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無妄這個人雖然不如太子心思九曲十八彎，但是在皇貴妃的熏陶下，他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這件事他不介意太子知道，他不得太子知道，但是絕對不能讓他抓到自己的把柄。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旁：“我去打擾幹什麽？”

太子打量他，見他沒什麽異樣，又問道：“那你來本宮這幹什麽？”瞟了他一眼，“沒事別總來，別忘了咱們現在是敵人。”

裴無妄嘖了一聲，以前都是自己說這樣的話，現在太子搶了他的話。

和他是敵人，那還說咱們。

裴無妄盯著他，想起小兔子上的，心中沉了幾分。

“你不會真的要死吧，那本王這個皇位得來也太簡單了，沒意思。”

太子也不在意他這個語氣，他就這德行，明明關心，非要這麽說。

而且真的有點看不懂他了，就因為這事來東宮？

“你不早就知道了嗎？”太子今日確實有點累了，懶得和他繞彎子了，“你是為了歡兒來就直接說，反正歡兒也不心悅你。”

“你！”裴無妄沒想到打直球的太子這麽討厭，簡直比自己還要討厭。

他咬咬牙，“無所謂，心也不心悅對我來說無所謂，人到手就行。”

太子長歎一口氣，“就因為是命？”

裴無妄沒有說話，眸垂下，斂下裏麵的不屑。

什麽命不命的，他本不在意，但是這卻是一個可以搶小兔子的理由。

不知不覺中，他還是替小兔子著想了下。

小兔子不想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事，而且這個理由可以為小兔子掙來更好的待遇。

當然，也是有危險的。

但是有他在，別人也不了小兔子。

一時的靜謐讓太子思考了一會，他心中生起了一些懷疑：“你應該不是注重命的吧，你從來不在乎這些的。”

裴無妄嗤笑了聲，“那是皇兄還不夠了解我，就好像我也不太了解你一樣。皇兄這病似乎有些蹊蹺吧。”

差點被他帶偏了，太子一直回避他病的問題。

之前他一直認為太子多半是裝病，就算是有病，也不會那麽的嚴重。

但是，如果他猜得對的話，太子是真病，而且應該比他所表現的更嚴重。

嚴重到他本就不需要爭什麽皇位，正如其他人預測的，太子早晚都會死。

太子真的會死！

這對裴無妄的衝擊很大。

他無法接他的敵人是病死，而不是被他擊敗。

太子頗有些無奈，心中也有些酸楚，他看向角落：“你放心，這個皇位本宮是不會讓給你的。”

太子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裴無妄沒有耐心和他繞彎子了，直接道：“你怎麽中了紅線毒？是胎毒嗎？”

太子猛地看向他，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的中毒的事，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孱弱，沒有人想過他是胎毒。

“你剛剛去找了歡兒了……所以知道的？”太子詢問。

裴無妄點了下頭，想到自己和小兔子的關係，還是找補了一句，“本王還當皇兄終於想開了，開葷了。”

太子目還是帶著懷疑：“二弟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我了？我都有些寵若驚了。”

“如果皇兄中的是紅線毒，定然是父皇與先皇後也中了此毒，那是誰下的毒？”裴無妄眉頭皺。

這個問題很重要。

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如果真是他猜測的，那太子對他到底是存了怎樣的心思。

還有他上的紅線毒，莫非真是太子為了複仇，在他上下的？

他曾經確實懷疑是太子下毒。

但是若是太子，太子會不知道他與小兔子的事？

他一直在查到底是誰下的毒，偏偏沒有任何線索，能做到這樣程度的，也隻有太子一人。

太子看出他的糾結，淡然地道：“不是皇貴妃幹的，放心吧。”

裴無妄鬆口氣，接著心又提起來了，“那看來先皇後的死並不是很簡單。”

想來也對，先皇後那種人，怎麽會輕易就死了，果真有。

但是太子還是搖搖頭，“母後確實是難產而死。”

裴無妄有些不解，太子繼續說，“母後不死，我便活不了了。”

裴無妄噌的眼睛睜大了，他明白了。

紅線毒需要生子才能解毒，但是所生孩子是養不大的。

但是如果生產的時候母是了，孩子上沒有完全吸收母的毒，或許還能活下來。

裴無妄長歎一口氣，曲皇後真是一片慈母之心。

畢竟如果曲皇後犧牲了第一個孩子，解開紅線毒，還是可以生第二個孩子。

但是去皇後寧可死。

太子倒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道：“好了，現在你知道了，不用擔心本宮死了，也不用擔心本宮報複你。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裴無妄想到了小兔子，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兔子怕是不會生孩子，看不得孩子為自己死。

而且若是知道了，說不得也得學曲皇後那樣。

算了算了，那就不生孩子了。

裴無妄道：“你老趕我走幹什麽？大晚上的我住這一晚又怎麽了？那個小……小居士去不寺，幹脆我送去吧。”

太子冷笑：“那不是羊虎口？”

不是，是兔狼口。

裴無妄還想說什麽，太子繼續道：“你要是不走，我就以為你是在關心我。”

他聽了就想大笑：“不要開玩笑了，本王不過是擔心贏得太簡單。”

他頓了頓還是道：“你不想本王也可以，我讓崔媛與一同去不寺，總得有個人看著，免得你監守自盜。”

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閉上眼休息，不再理會他。

裴無妄這才轉離開。

太子長出一口氣，“去告訴佛子一聲，裴無妄知道母後死的原因了。”

藏在暗的福安道：“是。”

太子眉心，希計劃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