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在顛簸之中醒來,發現自己在車上。
最后的記憶,是有個滿臉橫的男人一記手刀劈在后頸。
后頸到現在還有痛,頭也昏沉,鼻息間,是這破舊的車里濃重的機油味和前座上飄過來的煙味兒。
這味道令想吐。
前座上有男人說話
“你覺得這個能賣多錢?”
“長這麼靚,那材也是……嘖嘖,陳哥,要不留給我唄?我也一個呢。”
“人家都說了這人要離江城越遠越好,你要是不想呆江城了就帶回去。”
“那不,我還想著在江城賺錢呢……不過既然要賣,不能讓我先……嗯嗯?”男人猥瑣的笑聲傳來,“反正是個人妻,又不是雛兒,被人弄一次跟弄一百次沒差。”
前座上兩個男人話越來越下流,后座上的顧煙總算搞清楚自己的境。
這是遇到人販子了。
很明顯,這些人販子認識許鳶,也很清楚去東區的目的,應該是在那里蹲守著的,原本以為許鳶也被綁架,直到從電話里聽到許鳶的聲音才明白,許鳶本是在隔岸觀火。
這件事和許鳶離不了干系,那江時羿呢?
這些天沒有和他聯系過,但是顯而易見,他和許鳶是一直有聯系的,他本來就很厭惡死死拖著不肯離婚了,會不會見不肯配合治療右耳,就想其他法子來擺他?
越想越難,危急關頭,第一個想到的是向他求救,因為他是的丈夫啊。
可那一刻,的丈夫居然在陪著另一個人買子!
他是真的不知道被許鳶設計這件事,還是早就知曉一切卻裝作若無其事?為什麼打通電話的時候,他一個字也不說?就是想聽狼狽求救嗎?
咬著,很努力地忍著眼淚,也不敢發出一點哽咽聲。
告訴自己不能慌,因為慌張,已經錯失了求救的良機,現在要自救,必須先鎮定下來。
不能再去想江時羿了,陷悲傷對現在的境沒有一點幫助。
前座上的男人并沒有發現醒過來,還在繼續聊天,污言穢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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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耳,保持躺姿緩緩抬眼看車窗外,外面還是漆黑一片,似乎是深夜了。
的手被繩子束縛在前面,行并不方便,想要慢慢去夠車門時,車子卻忽然停下來。
于是趕收回手,也不敢。
駕駛座的男人說“我下去尿個尿,煙再走。”
“行,”副駕駛的男人嘿嘿一笑,“你悠著,我去后面玩玩。”
“德行!”駕駛座的男人下車,卻又撇下一句“等下我也試試。”
顧煙僵,腦子飛速地轉,卻又是一團混沌。
后車門被打開,有男人矮下進狹小的空間里,手直接地上的。
閉著眼裝作昏睡,實則已經起了一的皮疙瘩。
怎麼辦,怎麼辦……
男人子,見人不,嘀咕一句“妹妹還沒醒啊,那就睡著吧……”
說完,整個覆了上來。
顧煙已經沒時間再思考了,扭頭抬手,一把重重地將男人的推開。
男人以為昏迷,完全不設防,被這一推,后腦重重地撞在車門邊沿,發出“砰”的一聲重響,然后眨了眨眼,剛張,就倒下來。
顧煙一腳踢開男人的,立刻推開另一頭車門,扭頭就往下跑,本不敢回頭。
然而,之前下車的男人聞聲也已經折回來了,看到,立刻追上來。
“臭婊子,你給我站住!”男人吼。
顧煙踉蹌著往前跑,風聲從耳邊掠過,看到城際公路的標識,這條路間距很遠才有一盞街燈,線昏暗,夜里本沒有車或者行人來往,周圍空曠而安靜。
視線都是模糊的,耳邊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和息聲,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停下來。
然而,腳下不知道被什麼一絆,的不控地摔了下去。
狼狽地撲在地面上,塵土飛揚,咬著牙想要爬起來,男人已經追上來,第一時間一腳重重踩在腰上。
悶哼了一聲,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
眼淚還是溢出了眼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在這里,這是江時羿想要的嗎?要消失在江城,或者要消失在這個世界?
男人抓著手臂,將翻過來,又重重地一腳踩到肚子上。
這下,痛到面煞白,慘出聲來。
在荒蕪的空間里,的嗓子破了音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凄厲。
又開始喊救命,男人獰笑著“你喊啊,你知道這是哪里?這是江城馬上要報廢的一條城際公路,就連個通拍照和監控的探頭都沒有,你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顧煙用手推開男人踩在小腹的手,側往馬路邊爬,眼淚流了滿臉。
還想活下去。
過去很多年,遭過不公平的待遇,有過絕的時候,但是很清楚地知道,不能放棄自己。
要活下去,而且不能被這些人帶到什麼不知名的地方賣掉,要回去,要和江時羿,和許鳶問個清楚。
“看著文文弱弱的,沒想到你還有膽子啊,敢打我們的人,你找死!”男人踢了一腳,的便不控地朝著馬路邊滾過去。
男人冷眼看著,顧煙的滾了好幾圈,最后直接從馬路邊滾到了旁邊草叢里,然后整個人就不了。
也沒聲音,像死人一樣。
男人皺眉,這才看到,滾過去的地方,留下大片斑斑跡。
周圍一片死寂,男人也有些怕了,走過去喊“喂,你裝什麼死?”
顧煙還是沒靜,男人走到跟前,見側躺著,踢了一下,“起來,我和你說,你給我裝,不然你要吃的苦頭更多……”
顧煙依舊沒有一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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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男人皺著眉頭蹲下,探出手想要鼻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起,手里拿著一塊石頭,直接往男人頭上砸去。
因為作太急,本沒顧得及細看,第一下砸在了男人的眼睛上。
男人慘著,不穩,一下子坐在地上,又站起迅速補了第二下,直接砸在男人天靈蓋。
男人應聲倒地。
著氣,眼淚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渾都痛,卻不敢多停留,并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會昏迷多久,只能盡快想辦法先逃。
在男人上索到一個手機,拿出來一看,還好,的手機他們沒扔掉,只是關機了。
可是開機之后按了兩下,發現屏幕壞了。
空氣里都是腥味,咬著,竭力制著大哭的沖。
不能崩潰,現在崩潰,沒有人會來救。
站起,踉蹌著回到馬路上,也沒膽子回到車上,害怕車上的男人醒來,現在到極點,沒有力氣再和男人打一回了,只能朝著與車子行駛相反的方向走。
速度也不快,腰痛,肚子痛,子微微佝僂著。
屏幕花了一片,使勁按了按,正常撥號或者打開通訊錄不行,幸而在幾次嘗試過后,打出了快捷撥號。
彩鈴才剛響起,那邊就迅速接了電話,“喂?顧煙?”
“是我,學長……”聽見裴斯年的聲音,頭一哽,一子腥甜泛上來,眼淚更加洶涌。
“你剛剛打電話沒有說話,我聽見重響,很擔心,我來東區了,但是不知道在哪里找你,”裴斯年焦急地問“你現在在哪?”
“我……”四下張,“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據說是快要廢棄的城際公路。”
“我知道那條路,但是路很長,你在哪個位置?”
“我……我不知道……”捂著,忍不住地泣,想起那個男人被砸到頭,昏倒在地上,便愈發語無倫次,“學長,我懷疑我、我好像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