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空氣清潤,也一一縷灑落。從帶著消毒水氣味兒的醫院樓中走出來,縱然是麵凝重的兩人,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臉也鬆快了一點。
顧念北跟在許一一後,看著前麵那明窈窕的影,覺得心中有許許多多話想說,可方才那沮喪到極點的心久久未散,以至於他竟提不起說一句話的力氣。
兩人再走了兩步,許一一便停下腳步轉了來,看了看顧念北,也沒有說什麽,隻徑直上前捧了他方才蹭破的手,往傷口仔細上細繃帶。
細繃帶是方才出來的時候拐去值班的護士房裏要的,顧念北當時跟著茫茫的走,不知道進去做什麽,現在才明白原來是拿這個去了,心裏一時間歉疚酸齊齊湧上,喑啞著嗓子,低低喚了一聲:“一一……“
許一一低著頭認真幫他理著傷口,沒有回他。兩人默然半晌,待終於將繃帶熨帖地敷在傷口,許一一才長長吐了一口氣,而後仰起臉來看著顧念北。
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清麗素白的臉上神平靜,往常著他時如春水溫的一雙眼,此時仍是清澈明亮,像在等著他繼續對說話。
他心中被這輕輕的一聲扯得猛然一痛,惶惶然便抬手握住許一一的肩頭,道:”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
許一一抬起眼靜靜的看他,往日那張慵懶恣意的麵容上此時憔悴晦暗,再沒有半分飛揚的神采。
覺得心底被什麽糲的東西慢慢刮過,一點兒疼一點兒。方才傅霆琛那番話句句刺在顧念北心上,又何嚐對沒有震?許致遠對如何其實並沒有那麽傷在意,可顧念北……縱然不想因為顧家那些人做的事兒怪上他,可乍見他出現時那滿腔的歡喜,無論如何此時已經提不起來了。
又隻剩下自己了。
顧念北對上的眼神,握著肩頭的手不自覺便鬆了,垂在子兩側,那張漂亮的臉上哀傷一覽無餘,喃喃著:“你怪我了。”
許一一搖搖頭,了個笑對他道:“不怪,我自己都對他們的手腳沒有察覺,你都不在,怎麽可能什麽事都了如指掌。隻是這次他們實在做得過火,我自認是無論如何背不起這麽大一口黑鍋的,所以……”
頓了頓,終究還是說了出來:“所以我為了自保,也許就顧不上那麽多人世故了,到時候,你也別怪我才好。”
顧念北腦子裏嗡嗡的,反應都慢了一拍。聽了這句話,想了又想,才知道的意思是之後不會再給顧家留什麽餘地了,若跟顧家徹底鬧翻,他夾在中間又該怎麽辦呢?
他眼睛裏不自流出哀求的神。
許一一垂下眼,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不如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信不過傅霆琛,不想聽他的說辭,我的人又還被擋在外頭,我現在能拿到的信息太了。“
顧念北黯然一刻,深吸一口氣,才道:“據我所知,這件事是一年前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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