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第二天,天氣沉。
左殿早上是被醒的,他茫茫然地睜眼,覺肚子被重到,緩了兩秒,皺起眉頭,手抓住左右的服,直接扔到了一邊。
過未完全拉嚴實的窗簾,能看到時間已經不早。
太頂著烏雲,鑽出一來。
左殿了太,半坐起來,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九點半。
“小鬼,”他啪一下把手機扔床頭櫃上,聲音帶著幾分睡意,毫不留地趕人,“趕滾。”
左右迷迷糊糊地睜眼,小胳膊小下意識地想往他上搭。
下一瞬,整個人被提起來,徹底清醒。
“姐姐沒把我送回去?”驚慌地抓住哥哥的服。
左殿滿臉煩躁,他為什麽大清早起來要帶孩子?
他不耐煩地說:“你想累死姐姐?”
左右:“那你為什麽不送我回去?”
左殿更加不耐:“你想累死我?”
“......”
左殿把放到地上,沉著臉,一字一句地批評著:“睡覺這麽不老實,還沒姐姐一半乖。”
左右:“哥,你怎麽知道姐姐睡覺乖不乖?”
“......你覺得呢?”左殿挑眉看,似乎因為這個問題,心也好了許多,難得的給了一個要笑不笑的臉。
左右撇了撇,著腳跑到門邊,突然想到什麽,高興地回頭:“哥,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念故事哄我睡覺呢。”
“是哄我,”左殿無地破的夢,“你是順帶的。”
“......”左右一大早被他氣到,翻了個白眼,嘀嘀咕咕地跑下樓。
宋姨聽到靜,已經幫他們準備好早餐,滿臉笑容,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兩兄妹一起睡。
左右剛送來那會才一歲左右,有時候會格外地黏著哥哥,但左殿不管白天怎麽陪,到了晚上,始終是無的把扔下樓。
“姐姐沒起床嗎?”左右不高興地趴在桌上,不想單獨跟哥一起吃飯。
宋姨:“一大早就出去了,怕吵著你們,讓我別去敲門。”
“去哪裏了?”左殿抬頭。
“沒說。”
左殿拿手機看了看,上麵沒有任何信息,又起這麽早,實在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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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來了寧大,昨晚杉杉發信息讓中午過來一趟,沒說什麽事。
薄煦和杉杉在寧大旁邊暫時租了個房子,等新房拿到,就可以直接搬過去了。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布置的很溫馨。
薄煦和杉杉早上去了菜市場,到現在也沒回,薄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擱在包裏的手機響了,打開鎖扣,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眼。
是左殿。
接通後,男人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明顯的不高興。
薄暖彎了彎,好笑地問:“你醒啦?”
昨晚念了五個故事才把他哄睡著,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們還沒醒,難得一覺睡了這麽久。
現在已經上午十點,左殿懶散地問:“去哪兒了?”
門外傳來鑰匙/進鎖孔的聲音,是杉杉他們回來了。
薄暖對著手機說:“杉杉說有事找我,我來一趟。”
“什麽時候回?”
薄暖:“很快,你今天不是還有事?”
“嗯,”左殿腳尖踢了下椅子,“早點回來。”
說完這句,他停了兩秒,再開口時,聲音被刻意低幾分:“早上沒看到你,想你了。”
薄暖的臉瞬間紅了,男人嗓音磁沉,順著電流傳來,帶著溫繾綣,忍不住心髒的位置,那裏在撲通撲通地跳。
“杉杉他們回來了,”薄暖抿抿,角的笑意明顯,“先不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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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煦和杉杉兩人進了門,手裏拎了許多菜,還提著一個蛋糕。
薄暖怔了下,起走過去:“買蛋糕幹嘛?”
杉杉笑了:“今天是姐姐和薄煦的生日,幫你們過一下。”
薄暖頓了兩秒,然後把蛋糕盒接過來,鼻子有些發酸:“不過也沒關係的。”
和薄煦,基本沒過過生日,他們倆人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剛才猛一看到蛋糕,還有點驚訝。
杉杉有些心酸,拉著的手:“姐姐,以前不過就算了,以後我幫你們過。”
“是啊,姐,”薄煦換了鞋,拎著菜去廚房,“就簡單吃個飯。”
薄暖彎笑了:“謝謝。”
自己,其實並不在意過不過生日。
薄煦是個男孩子,更不注重這一點。
以前譚水也問過的生日,總是搖頭,說不喜歡過生日。
譚水每年就自己找一天,隨便找個借口,送禮。
但有一次例外。
18歲那年,突然想給自己過生日。
就那麽一次。
是認識左殿的那一年。
用手機悄悄地發了信息給左殿。
那天,也是元旦第二天。
宿水是個小城市,空氣質量極好,夜空中布滿了繁星,天氣很冷。
問:“大左,百穀鎮現在有沒有星星?”
年似乎很驚訝突然發信息過去,彼時他們倆人一人在準備高考,一人在準備詞曲大賽,都很忙,聯係並不多。
而且也因為之前的一次月考沒考好,兩人有過約定,暫時不聯係了。
但年依然立刻回了過來:“有。”
薄暖站在窗口,抬頭看著漆黑夜空中的繁星,任冷風吹著臉頰,對著夜笑了笑。
這一晚,就突然很想他,想念在百穀鎮時,每天跑去找他玩,大晚上的被他生拉拽著在外婆家吃飯,然後再頂著頭上星辰送回家。
回:“那我們看到的是同一顆啦。”
這次左殿一直沒回。
三個小時後,薄暖正坐在桌前寫作業,手機響了。
兩個字:“下樓。”
從百穀鎮到宿水,開車至需要三個小時。
薄暖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已經半夜了。
年倚在托車上,因為來得急,外麵就隨便穿了件黑衝鋒,頭盔拿掉後,頭發糟糟地搭在額上,但眉眼銳利,燦若星辰。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裏,距離上次,有兩個多月。
看到薄暖跑過來,他耷拉下眼皮,表十分傲:“想見我就直說。”
聽到他的調侃,薄暖彎笑,也沒有反駁,隻是仰著頭看他:“你是不是又超速開過來的?”
見到笑,左殿視線落在彎彎的眼睛上,吊兒郎當地說:“我這不是怕有些人見不著我,一個人對著星星哭。”
“......”停頓兩秒,薄暖低頭,看著他被寒風凍得通紅的手,忍不住了,“你怎麽不戴手套啊。”
年手背冰涼,被寒風吹得有些糙,也很幹燥,抿了,用自己溫熱的手不停的幫他著。
年陡然僵住,難得害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主他。
手好,好暖和。
他清了清嗓子,不客氣的反手握住的手,用力攥著:“說吧,大半夜地看什麽星星?”
薄暖鼓了鼓臉頰,也不記得把手出來,忍不住撒:“就隨便問問。”
“行吧,”左殿的腦袋,不要臉地說,“我就當有些人是想我了。”
厚臉皮。
薄暖暗自腹誹。
然而過了兩秒,又傻傻地笑起來。
雖然已經過了十二點,可是這是18年來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左殿盯著彎起來的角,聲音帶著歡喜:“真想我了?”
夜中,薄暖低下腦袋,耳垂泛著紅,輕聲說:“你以後別這麽衝,晚上開車不安全,現在這麽忙,別往這裏跑,也別給我發信息,好不好?”
“好,”左殿聲音很低,卻溫到了極致,“我不吵你,等你高考完,我去你上大學的城市找你。”
薄暖看著地麵,輕輕點了點頭。
後來,就再也沒了然後。
回到家,發現俞琴正拿著的手機,站在窗邊,冷冷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