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不滿。

沈青梧道:“你不是聽到了，大夫說我不能生子。”

張行簡溫:“我只是問一問你……你現在一傷，一病，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我都不清楚你這些年打仗，把折磨什麼樣子了。咱們慢慢給你調養嘛，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你陪我長命百歲。”

沈青梧回答:“我沒有厭惡小孩，也沒有喜歡小孩。我對這些沒想法，都聽你的……可是……”

很困:“你有必要想那麼久遠的事嗎？”

久遠？！

不一定很久遠吧……難道覺得他們走不到最后？

他靜一下。

他剛剛與和好，還不想暴他本不好的那一部分，所以他沒有發脾氣。

他溫聲:“只是討論一下。”

沈青梧:“哦。”

張行簡說完這些，說完暢想，見沈青梧并不反對，他心中大石放下了大半。

他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都不拒絕……沈青梧是真的決定和他在一起了，是吧？

張行簡擁著撒:“梧桐，我說了這麼多，你一句不吭，讓我覺得好沒意思。你也說幾句吧。”

沈青梧:“……”

言又止地扭頭看他。

他挑眉。

沈青梧道:“做麼？”

張行簡:“……”

張行簡喃喃:“你腦子里在想的，只有這個？”

沈青梧實在不會甜言語，也實在很想念吵之前的親昵。他一味抱著耳語，便一味在心猿意馬，想到最后，指尖都微微發。

沒有打斷他的話，堅持聽他說完，沈青梧認為自己已經表現得很好。

他不該多苛責。

張行簡彎眼睛。

他輕聲哄:“你傷這麼多這麼重，我又不是禽。”

沈青梧:“我想當禽。”

張行簡:“……”

沈青梧看著他的眼睛:“來嗎？”

已經如此邀請，張行簡說一點兒想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他低頭，說:“我本是想下山后，帶你去找大夫，問一問現在該怎麼幫你療傷……我沒想做什麼的。”

沈青梧不耐煩了:“你到底來不來？”

張行簡紅著臉:“……來。”

他制止的激:“你上有傷，你不要，我來。”

沈青梧樂得輕松。

而且一貫喜歡欣賞害又的張行簡——

他伏于上，目迷離、面容緋紅的時候，真的好喜歡。

--

雨沙沙澆灌木屋頂。

沈青梧被說上有傷，一次之后，便被他點了睡，好讓睡得舒服一些。

沈青梧趴在邦邦的木床上，青凌，心中沒有一丁點兒力，輕快萬分。

張行簡從后拂開面上發，羽一樣的細吻落到臉上。

沈青梧角翹了翹。

依然很困，依然不明白稀里糊涂中，張行簡為什麼喜歡。但是他說喜歡，已經開始漸漸相信了……

他還說不許武了。

他方才看到上的傷，眼圈就紅了。

沈青梧想:原來這世上，有人這麼在乎。

那也要在乎他。

他對好，也要對他好。

--

但是那郎君一直煩，一邊說讓睡，一邊又忍不住輕輕親。

沈青梧閉著眼，無限放大。

他點睡的功力，哪能真的放倒，不稀得計較罷了。

沈青梧覺得自己臉頰上的發被后郎君開，終于閉目開口，聲音困頓:“你到底讓不讓我睡？”

卷著發玩耍的張行簡一僵。

他沒想到沒睡著。

張行簡尷尬:“你還醒著呀。”

沈青梧哼了一聲。

張行簡笑一聲。

他從后來，抱住，手試探向前，想攏那前二兩。沈青梧如死魚般一不，讓他輕輕了，就怕生氣，趕手。

但他還是喜歡，還是想，想……。

不過，這是要從長計議的。

張行簡對自己重新充滿了信心。

信心滿滿的郎君規規矩矩地抱著沈青梧，湊到耳邊:

“梧桐，趁著你還沒睡著，我思來想去，還是想跟你要一個定心丸——

“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做好決定了？你沒有明確說過，我不放心。”

沈青梧驀地睜眼。

轉過，躺于他下，仰他的眼睛。他慌里慌張，睫眨得厲害，怕發怒。

沈青梧一字一句:“張月鹿，沈青梧發誓——

“我要違背我的誓言，我要和你在一起。

“無論結局如何，你不放手，我便不放手。”

沈青梧:“如何，放心了嗎？”

張行簡眼中水霧流波晃:“你說話比誰都算數，我放心了。

“梧桐……我會保護你的。”

沈青梧同樣認真:“我也會保護你的。”

他一怔，然后彎眼睛，俯下抱。

他笑:“那多指教了。”

沈青梧淡定:“嗯。”

--

春雨如梭，天地干干凈凈。

這道難題，再難，也是要解一解的。

若一輩子住在山間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