什麼忙？”

晨并不怕秦明晗的威脅，但擔心姑姑那邊真的遇到麻煩。

秦明晗:“你可以不信我說的，等過幾天你再看看你姑姑是不是能回的來。應該說，你只要一天跟秦與還，你姑姑就一天回不來。”

接下來的一段話，刀刀見:“當然，你可以告訴秦與，說你姑姑遇到了什麼麻煩，讓他找何家的人欠天大的人去幫忙解決。可就算這一次你姑姑僥幸，以后呢？只要還繼續工作，那麻煩就不可能。”

晨現在徹底明白為什麼姑姑讓跟秦明晗相時多留一個心眼，跟秦明晗一對比，那天秦明藝在咖啡館跟說的一番話真是溫又客氣。

“今天是我告訴你，你才知道你姑姑遇到了什麼事，以后你姑姑在工作上吃了虧，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如果你無所謂你姑姑不你牽連，那當我沒說。”

文心是晨的七寸，一打一個準兒。秦明晗斷定晨不會不顧及姑姑，所以才棋走險招來找晨。

見晨始終不表態，秦明晗再下猛藥:“那個項目的投資額超乎你想象，不是想撂挑子就能撂的，別說甲方不樂意，就是所在的公司也不可能不追責，違約金和賠償是天文數字。”

見好就收，秦明晗及時打住話頭，起又去拿了一雙筷子，不時給晨夾菜。

一頓飯下來，晨被照顧得細致周到。

晨沒吃幾口，這是食堂不能撂筷子走人，不然還不知道要被看到的同學傳什麼樣。

從食堂出來，秦明晗堅持送回宿舍樓。

今天午后的不錯，懶洋洋灑滿了整個校園，跟秦明晗暗地里波濤洶涌，明面上歲月靜好。

秦明晗還是來時的閑適作，雙手兜，步履悠哉，很校園生活。

“其實就算我現在不告訴你文心遇到了什麼困難，你遲早也會知道。”

晨目視前方，沒有任何回應。

秦明晗接著剛才的話:“因為最遲到春

節，你姑姑的事肯定瞞不住，就你們家那個家庭況，傾家產也賠不起甲方的損失，賠不起時要怎麼辦呢？”

“晨，你想過嗎？”

晨還是沒搭腔，在試圖理清腦子里七八糟的思緒。

“我今天過來大概率要將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本來我不用提前告訴你，但我還是來了。無所謂了，我沒指你謝我，只是不愿看到你們家最后舉債度日，也不希文心在那個行業里混不下去。”

晨偏頭去看秦明晗，很巧，也轉臉。

兩人對視片刻。

晨拿手機打字，冷風像刀子一樣割著手面。

打字時手指被凍得微微發抖，【你何必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威脅我之后還想把自己摘干凈，說的好像自己是個好人一樣。】

秦明晗怒氣反笑，“我至是真心不愿意看你姑姑走到面臨巨額賠償甚至付出更大代價的那一步。如果到了那步，你跟秦與還能走得下去嗎？”

晨將手連帶手機進羽絨服的袖。

秦明晗替自己辯解:“既然早分晚分都要分，你何必讓你姑姑白白那麼多委屈呢？還是百口莫辯的委屈。如果你現在不分，你姑姑的麻煩解決不了，等到一切不可控時，你再決定跟秦與分手，你姑姑照樣要賠甲方的損失。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你算算這個賬到底劃不劃算。”

快到宿舍區，秦明晗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