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滬州城的時候,果不其然地看到城外再次響起的槍聲。
在回去的路上,周懷禮從始至終都沒有松開陳沅的手,他先把陳沅送回小屋,再跟著人去安排王忠的住。
但是他前腳剛走,后腳陳沅就去了阿金的住,將后背上的包袱打開,里面是被的皺皺的曼陀羅花。
阿金驚訝地看著陳沅,“阿沅,你去哪里搞到這麼多曼陀羅花的?”
陳沅帶上手套將曼陀羅花分開,“先別問這麼多,我們先把這些花烘干然后再藥。”
阿金沒有猶豫,將花鋪在竹籮里端去了廚房。
這樣快速烘干可能會流失一部分藥,但是如今傷員越來越多,他們只能盡快地解決手帶來的劇痛。
而陳沅在忙完之后,才發現自己的袖子上沾了不的,思慮了片刻,便明白了這從何而來。
陳沅轉離開房間,轉頭對阿金說:“我有事先回去一趟,等花烘干了明天來找我。”
“你放心去吧。”阿金揮手同告別,“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后面的話陳沅沒聽到,因為已經跑了出去。
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周懷禮這麼蠢的人呢,明明自己深重傷,偏偏還要出去尋,這要是上了小鬼子他們,倒要看看他有幾條命能回來!
此時,安頓好王忠的周懷禮回到小屋,本來心不錯的他在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后,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二話不說,轉離開。
在出院子門的時候,一個人撲到了他的懷里。
那快速本來的速度,險些將周懷禮撞倒在地上。
但是很不幸的是,再次牽扯到了他的傷口,疼得他倒吸冷氣。
等緩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懷里的人是陳沅。
陳沅一心只想著趁周懷禮回來之前趕到,但是沒想到這下撞了個正著。
聽著頭頂傳來的吸氣聲,陳沅連忙從他懷里鉆了出來,拉著人的手回到屋子里,強行去解周懷禮的。
周懷禮死死地著自己的服不給陳沅看,甚至還有心跟陳沅開玩笑,“陳沅,就算你現在想做,可是我不是沒心思啊,至等我好些吧。”
陳沅沒說話,而是把自己沾的袖子給他看。
周懷禮眨了下眼睛,“這是什麼意思?”
陳沅說:“你是自己,還是我強行幫你。”
“沒有第三個選擇嗎?”
“有,把你打一頓我再強行給你了。”
周懷禮咂了一下,頗有些不要臉道:“你這麼兇悍的人,還真是適合我,簡直跟我就是天生一對!”
陳沅現在連翻白眼的心思都沒有了,因為看到了已經完全被染紅的紗布,還有在不停地滲出。
面無表地看著周懷禮,“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周懷禮下意識地心跳了一下,該不會討厭他了吧?于是他有些結道:“討厭什麼?”
他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時候嗓音有些干。
因為他在害怕。
陳沅說:“我最討厭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病人,尤其還是經過我治療的人!”
周懷禮這剛提起來的一口氣瞬間歇了下去,“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了!”
大概是以前有過哄人的經驗,所以在陳沅發出詰問的時候,立馬就能順著的話保證。
陳沅轉去廚房端了盆熱水過來,小心翼翼地揭開周懷禮上的紗布,用干凈的巾將傷口邊緣的拭趕。
全神貫注地盯著拿到皮外翻的傷口,線抿得很,嚨也跟著發,“周懷禮,你就一點都不疼嗎?”
在回來的路上,他竟然還能有說有笑的,是半點疼痛都沒出來,除了王忠拍他的那一下。
甚至,他還能做到若無其事地去給王忠他們安排住。
周懷禮仰頭看著陳沅,笑了笑,“你不在的時候很疼,在的話就不疼了。”
“你還有心思在這里貧!”陳沅是真想給周懷禮來兩下,疼死他算了。
但是準備手的時候,又下不去手了。
那出手的手抖了幾下,最后又放了回去,隨后就去拿了自己的藥箱,將褐的藥撒在了那傷口的位置上。
周懷禮的肩膀瑟了一下。
都看在眼里。
他還是知道疼的,只是在的面前更擅長忍了而已。
陳沅的作不自覺地輕了許多,給換上了干凈的紗布后,叮囑道:“你這次絕對不能再來了,不然你這條胳膊就保不住了!”
周懷禮不以為意,一條胳膊算什麼,只要他跟陳沅都活著,這就夠了。
“別不放在心上,你要是殘廢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陳沅收拾桌上的狼藉,將那盆水給倒了出去。
周懷禮的面一垮,“你就不能說些讓我高興的話?”
“那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陳沅反問。
“明明是你先不讓我省心的。”周懷禮小聲地嘟囔著。
站在門口的陳沅沒聽清楚,轉頭就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保證好好養,肯定不會殘廢的!”周懷禮眉眼彎起,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很好。
陳沅收拾完一切后回了房間,關上房門,掉自己的外套,“睡覺吧,畢竟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干。”
已經兩天沒有合過眼了,所以現在很困,幾乎是爬上床就倒頭睡著了。
周懷禮坐在床邊,眼睛一直落在了的臉上。
真是他怎麼可能不呢!
不過他想到了合澤池野,要是讓他知道讓他們今晚都不得安生的人其實是個人,說不定他會吐嘔死吧!
不過那跟他有什麼關系,至他今晚可以過得十分的開心,以及。
周懷禮熄了油燈。
這一覺他睡得十分的踏實,前提是忽略上的疼痛。
這一夜,鬼子大肆地搜山,但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合澤池野氣的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在他的腳邊,是無數的煙頭。
營村樹二跑了進來,“將軍,明天一早戰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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