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睡次臥,怎麼睡?是找傭人來換布草就會驚整個謝園,第二天,他被易思齡趕出臥室的消息就會人人皆知。
母親,父親,明穗,寧寧,小起,甚至是梅叔都會來嘲笑他。
謝潯之心頭躥起一躁意,再次折返回主臥門口,敲了三聲——
“老婆,睡了嗎?”
“我知道你沒睡。”
“昭昭。”
“易思齡。”
“……別吵我睡覺!”
易思齡正悄悄試探著區,突然被人打擾,無措地咬著,像做虧心事的賊,躲在被窩里,把自己埋起來。
被窩里空氣凝固而炙熱,不過氣,指尖漉漉。
謝潯之很溫:“嗯,我進來后不吵你。”
這樣尷尬的時候,如何能讓他進?他進來,被發現,就是丟人丟到家了。
易思齡掐著水淋淋的指腹,鼻息幾乎被奇怪的味道淹沒,滿面紅,咬著牙把人趕走:“謝潯之,你不準再打擾我睡覺,不然你接下來一周都睡次臥。”
聲音很奇怪,有氣無力又發,不過隔著門,遮掩了許多細節,謝潯之聽得不太清楚。
事已至此,謝潯之只能克制又禮貌地說一句:“那晚安,昭昭。有事打次臥的座機。”
謝潯之轉去書房清心寡地練了兩個小時的字,這才沉默地進到次臥,拿了干凈的床單和被套換上。
躺下,熄燈。
——
次日五點,謝潯之就醒了,從次臥出來的時候,剛好撞上起來晨練的梅叔。
謝潯之腳步一頓,很快就恢復鎮定,泰然自若地往帽間走。
梅叔懷疑自己看錯了,了眼睛,迅速收起五禽戲的招式,跟上去,說話支支吾吾,“爺…你…你……”
“我什麼。”謝潯之冷淡地說。
“你怎麼從次臥出來?”梅叔很心急。怎麼回事兒?小夫妻鬧別扭了?
“是不是您惹生氣了?”
謝潯之迅速停下步伐,暗含警告地看一眼梅叔,“這件事我不想讓第四個人知道。”
梅叔將拉鏈拉上,比了個ok的手勢。
下一秒,他說:“您別和慪氣,男人要勇敢承認錯誤,您得主道歉才是。”
“這次不可能。”
謝潯之冷冷扔下這句,大步流星地往帽間走去。
謝潯之的邁赫在清早八點準時停在總部大樓的正門,三個小時之后,易思齡的紅法拉利風風火火地開進地下停車場,一把瘋狂地倒車庫,完地停在的專屬車位。
整棟樓,只有謝潯之能管上班遲不遲到,不,就是謝潯之也管不了。
這段時間,每天勤上班,生鐘都被活生生往前撥了三圈,早起活力滿滿,為此易坤山恨不能現場給謝潯之頒發錦旗。
今早十點才起,是因為易思齡昨晚失眠了,失眠得厲害。
靠自己的手指想達到那種極致又墮落的快樂,原來遠遠不夠,是想得太天真,五手指加起來都比不過那玩意。胡索又胡撥弄了許久,才勉強恥地蜷起腳趾。
洗完澡后,人疲憊至極,可大腦又很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還是習慣了有謝潯之睡在邊,摟著,給安全。
易思齡嘆氣,確認了黑眼圈被遮瑕膏完擋住,這才優雅地下車。
等易思齡起床,梅叔才找到機會溜進臥房拿謝潯之的手機。手機送到謝潯之手上時,已經是十一點。
里面塞滿了各種工作消息,被他一概忽略,直接點進易思齡的對話框。
他開門見山:【我認真嚴肅地反思了整晚。】
【我的確有問題。】
謝潯之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問題,甚至不懂易思齡發的第二場無名火是什麼,但不妨礙他把話說得滴水不。
車轱轆話來回翻炒:【問題很大。】
【不論是態度還是行為上都有問題。】
易思齡一進辦公室就收到了謝潯之的消息,拿出來一看,是好幾條道歉信息。
心臟得一塌糊涂,正愁找不到機會開口讓他今晚住回主臥,他就把臺階送上來了。
【你反思了就好…】
老古板:【次臥的水管空調和燈都壞了,不方便再住人。今晚還是一起睡。】
什麼不能住人,水管空調和燈都好好的。
他的謊話說得并不高明。
偏偏易思齡聽不懂,臉上微微發燙,等一刻鐘后,才甕聲說:【好吧…】
謝潯之還想著若是不愿意,該如何再哄高興,就連中午的米其林私廚也訂好了,只等他親自下樓去請這位小貓。
沒想到事的發展如此熨帖他的心意。
他勾出松弛的笑來,因為燥意而扯松的領帶再次被他系,抵上那顆飽滿的結。
【好,老婆。中午一起吃飯,我來接你。】
發送完,他立刻打電話通知梅叔,聲音淡漠而沉肅:“今天讓人把次臥的床搬走。以后除了主臥,院里不能再出現第二張床。”
梅叔:“………”
——
集團總部每天都有無數新鮮的八卦,整棟樓是藍曜旗下的員工就有七千多人,人多就熱鬧,任何八卦一傳就能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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