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安聽著那喜慶的鞭炮聲,倏然睜開了眼,他抹了一把臉,翻下床。
花轎穩穩落地,轎簾被挑開。
蘇語凝看到一只白皙的手到了眼下。
“妧妧,把手給我。”
蘇語凝咬了咬,將手放了上去。
小姑娘染了指甲,紅艷艷的,就像是落在雪地里的紅梅,謝蘊清一把握的指尖,將牽了出來。
喜娘將喜綢到兩人手里,謝蘊清牽著一頭,引著過火盆,走喜堂。
儐相唱:
“一拜天地。”
與夢里一樣的場景,謝蘊清倏然抓了手里的紅綢。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謝蘊清緩緩是起背脊,看著還在眼前的小姑娘,角揚起的笑如春回大地。
“新娘送房。”
賓席的位置上,謝予安看著那一抹紅艷,雙眸紅的能滴出來,這一切原本都該是他的。
謝予安看向喜堂上掛著的繡有百年好合的紅綢。
很好,很好……這個負擔,以后都不會是他的了。
太好了。
宴息熱鬧非凡,賓客喧嘩,紛紛來向新郎敬酒。
謝蘊清端著酒杯苦笑,上回他還答應了小姑娘不再喝酒的,不想竟要食言了……今日是他們的大喜之日,會原諒他的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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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向來清幽靜謐的傾云軒, 這一夜燈火通明,廊下是一排排的彩燈,紅綢絹花掛于窗沿門楣, 紅氈一路鋪倒了屋, 大紅的喜字窗花隨可見, 細致喜氣。
屋桌上擺著龍喜燭, 鎏金鴛鴦紋銀碗中是紅棗,桂圓,花生,白果, 各種糕餅福橘。
描金漆紅的拔步床, 紅紗帳掛于兩側的銅鉤之上,大紅銷合歡花百子圖的錦被, 挑金的鴛鴦戲水枕……
蘇語凝就小小的坐在喜床中央,大紅的蓋頭下是苦苦皺著的小臉,噘嘟囔道:“月兒,我脖子好酸。”
赤金的冠累累碩碩,一日下來覺得自己的頭都不是自己的了, 眼前視線又被蓋頭遮住, 只能從間隙里看到綽綽燭, 還好有月兒一直陪著說話, 才不那麼怕。
蘇語凝過蓋頭的間隙看到了擺在床邊的描金托盤,上面放在用紅綢系著的一桿秤, 還有兩只喜鵲纏枝的酒盞。
“清清怎麼還不來。”快等不及了。
月兒上前替輕了后頸, 又怕弄了喜服也不敢用勁, 安道:“小姐別急, 姑爺就快來了。”
蘇語凝想點頭, 但頭上實在太沉了,只輕輕“嗯”了一聲。
那一頭,敬酒祝賀的人接連不斷,不得已,謝蘊清連飲三杯酒才得以而退。
有人打趣:“房花燭,新人急也是正常,咱們還是快將人放了。”
謝蘊清起笑道:“諸位慢用,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他轉走,卻見謝予安端著酒杯朝他走了過來。
謝予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大哥怎麼就要走了,做弟弟的還沒向你賀喜呢。”
他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自顧斟滿,懶洋洋道:“我就祝大哥與妧妧恩到白頭。”
但凡長了雙眼的都能看出來,這可不是什麼真誠道喜的模樣,此前對新郎忽然從二公子變大公子一事,就已經眾說紛紜,如今看來,恐怕是真的不簡單。
謝蘊清看了他一瞬,道:“夏云。”
夏云立刻將酒杯斟上酒,謝蘊清端起酒杯從容飲下,淡笑道:“多謝二弟。”
謝予安冷哼一聲喝下酒,又斟了一杯。
不待他說話,謝承警告的目已經遞了過來,“予安。”
謝予安端著酒杯的手用力握,他忍了忍,抬手將酒一口悶中,下眼底的戾氣,側給謝蘊清讓了步。
……
等在外間的全福人和喜婆遠遠的看見謝蘊清過來,喜出外道:“新郎來了。”
方嬤嬤跑進了,見蘇語凝還在拿著糕餅往蓋頭下送,忙上前奪下手里剩下的半塊糕餅,“凝姐兒快別吃了,爺來了。”
方嬤嬤語氣急,蘇語凝被這一下也弄得張起來,干的咽下還在里的半塊糕,攥了自己的手。
謝蘊清一路走來酒氣已經散了不,但看到燭火昏黃氤氳的新房時,他覺得自己今夜恐怕是難以清醒了。
喜婆拉著他進屋,秤桿被塞進手里,耳邊喜婆唱的是撒帳詞,謝蘊清看著握的小手,心頭一,挑落了的蓋頭。
視線忽然變明朗,蘇語凝微微一怔,才仰起頭朝他看去。
明艷鮮紅的嫁將襯的白勝雪,紅燭搖曳下的眼眸也盈盈若水,一帳暖紅。
謝蘊清眸漸暗,小姑娘的驚人,若是盛開在這靡紅之間……該是怎樣的驚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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