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如此冷銳，宛如罩上了一層不屬于的外殼，像剛剛從手上飛而出的鏢，準而迅速地扎進心臟。

投出去的飛鏢本不是為了讓他聽話工作，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為的，是這最后一擊。

所以要和他玩飛鏢。

黃屹航瞳孔驟然收，覺被一無形的飛鏢刺中，那飛鏢不是從易思齡手中而出，是從他的父親，從他可憐的母親。

他的面部表從冷漠過度到僵，最后像一個了無生氣的死人，唯有抓握的拳頭青筋迭起，一片煞白。

他就這樣，突兀地站在易思齡的辦公室門口，陷大片大片死灰般的沉默，他的腦中并不沉默，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尖，有爭吵聲，也有母親垂淚的哭聲，拉住他說，算了，兒子，別傷了和你爸爸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方說：“易總，多謝點撥。會有那一天的。”

他不能算了，也不能萎靡下去，他該讓那個貪婪無度卻自私自利的父親知道，欺負他母親要付出代價。

易思齡飛鏢，鄭重承諾：“如果未來黃總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找謝董。”

黃屹航頜首，沒再多說，推開門，干脆利落地大步出去，過一片看不見的霾。

——

黃屹航出去后，易思齡有些輕微地恍神，忽然扔了飛鏢，把手機抓起來，打了一通電話給易坤山。

易坤山正在和朋友在淺水灣附近的高爾夫球場打球，普照，他心好得很，看見兒打來的電話，心更好，得意地對朋友炫耀，兒想他了。

“爹地……你在做什麼啊。”易思齡講的是粵語，不過最近普通話大為長進，說得一點也不比港府話差。

易坤山喝了一口礦泉水，上熱得流汗，“在打球啊，剛剛進了一個老鷹球，你爹地厲害吧。”

易思齡笑：“好厲害。”

“找我做什麼，昭昭，不會是潯之欺負你了吧？還是你欺負潯之了？”

易思齡就不聽這話，嗤了聲，“誰沒事欺負他。我打電話就是想你了啊。”

易坤山不著頭腦，兒什麼時候這麼粘他了？要想易思齡在倫敦的時候，一連三四天不打電話不發消息，還是被他狠狠訓斥一頓，才每日報備行程。

“爹地…”

“嗯？”

“我覺得你很好，爹地。雖然你年輕的時候不怎麼樣，但婚后還是很棒的，對媽咪對我對妹妹們都很好，你是我的偶像。”

“…………”易坤山一口氣沒緩上來，一時間分不清兒是在黑他還是在夸他，“什麼我年輕的時候不怎麼樣？”

易思齡飛快說：“你前友那麼多，自己心里清楚。”

易坤山：“………”

他連忙走到太傘下，讓周邊的球都離遠點，這才低聲說：“別沒事在你媽咪面前提什麼前友。你嫌我還不夠高。”

“哦。”易思齡笑出聲。

“我知道了。”易坤山看了眼腕表，恍然大悟，“是不是生日要到了，來找我要禮的？”

易思齡：“生日還有兩周！”

“你媽咪提前兩個月就給你把禮訂好了。放心，我和你媽咪一人一份，不會你的。”

易思齡心里失落的那一塊終于填了回來，剛剛為了刺激黃屹航，差一點就帶了自己，說出來的那番話，幾乎是咬牙切齒。

好在不是，有全天下最好的爹地。

父倆又說了幾句，易坤山沒耐心了，急吼吼地要去打下一局，易思齡趁機待：“爹地，你不準出軌，聽見沒有！不然我和媽咪就把你趕出裕，讓老二當董事長。”

易坤山被出軌兩個字弄到飆升，“突然發什麼神經！死丫頭，你就要氣死你爹，你出軌你爹都不會出軌！”

“………喂！老頭！”

易坤山氣憤地掛了，不聽說老頭。易思齡雙肩聳著，笑到眼淚都盈出來。

電話掛了沒多久，張箐敲門進來，手中抱著文件，還拖了一只大紙箱。

一進來，張箐就說：“我剛才撞上小黃總，他臉很差，您是不是跟他說了？”

易思齡窩在座椅里，高跟鞋在一旁，赤腳踩在的地毯上。

今早又是開會，又是和黃屹航斗智斗勇，又是和易坤山斗，此刻只有悉的人在，自然卸掉一的鎧甲，展出而疲憊的一面，昂了聲，“說了啊，我還拿他爹刺激他了。誰讓他不爭氣，不刺激不行。”

張箐心嘩然，給易思齡倒了一杯熱水，安：“您何必摻和他的家事。整個藍曜都知道，小黃總家里得很。”

不是一般的，據說黃威私底下還會跟妻子手。

“不是家事。”易思齡搖搖頭，接過水說了聲謝謝，“那個黃威是遲早要除掉的，謝潯之也早就想他了。若是能讓黃屹航當這個出頭鳥，拉他爹下馬，就沒人敢說閑話，后續一系列矛盾也引不到謝潯之頭上，這是兵不刃。爹地說過，在商場上走一步要看百步，不能只看眼前這三瓜兩棗。”

為了今天的飛鏢，還特地練了一周，找回狀態。就是要借這個機會，多重刺激他，擊垮他的心理防線，讓他知道這樣下去他將一無所獲。

明明才是最大的惡魔，又贏得非常漂亮，偏還要委屈訴苦，對張箐撒：“若不是為這個，我才懶得浪費時間陪他玩，他爛死就爛死，我找個理由炒了他就是，福娃娃又不是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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