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麽家小姐,你都得給我去秦知府那陪客!”
濃妝豔抹,徐娘半老的老鴇,胖的大手一把揪起榻上的領,扯著往外走。
那被老鴇蠻力拉扯的跌跌撞撞,白皙的一張小臉未施黛,卻也容姝麗,秋水般的一雙眸子,目驚恐。
萬櫻抓著老鴇的手,往後退著掙紮,“您聽我說,隻要您派人把我送去京城,我給您兩百銀……不,給您一百金!”
老鴇停在原地看著,險一笑,“唬我!”
這貌,看著可欺實則詭計多端,前幾天差點讓跑了,今天說什麽自己也不會再上當了。
“你若真是家小姐,我把你送去秦知府那裏,你正好跟他說一說,讓他派人給你送回京城,你也省了銀錢,你若不是,以後就給我老老實實陪客!”
對啊!萬櫻一怔,這老鴇說的有道理,與其求,不如去求秦知府,老鴇懂什麽,恐怕在晉州城中,連個五品以上的員都沒見過,跟說起自己的份也是白搭。
老鴇見呆愣愣的似有所想,扯著嗓子繼續道:“今兒個秦知府那來了貴客,說是京,權勢不小,你若是命好,被貴人看上,我得了賞錢,你也離苦海,兩全其!也不枉我花五十兩銀子買你回來。”
“什麽?五十兩?!”
萬櫻氣的想罵人,祖父曾是淮寧織造,辭後又開了許多鋪子,為國捐軀的父親是宣武將軍,家底頗,五十兩銀子還不夠十天的花銷呢!
竟然就值五十兩?!
“怎麽?沒想到你這麽值錢嗎?若不是看你貌段好,又是個清白子,你以為我會花這麽多錢買你回來嗎?”
當初那五十兩銀子,別提花得多心疼了,這都是看在若凝脂,纖腰長的份上,最難得的是前一對飽滿的玉兔,稍微走急一些就巍巍惹人憐,看得讓人直想抓住好好疼一番,男人最是喜歡。
老鴇罵罵咧咧,拉扯著萬櫻上了馬車。
一彎新月懸掛在天上,知府秦升府上懸燈萬盞,亮如白晝,宴席上更是曲水流觴,一派奢華。
屋的賓客按其座位坐好,相鄰之間竊竊私語,時不時還有忙碌的小廝和婢穿過堂中。
等了好半天,正對大門的尊位依舊空著,萬櫻心想這貴客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好大的架子,滿屋子二三十號人,隻等他一個人。
秦升坐其右側,手持一杯酒,時不時輕抿一口,麵上連焦急的神都不敢有。
一陣匆忙且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堂眾人紛紛噤聲,搖首期盼的模樣盯著門外。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萬櫻也抬起頭,看向門外。
一眾著赤飛魚服的錦衛,簇擁著一位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邁步走進廳堂之中。
那男子穿墨麒麟服,腰佩繡春刀,相貌英俊,眉眼鋒利,一凜然肅殺之氣,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萬櫻心想,原來是錦衛!
錦衛在大魏朝是個能令員聞風喪膽,能治小兒啼哭的存在,怪不得今日宴席排場如此盛大。
屋眾人紛紛起,萬櫻也隨之起,揚起小臉看著這位大人。
這位大人被人簇擁著,上服的樣式也不一樣,不是位千戶就是百戶。
萬櫻不知道,邊子沒一個敢抬頭的,隻有不錯眼珠的盯著這位大人。
蕭凜一眼就看見人群有位貌子,一襲羅,段妖嬈,五明,清冷泠的一雙眸子,不錯眼珠的盯著自己。
他畔出一個冷笑,這子倒是膽大,竟敢這樣盯著自己瞧,估計是個沒見識的,不認識他這服。
秦升眼尖,見蕭凜出一個笑容,順著他的目過去,見老鴇送來的那堆姑娘裏,有個相貌極出挑的人,心中立刻了然。
待蕭凜坐上尊位,秦知府說完一套虛假意的開場白,悅耳的竹聲響起,舞姬場,萬櫻也被指派到蕭凜邊倒酒。
剛剛聽秦知府他“指揮使大人”,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心道自己一會就他“大人”吧,找機會跟他說出自己的遭遇,希他能看在家人的麵上,帶進京。
從淮寧進京這一路,可是夠倒黴的,先是遭遇強盜搶劫,四名隨從為保護而喪命,逃出鬼門關後,又因貌被人牙子盯上賣至青樓,虧得多長了幾個心眼,對老鴇又鬧又哄才保住清白。
現在的家命,可就在這位大人上了,席間不斷有員過來敬酒,殷勤倒酒,一直也找不到說話的機會,眼看宴會就要結束了,在一旁越來越焦急。
蕭凜早就發現邊有異常,本不會伺候人,先前倒酒的總是灑出來,然後又隻倒半杯,正好他不喜歡喝酒,也算是遂了他的意。
現在目焦急,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不知道到底想要做什麽。
酒足飯飽,秦知府結束辭都要說完了,還是沒找到說話的機會,萬櫻心中越來越焦急,一不小心酒壺沒拿穩,壺蓋掉下來,砸在桌上。
嚇得花容失,立刻拾起,小聲道歉:“對不起,大人。”
蕭凜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這嗓音甜,倒是讓人發不起火來。
“無妨。”他眼神看著前方,淡漠開口。
萬櫻見這位指揮使大人,似乎很好說話,心想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心一橫著他耳邊小聲道:“大人,我不是什麽青樓子……”
“沒用的東西!”
秦升看見壺蓋掉落的一幕,說完結束辭立刻在一旁嗬斥。
萬櫻下的立刻噤聲站在一邊。
秦升看那低眉順眼的模樣,甚是惹人憐,心想若是讓陪蕭凜一晚,蕭凜必然舒心。
“大人,讓這子扶您回房,好好給您賠罪。”說罷又附耳輕聲說道:“大人放心,今日所來子都是未破的雛。”
萬櫻聞言,馬上扯住這位大人的袖,準備扶他回房休息。
機會來了,這位大人看著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年輕大人總比浸場多年的老油條好說話,待會一定要好言相求,讓他帶自己進京。
蕭凜一向不喜子的,想甩開,卻被死死拽住袖,想起方才似乎有話要說,覺得聽聽也無妨,裝作有些喝醉的模樣,任扶著自己回房。
秦升著兩人背影,臉上出一個笑,都說蕭指揮使殺伐果斷,冷漠無,從來不近,看來傳言未必屬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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