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有點不服氣：“我不是故意的，剛才也第一時間跟他說對不起了，他非要過來告狀。”

左殿吐了三個字：“真沒用。”

像是沒想到他還能說出來這話，薄暖忍無可忍：“你閉吧。”

從袋子裏拿出一杯橙遞過去，又手掉小男生臉上的眼淚，溫地哄他：“對不起啊，姐姐請你喝果，好嗎？”

“不用的不用的，太不好意思了。”小男生爸爸連忙拒絕。

“沒事的，拿著吧，兩個孩子等下就朋友了。”薄暖笑了下，的臉被口罩蒙住，隻剩一雙彎月牙的眼睛在外麵。

聽到這，小男生爸爸也沒再拒絕，隻是不好意思地道了謝。

看著兩個孩子坐在那裏喝果，小男生爸爸溫和地問：“你是小妹妹的姐姐啊？”

“......”薄暖突然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下意識地看了眼左殿，他拿著果，也沒喝，似笑非笑地看，似乎在等著看怎麽回答。

薄暖怕等下再牽扯出左右爸爸媽媽的話題，回答：“媽媽。”

小男生爸爸頓了下，語氣似有些憾：“啊，那還真是年輕。”

“對啊，”聽到這，左殿手攬著薄暖的肩，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吊兒郎當道，“17歲就生孩子了。”

“......”薄暖角搐，出一句，“你別胡說。”

小男生爸爸眼裏出現錯愕，有些恍然大悟，好像在說“我猜的果然沒錯”，他語氣也變得有點輕視：“那學都沒上完吧，家裏人能同意？”

薄暖見話題說得越來越偏，譴責地看著左殿，示意他別再搭話。

“為什麽不同意？”左殿直接略過的眼神，毫不客氣道，“早生早恢複，您看看您，一看就是生的晚的吧？”

“......我27歲。”小男生爸爸憋出一句。

左殿有些不敢置信，語氣也變得誇張：“我以為您有40了。”

小男生爸爸臉一黑，神不太高興，他低下頭看手機，沒再繼續說話。

即使遊樂場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薄暖也覺得尷尬到極致。

左殿冷哼一聲，神傲慢，把果湊到邊，格外清晰地說：“老婆，了吧，喝點果，補充補充維生素，延緩衰老。”

“......你能別說話了嗎？”薄暖抬頭瞪他，都不敢轉頭看小男生爸爸的表，同時也忽略了他的那句“老婆”。

左殿扯了扯角，把果拿回來，喝了一口，又欠揍地補了一句：“那我喝，省的我老了，你再嫌棄我。”

薄暖閉了閉眼，然後衝左右擺手：“右右，咱們回家。”

左右還沒玩夠，有些不太樂意。

見狀，左殿掀了掀眼皮，看向左右的眼神也帶了幾分警告：“得回去了，玩不休息，老得快。”

“......我先走了。”薄暖幾乎是落荒而逃。

左殿看著消失在門外，臉一寸寸冷下去，他手牽著左右，走到小男生爸爸側，語氣帶著微妙的炫耀，還有更加明顯的鄙視：

“我知道我老婆很漂亮，但你都有老婆孩子了，對得起他們嗎？”

“......”男人僵住了。

他幹了什麽？

不就是中間多看了兩眼？

-

回去的路上，天空沉沉的，一陣陣風卷過，看樣子要下雨。

到了蘭水灣，大門口有幾株紅梅開花了，格外好看，左右鬧著要下去折兩枝。

“那姐姐帶你下去看。”薄暖安說，“大左，你先回家吧。”

左殿嗯了聲，從後視鏡裏看們兩個，提醒：“別跑，等下來找你們。”

“好。”

兩人下了車，寒風襲卷而來。

“看十分鍾就走啊，太冷了，等下凍冒了。”薄暖牽著左右來到梅樹下。

天上烏雲布，沉重的像馬上就要砸下來。

紅梅鮮豔，為這暗沉的世界，添了彩。

左右看了一會，薄暖不讓摘，噘著生氣。

“咱們每天都過來看，好不好？”薄暖蹲下來哄。

左右哼了兩聲，眼睛轉了轉，突然越過薄暖，跑到側麵低矮的灌木叢旁邊。

“姐姐，你看，有隻小貓。”左右興地喊。

小貓不知道是從哪裏跑來的，在灌木叢裏麵，被凍得瑟瑟發抖。

薄暖心髒重重跳了下，咽了咽嚨：“右右，回家吧。”

“我能把它帶回去嗎？”左右祈求地看著。

小貓咪發出微弱的聲，像在哀求，薄暖心頭一酸，也有點僵發麻。

看著正向這邊走來的左殿，聲音幹：“問你哥。”

左右撇了下：“他不會同意的，我之前提過的，他嫌麻煩。”

“怎麽了這是？”注意到這邊的靜，左殿走到兩人邊，餘看到那隻小貓咪，“要養嗎？”

“要！”見他鬆口，左右立刻回答。

“沒問你，”左殿盯著薄暖，“想養就養。”

薄暖越過他往家走，輕聲道：“我不養，你們自己定。”

“那就不養。”左殿臉上沒有緒，隻是低眸看著左右，“回去了，要下雨了。”

左右很失地站起來，跟著他往家裏走。

-

吃晚飯的時候，薄暖一直心神不寧，隨便吃了兩口，便無打采地起：“我先睡了。”

飯桌上幾人都盯著，直到的影消失在二樓。

左右還惦記著那隻小貓：“這麽冷，它會不會被凍死啊？”

“吃飯堵不住你的？”左殿掃了一眼。

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外麵驟然起了大風，然後雨水嘩啦啦地落下。

薄暖坐在臺上，看著落地窗上拍打過來的雨滴。

夜漆黑，風聲呼號。

約約的，好像總能聽見小貓咪的聲。

薄暖突然起，這麽大的雨，那隻小貓會被凍死的。

打開門往樓下走，剛走到樓梯口，旁邊的門也同時被打開。

左殿什麽都沒說，徑直走到邊，似乎料到了會回去，語氣也很平靜：“我陪你去。”

薄暖眼睛一酸，沒再說話，跑下了樓。

大門一開，狂風就跟著卷進來，左殿單手撐傘，另一隻手攬著的肩，頂著大雨往門口走。

到了那片灌木叢，薄暖蹲下來，那隻小貓咪還在。

它渾，虛弱地趴在地上，見到有人來，睜著藍亮的眼睛，微弱地了一聲。

雨傘被拍打的劈裏啪啦作響。

薄暖小心翼翼手，等著小貓自己走過來，像怕嚇到它，聲音很輕：“過來，我帶你回家。”

小貓仿佛聽懂了，怯生生地走到手邊。

薄暖把它抱在懷裏，手拂去它上的雨水，偏頭看著左殿。

男人半彎著腰，雨傘全部遮在頭上，見看過來，漆黑的瞳孔微，角也扯出一抹笑來。

薄暖彎了彎，站起來：“大左，走吧。”

左殿額發上都是雨水，眼睫也漉漉的，他嗯了聲，擁了往家走。

到家的時候，宋姨聽到靜出來查看，有些驚訝。

家裏之前從未養過這些東西。

薄暖：“宋姨，有羊嗎？”

貓咪太小了，這麽大的雨，一時間也不好出去買貓糧。

宋姨：“有，有的，左右一直喝的是羊。”

說著就進了廚房。

薄暖練的幫小貓咪幹，然後用勺子喂它喝剛泡好的羊。

左殿蹲在旁邊，安靜地看著。

一直到小貓在臨時弄好的貓窩裏，安穩地睡下了，他才低聲問：“以前養過？”

“嗯。”薄暖站起來，左殿半個都了，發梢還在往下滴水，擔心地看著他，“你快去換服。”

“後來呢？”左殿直接略過的話，接著問。

薄暖垂眼，看著正舒服躺在貓窩裏的小貓，遲疑兩秒：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