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宣竹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往窗邊一瞥,竟然真的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正在樓下車庫的拐角,鬼鬼祟祟地盯著這里。
想都沒想,立刻就追了出去。
可是當跑到車庫邊上的時候,那人卻不見了。
正當以為要無功而返的時候,忽然后脖一涼,接著天旋地轉,雙眼一黑,竟是昏了過去。
等再次睜眼,映眼簾的是一片漆黑的天幕。
吳宣竹眨了眨眼睛,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被反綁了起來。
掙扎著坐起,朝四周去。
此時應該是在某座高樓的天臺,閃爍的霓照亮了黑夜,川流的車輛織了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城市籠罩其中。
勁風呼嘯而過,吹得耳生疼。
吳宣竹還未理清現狀,就聽到后傳來一陣冷笑。
“可算醒來了。”
吳宣竹猛然回頭,只見前夫就坐在的不遠。
“你真他媽能睡,現在已經快十點了知道不?以前咱倆還住一起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睡這麼早?”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靠近,手中握著的小刀反出一道銀白的。
“你要干嘛?”吳宣竹強裝鎮靜。
“干嘛?”前夫呵呵一笑,“給你點瞧瞧。”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誰你出爾反爾!”前夫臉兇狠起來。
“媽的,昨天才和我保證,說翻篇了,今天就帶人來我辦公室調查我,什麼意思!”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哼,無所謂。”“實話告訴你,我已經聽到風聲了。你那個好夫,已經找人通報海關了,現在我哪兒也去不了。”
吳宣竹怔然。
只聽前夫繼續說:“吳宣竹啊吳宣竹,我真沒想到你能這麼絕。”
“放火燒你是我不對,但我那不是一時鬼迷心竅了嗎!而且,你要是不用孩子激我,我也不至于除此下策啊!”
“我不過是想給你個教訓,嚇一下你,你不是也沒傷嗎?至于損失,你要多錢,我賠給你就是,何必要弄個魚死網破。”
他這番坦白過后,吳宣竹終于理清了來龍去脈。
簡直難以置信,這個曾經和自己同床共枕過得男人,竟然因為嫉妒要置自己于死地,甚至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噗。”
吳宣竹不笑出了聲。
前夫臉一黑,惡狠狠地問道:“你笑什麼!”
吳宣竹扯了扯角,悠悠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了錯事,怎麼還有臉怪別人!”
前夫啐了一口,罵道:“我沒有錯!是你錯了!”
“是你辜負了我的真心,當年我就不同意離婚,再次遇到你我發現我還是一樣的你,可你呢?你他媽早就把我忘了,還找了個男人一起氣我!你有把我放心上嗎!”
吳宣竹回答得很迅速:“沒有。”
前夫快要瘋了,拿著小刀在眼前晃:“媽的,你仔細點說話!”
吳宣竹冷笑:“為什麼要仔細,你都把我綁到天臺來了,那不就是沒打算放我走嗎?”
前夫道:“還算你有眼力見兒。”
“但是,我可以決定是讓你舒服的死,還是痛苦的死。”
吳宣竹似乎?”
前夫笑容森:“你現在要是和我道個歉,我就陪你一起從這兒跳下去。”
“那我要是不呢?”吳宣竹反問。
前夫用刀片抵上了白皙的臉頰,近乎瘋狂地說道:“那我就用這把刀,把你的臉割開,眼皮也割掉,最后順著隙將你的臉皮撕下來,再在把你從這個樓上扔下去,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是怎麼死的!”
說罷,他將手高高舉起,面容已經扭曲:“你選吧。”
“我……”
第一個字的尾音還未落地,突然,“噹”的一聲巨響,天臺的門被應聲砸開。
幾十個全副武裝的武警沖了進來,將整個天臺都包圍起來。
“你已被包圍!放下武!再重復一遍,你已被包圍!立刻放下武!”
前夫懵了。
這時,一個男人從人群中走來,他長玉立,往日里的溫文爾雅全然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人的殺氣,強大的氣場得周圍的溫度都開始凝固。
冷漠似冰霜的嗓音響起:“放了。”
吳宣竹也呆住了,張張合合半天,才緩緩吐出幾個字:“宋、宋珮寒……”
前夫終于看清了形勢。
他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吳宣竹,你姘頭來救你了!”
可下一秒,他就停止了笑聲。
“媽的!我是不會一個人去死的!”
說著,他猛然提起刀子,眼見就要落下——
咚!
一聲悶響,前夫慘一聲,倒下了。
那把小刀也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的弧線,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
吳宣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擁了懷抱。
這個寬闊而溫暖的膛將裹住,隔絕了周圍的嘈雜的聲音,世界好像逐漸離遠去,有力的心跳回響在的耳畔,陣陣暖流在的全蔓延。
“對不起,我來晚了。”宋珮寒的聲音在抖。
“對不起……”
他反反復復念著這句話,之前的穩重從容在此刻都碎裂了。
“……沒事。”
吳宣竹這次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里喃喃道:“我真沒事……”
猶豫片刻,最終,也慢慢地出雙手,上了他的脊背。
紅藍的燈替閃爍,可他們現在卻只有彼此。
至此,這場鬧劇終于謝幕了。
吳宣竹理完南城的事后,和宋珮寒一起乘上了回京市的飛機。
由于航班晚點,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你不?要不要去吃個飯?”宋珮寒問吳宣竹。
“不,我要先去趟公司,有份文件今晚要看完。”吳宣竹看了眼手表。
“哦。”宋珮寒應道。
吳宣竹抬眸朝他笑了笑:“那,就此別過啦,祝你有個好的夜晚。”
說完,抬就走了。
可是,吳宣竹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聽到后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的手腕被牽住。
吳宣竹回頭,只見宋珮寒正注視著自己。
“吳小姐,”他薄微啟,“我還不想再見。可以允許我送你去公司嗎?”
吳宣竹思索幾秒,莞爾一笑:“好。”
晚上的京市通很順暢,幾乎沒有阻塞,一會兒就開到了吳宣竹的公司。
吳宣竹將文件從電腦上拷貝下來,然后便關機準備回家。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宋珮寒站在落地窗邊。
窗外是璀璨的夜景,每個亮都是人間的星星。
“好看的吧?”吳宣竹走了過去。
宋珮寒點頭:“是的。”
吳宣竹忽然心來,問道:“那要不要去樓頂看看?”
“嗯?”宋珮寒微頓。
吳宣竹指了指樓上,道:“我們這棟樓也有天臺。”
天臺上——
宋珮寒靠在圍欄邊,俯瞰著整個京市,默默地點上了一支煙。
吳宣竹站在旁邊,忽然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夜晚。
宋珮寒也是用同樣的姿勢點煙,還問是否介意。
“怎麼了?”宋珮寒的聲音將吳宣竹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沒事。”吳宣竹隨口答道。
宋珮寒想了想,淡聲道:“我以為經歷過那麼可怕的事兒,你應該會害怕高了。”
吳宣竹笑了:“我不恐高,也沒那麼容易留下影。”
宋珮寒深深地著,眼中漾著比月還溫的。
“這樣好。”他說。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不知為何,看著白霧繚繞在宋珮寒優越的廓,吳宣竹莫名騰起一沖。
像是不控制似地緩緩抬手,兩指住了宋珮寒口中的香煙。
接著,輕輕一,將還未燃盡的半截煙取下,放到邊,吸了一口。
“咳。”
還是沒有習慣。
“唔,這到底有什麼好的……”
吳宣竹皺眉嘟囔,擺手驅散煙霧。
宋珮寒先是一怔,而后淺淺笑了起來。
“吳小姐這是在我嗎?”他打起了直球。
吳宣竹將香煙還給他,道:“好奇罷了。”
“我看那些當的都煙。”
說到這兒,停住了。
半晌,再次開口:“謝謝你。”
宋珮寒道:“不用,是我自己想做的。”
吳宣竹側過臉,道:“我欠你一個人,想要什麼盡管說。”
宋珮寒揚起角:“我想要什麼吳小姐是知道的。”
吳宣竹挑了挑眉:“宋大哥不會是想要我吧?”
宋珮寒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那我這不是挾恩圖報了嗎?”
吳宣竹一副了然的樣子,慢慢地點了點腦袋,故意拖腔帶調地說道:“也是哦,宋家人都那麼注重名聲,可不會做這麼卑鄙的事兒。”
話畢,轉就準備離開。
就在那一瞬,宋珮寒拉住了。
他的力道不大,微啞的聲音卻無比清晰:“那如果我想卑鄙一次呢?”
吳宣竹仰首,定定地凝視著他。
只聽宋珮寒道:“就像我之前說的,沒有人能猜中故事的結尾。你愿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陪你書寫余生?”
晚風溫,拂過心田。
吳宣竹彎了彎,道:“余生太長,我給不了你保證。”
稍作停頓,又繼續道:“但若是當下,我愿意待在你的邊。”
話音剛落,大掌捧起小巧的臉龐,的瓣覆上。
他們在星空下輾轉接吻,在黎明前相擁眠。——
就這樣,吳宣竹和宋珮寒開始往了。
但是他倆達了共識,并沒有將此事公開。
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吳宣竹考慮的比較多。
一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二是心里還是有點兒怕宋家人誤會,從而給溫禧帶來麻煩。
但事與愿違——
某日清晨。
嗡嗡。
兩個手機同時震。
不用多時,雪白的被窩里出了兩只手臂。
一只纖細雪白,一只遒勁有力。
“喂……”
吳宣竹還未睡醒,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黏黏糊糊的。
只聽溫禧在電話里說:“姐~我做藝顧問的電影圍威尼斯電影節啦!”
吳宣竹迷迷糊糊地祝賀:“太好了,恭喜你。”
溫禧又問:“下周有空嘛!和我一起去電影節呀!”
吳宣竹:“嗯,我想一下啊……”
心虛地看了眼旁邊的宋珮寒。
昨晚才答應他,下周要陪他去爬玉龍雪山。
這時,宋珮寒也接起了電話,他聲音低啞:“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什麼。
宋珮寒:“下周?”
說著,他也看向了吳宣竹。
話筒另一端的宋玘宸道:“對啊,我老婆電影圍了,你不來捧捧場?”
“我……”宋珮寒有些猶豫。
吳宣竹著他,試探著問道:“去?”
宋珮寒頓了一下:“去嗎?”
終于,電話對面的溫禧和宋玘宸察覺到了一奇怪的氣息。
小夫妻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你在和誰說話。”
吳宣竹一凝:“沒有誰!”
宋珮寒輕咳:“我一個人。”
溫禧宋玘宸:“……”
“姐,”溫禧小聲道,“你可以把話筒拿得離宋大哥遠一點……”
宋玘宸滿臉黑線:“哥,你不會……”
窗外綠蔭搖晃,悠然,又是好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嗚呼!大哥和表姐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啦!后面看看有沒有機會限時返場啥的。嘿嘿。
下一章開始小宋和小溫的膩歪日常!啊啊啊啊啊!好想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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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南城正值酷暑,空氣在沸騰,地面都要被曬化,事的線條也都變得歪七扭八。
吳宣竹到南城的時候是下午兩點,正是最熱的時候,車站里都沒什麼人。
從南站打車徑直前往公司,一路上似火的驕,綠蔭都冒著熱氣。
的心也越來越焦灼。
因為知道,稅務局的出現絕非偶然,定是有人在背后玩起了小作。
倒不是害怕被查賬,畢竟的公司不存在稅稅的問題,但是一旦開始檢查,公司的所有事務都要停止,什麼都做不了,要等到調查結束才能繼續工作。
如果是這樣,那勢必會耽誤近期的生意。客戶不會等著調查結束,他們也沒有義務去等。合同上寫著何時付,那就是要何時付。
可是眼下這群人顯然是沖著來的。
不管是賬本、還是電腦里的數據,估計都會被反復盤查,定是要蛋里面挑骨頭,可能沒有骨頭都要放點兒碎骨進去。
并且,就算查不出東西,被審計部門找上門的事兒傳出去,就會給公司造巨大的負面影響,可能還會波及公司之后的商務合作。
當吳宣竹火急火燎地趕到公司的時候,員工已經全部被驅散離開,剩下的只有財務和監事。
兩個人被一群大漢圍著,委屈自是不用說,那個氣勢都快把人嚇哭。
吳宣竹深吸一口氣,走上去擋在兩人面前。
不卑不地自我介紹:“領導們好,我是這家公司的法人吳宣竹,請問發生了什麼?”
一個戴眼鏡的小年輕不屑地瞥了一眼,語氣極不友好:“發生什麼你還不清楚?裝什麼啊。”
“我們公司手續齊全,一直是合法合規經營,沒有任何違法活,所以還請指教一下,到底是出于何種原因需要勞您大駕呢?”
小年輕嘲諷:“笑死!你要是沒有違法,我們在這兒是干嘛的!”
站在中間的是一位看似溫文爾雅的小領導,他也發話了:“也別廢話了,帶上賬本,和我們走一趟吧。”
“可是……”財務還想爭辯,“您上午不是已經把賬過了一遍了嗎?我們記得都很清楚,每一筆都對得上,為何還要……”
小領導直接打斷了,吼道:“什麼意思!你想妨礙我們執法調查嗎!”
吳宣竹見勢不妙,立刻站出來道歉:“對不起,我們員工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審計要查,我們一定全力配合,但是——”
話鋒一轉,“領導們能否就在我公司查,畢竟法律里面也沒有說可以隨便把人帶走的吧?”
“哎,你!”小領導很是不悅,但卻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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