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凝一聽要喝藥，小臉都張的繃了，輕輕的撒，“母親，我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葉嚴肅道：“不行，等你爹回來知道你不肯吃藥，下回一定不許你再出去。”

蘇語凝將頭枕在葉上，噘起一點也不害怕，“母親同意爹爹也會同意的。”

爹爹最聽母親的話了，才不擔心呢。

葉板起臉來，“我也不同意。”

蘇語凝沮喪的垂下眼，卻固執的抿著不說話，葉無奈搖頭，這是在跟鬧脾氣。

葉了肚子，“小娃娃可看著你呢。”

蘇語凝不做聲，眼睫卻了。

葉嘆了口氣，繼續道：“長姐不好好吃藥，以后他一定也跟著學。”

蘇語凝看著母親微微隆起的肚子，委屈又認真道：“長姐吃藥，你以后也要聽話。”

葉了兒的頭發，眼中流出欣，誰說的兒是癡兒，這是上天賜給最好的禮。

蘇語凝自小就矜貴磨人，一場小病都能折騰多日，這回下人心照料著，養了五日才算大好了。

蘇語凝坐在羅漢床上玩不倒翁，用手指一下，看到不倒翁倒了下去卻又站起來，眼睛也跟著睜大，一遍遍地推到，玩得不亦樂乎。

月兒推門進來，“小姐，該吃藥了。”

一見月兒端著藥進來，蘇語凝就飛快的用手捂住，到羅漢床的一角，烏黑的眼睛輕閃，警惕地看著手中的藥。

一連五天的藥，吃得蘇語凝已經怕了，不想給小娃娃做榜樣了。

“這是最后一頓了，小姐聽話，就吃了吧。”

蘇語凝搖搖頭。

月兒道：“小娃娃如果知道自己有一個那麼勇敢的姐姐，一定會特別自豪的。”

月兒又將碗往前遞了遞，“這是最后一碗了，小姐真的不吃了嗎？”

蘇語凝抿著，看著黑漆漆的藥糾結了好久才捧過碗，然后將眼睛一閉，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要做勇敢的姐姐！

一喝完蘇語凝就皺著臉咧，“好苦！”

以后再也不騙清清說藥不苦了。

……

廿三這日，采薇照慣例準備好了香燭紙錢。

采薇將東西全部收拾妥當，道：“夫人，我去請四小姐過來。”

葉點頭，“去吧。”

不想還沒等采薇走出屋子，蘇語凝就已經來了。

“母親”人還沒見著，清脆的聲音就已經先聽見了，又過一會人才進了門檻。

葉看著兒笑道：“正說要去你呢，怎麼來的那麼早。”

蘇語凝正道：“我們不是要去祭拜陸伯母嗎？母親怎的忘了？”

“母親沒忘，這不收拾收拾就要走了。”葉心里容，妧妧對一些事請總是記得特別的牢。

門房已經備好了馬車，馬夫駕著車往城郊去。

馬車蘇語凝靠在葉肩頭，緒忽然就有些低落，“母親，我好像都已經記不得陸伯母的樣貌了。”

葉神黯然，“母親也快記不清了。”

“但我記得陸伯母是個很好的人，說話溫溫的，跟母親很像。”

蘇語凝稚氣未的聲音讓葉陷思緒里，良久才道：“是啊，你陸伯母是個頂好的人。”

可惜，命太苦了。

城郊墓地。

夏云推著謝蘊清到了陸映寧的墓前。

妻，謝陸氏，映寧之墓。

謝蘊清坐在椅上，墨青的束發帶被風吹得揚起，攜同卷起的黃紙在靜謐的墳前顯得異常詭異。

他眼中沒有平靜無波，聲音卻異常的干暗啞，“母親，兒子來看你了。”

“母親，兒子很好，你不必為我擔心。”

后傳來靜，夏云道：“爺，老爺來了。”

謝蘊清置若罔聞，連眼神都沒有一下，謝承從他旁走過，跪在了碑前。

父子倆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謝承用手了墓碑，言又止了良久，才道：“寧兒，我來看你了。”

謝蘊清嗤笑一聲，冰冷的眉目徹底沉了下來，看像自己父親的目如同攫著仇人，“你怎麼不問問母親想不想見你。”

他的語氣忽輕，“下去問。”

若是往日謝承早已暴怒而起，但是在陸映寧的墳前他忍了下來，只是沉聲道：“別讓你母親在地下都不安心。”

“安心？”謝蘊清反問，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發妻過世不到半年，尸骨未寒，你就將妾室抬做正妻，你可真是安的心啊！”

謝承被了痛骨，臉青一陣白一陣，怒到了極點。

謝蘊清還嫌不夠，嗤笑道：“還是父親你的心太大了？”

“混賬！”謝承驟然起，直沖到謝蘊清面前，高揚起了手。

謝蘊清不避不躲，連神都未變分毫。

謝承看著他這雙與陸映寧如出一轍的眼睛，怎麼也下不去手。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道纖瘦的影到了兩人中間。

蘇語凝擋在謝蘊清前，朝謝承大聲喊，“謝伯伯你不要打清清！”

說著用力想要推開謝承，可謝承形高大哪里是推得的，反而是自己踉蹌了兩步往后跌去。

“小心！”謝蘊清臉一變，穩穩地托住的腰，再看向謝承的目已經染上了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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