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知笙起來的時候,果不其然眼下一片青黑。
“小姐可是昨晚沒睡好?”
白芷端著一盆水,關切開口。
“昨晚有點熱。”
葉知笙了眉心,神態有些疲憊。
“奴婢等會給小姐換上薄一點的被子,小姐可以再睡個回籠覺。”
“不睡了,你換好被子就可以。”
收拾妥當,葉知笙帶著婢出了府。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宅子門口,青黛扶著葉知笙下來。
葉知笙站在門口,一不,看著紅漆的大門。
隔著一層大門,裴觀耳力極好,早就聽到了悉的步伐。
可那步伐卻停在門口,他一向是尊重的,也怕自己貿然開門驚擾了,所以慢慢收回放在門閂上的手。
片刻後,葉知笙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才上前輕輕叩門。
門後的裴觀立即將門打開,與手放在半空的葉知笙四目相對。
“你來了。”
裴觀笑著開口,眉眼全是愉悅。
“嗯,來了。”
裴觀似乎瘦了一點,這是葉知笙的第一反應,也驚訝於自己的反應。
的目到底還是落到了他的上,並且會跟著轉。
“進來吧,別站在門口了。”
兩人並肩行走,葉知笙隻到男子的肩膀,看起來十分相配。
葉知笙在裴觀的對麵坐下,裴觀嫻的運用桌上的各種茶。
葉知笙看著裴觀練的作,很快第一杯熱茶就放在自己的麵前。
“與都督的每次相見,似乎都是都督自己泡茶。”
裴觀看著不斷冒著熱氣的茶水。
“跟在陛下邊,得罪的人不,自己的口的東西能自己手,就不依靠他人。”
葉知笙端茶的手一頓,心口有些酸楚。
想來也是,裴觀一個毫無背景的人能爬到如今的地步,背後付出的艱辛怕不是能想象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恐怕不僅要提防仇家,還要明白上位者的各種小心思,踏錯一步,就有可能從雲端跌泥沼,就如從前的葉家。
“都督這些年一定很辛苦。”
裴觀斂下眼眸,角帶出一個弧度。
“還好,早已經習慣。”
葉知笙將茶杯放下,仔細打量裴觀。
裴觀跟著將茶杯放下,看不明白葉知笙的眼底的緒。
他收到青黛的傳信時是歡喜的,所以他早早就過來了。
可是葉知笙今日很反常,他心底有點害怕,心裏開始慌起來。
“為什麽是我?”
葉知笙突然發問,聲音沒有一點別的緒。
“就因為我時幫過你?可你有沒有想過,那或許並不是男之,而是激,出於激,所以你想百般對我好。”
裴觀下意識搖頭,出聲辯解。
“不是,我分得清喜歡和激。”
裴觀直視葉知笙,他雖不想嚇到,但是他不會混淆自己的。
“為什麽是我?”
裴觀苦笑。
“許是你太過好,所以就了一種期盼,慢慢的,期盼變了味道。”
葉知笙心下恍然,是期盼。
“你可知道我曾利用你?”
裴觀笑著點頭,他歡喜自己對有用,起碼他還能接近。
如果連利用都沒有了,那他就再沒有接近的理由。
“知道。”
葉知笙了然,早就猜到的,裴觀是一個聰明人。
“如此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好。”
“不管你做了什麽,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不會變,且是我先用卑劣的手段靠近你,用人將你困住。”
“如此,我們倒是像。”
茶杯已經見底,裴觀依舊不解葉知笙今日的異樣。
“你可知道我今日來找你的目的?”
裴觀搖頭,他的確不知,可是心中升起一點不安。
“但說無妨。”
“我們之間的關係的確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範疇,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
裴觀握著杯子的手慢慢收,間有苦的滋味。
“我明白,我不會再打擾你。”
葉知笙能聽出裴觀語調的轉變,悲涼中帶著逞強。
“可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裴觀猛然抬頭,眸中還有一不解。
“你是說我們可以繼續見麵?或者關係更為親一點?”
葉知笙點頭。
“是,但是我不想這麽不明不白,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裴觀猛地點頭,好像被一團巨大的喜悅砸中腦門,現在還有些暈乎。
“我懂,我會尋個良機上門提親。”
“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
裴觀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眼下不要說一個條件,一百個他都沒有任何意見,恨不能將天邊掛著的圓月摘下。
“我要一封和離書。”
這是昨晚葉知笙想一晚上的結果,願意邁出這一步,但是必須得給自己一個保障。
即便裴觀位高權重,但是隻要有和離書,也能想到辦法逃離。
“好,我還可以給你一份保證書,若你以後想離開,我裴觀若是為難你的家人,死後便墜畜生道。
你若是還不放心,我還可以讓皇上下一道聖旨,確保葉家的安危。”
裴觀明白葉知笙心裏的擔憂,能邁出這一步已經用了很大的勇氣,剩下他來完。
如果他讓覺得不舒服了,可以盡管離開,他總能找到,隻要能遠遠看著就好。
葉知笙難得見到裴觀出如此急切的神。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你可明白我的份?”
裴觀說得晦,但是葉知笙就是明白他想表達的是什麽。
“知曉。”
葉知笙表麵雖然淡定,可微微發紅的耳還是暴了心的。
"可會後悔?"
“後悔的事以後再談。”
“好。”
擁有過便好。
裴觀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眸中帶了星辰大海,就這麽一瞬不瞬的看著葉知笙。
葉知笙頭一次見著裴觀表現出與這個年紀相匹配的神。
裴觀有安排
“很歡喜?”
葉知笙不經意彎起角,杏眼彎彎。
“嗯,很是歡喜,就像是在做夢。”
話落,裴觀掐了一把自己。
“可又不是做夢,很真實。”
葉知笙輕笑出聲,給裴觀倒了一杯茶。
“我可是和離婦。”
“我是太監,我們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