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并沒有出去,而是信步到了瀟湘館,這里是他給林黛玉選擇的住所。
“二爺您怎麼在這里啊,怡紅院都了套了。”
從竹林里走出一個婆子,那婆子看到賈寶玉時明顯愣了一下,然后急忙開口說道。
“這位媽媽說的好生有趣,怡紅院有平兒們在,哪里就的起來?”
“真的,老奴可沒有騙您。剛剛太太帶了一群人去了怡紅院,里喊打喊殺的。”
“您昨兒回來就沒有聽平兒們說嗎?昨兒您院子里的丫頭就跪了半天了,今天還不知道又有誰要遭殃呢?”
那婆子一邊說一邊搖頭,臉上滿是惋惜。
賈寶玉聽后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第一次對王夫人生出了怨懟。把手中的帕子塞進懷里后,大步往怡紅院趕去。
剛進院子就看到院里烏的跪了一片,就連平兒也未能幸免。
最前方兩個婆子押著一個孩跪在王夫人跟前,從背影看那孩應該是個極漂亮的。
“太太這是做什麼呢?”寶玉出口問道。
“你這院里的孩太多了,一個個都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今天我就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不過是些丫頭罷了,小貓小狗一般的人也值得你大干戈的?”賈母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太太。”賈寶玉忙上前攙扶著。
王夫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到了一邊。
“說吧,今兒這是鬧哪一出?”
“老太太,寶玉如今也大了,早就知了人事。兒媳接到消息,說是他院子里的丫鬟們不長進,好好的爺們都給教壞了。”
“這其中尤其是這個晴雯的丫頭,仗著自己比別人生的好些,天天的拿喬勾引寶玉。”
“老太太,奴婢沒有。奴婢從進了二爺的院子就不曾伺候過,一直都在針線房里幫忙。”
寶玉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一震,忍不住看向跪在地上的孩。
這時晴雯剛好抬起頭,眼中含淚,臉上全是委屈。
眼前的慢慢和昨天晚上的那道影重合起來,昨天晚上發生在夢里的一幕浮現在賈寶玉的心頭。
“你什麼名字?”賈寶玉聲問道。
“奴婢晴雯。”
“太太,確實不曾在兒子跟前伺候過,您是不是弄錯了?”
“呸,你看看這副模樣,一看就是慣會勾引男人的狐貍。”
“太太這話說的是不是太過偏頗了,只是比別的丫鬟長的出挑一點,哪里就擔得起狐貍這三個字了。”
“這丫頭我知道,我見針線上十分出,就送給了寶玉。在我院里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好孩子,你是不是弄錯了?”賈母語氣生的問道。
王夫人冷聲問道:“老太太可知的出?”
“什麼出?”
“是賴嬤嬤送給老太太的。賴大一家因為犯了事早就被府拿下了,如今早就化作白骨了。一個奴才的奴才,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是寶玉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會傷害他的人。今天這個晴雯必須趕出去,否則我好好的孩子就被給教壞了!”
賈母神難看的盯著王夫人幽幽的問道:“你是容不下這個丫頭呢,還是容不下我這個老婆子?”
“兒媳不敢。兒媳只是不想自己的兒子為第二個大老爺,兒媳不像老太太,兒媳就只要寶玉一個兒子了!”
“你……王氏,你好大的膽子!”
“老太太,東府的大哥哥已經沒了,孝順您的大老爺被除了族,二老爺也外放了。如今這榮國公府的當家人是我的兒子,宮里的娘娘是我的兒,我的哥哥是九省統制,我的膽子為什麼就不能大一些呢?”
“王氏你……”
“老太太您都這把歲數了,好好的頤養天年不好嗎?”
在賈母和王夫人開始爭執的時候,平兒就不聲的把院里的下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王夫人的心腹和賈母跟前的幾個大丫鬟。
賈寶玉怔怔的看著王夫人,仿佛從來都不認識一樣。
“太太,您怎麼……”
“寶玉,聽娘的話,娘不會害你的。”
“二爺~”晴雯祈求的看著他。
“我……”
“寶玉想想大老爺!”
“老太太……”
“寶玉,祖母老了!”
“來人,把晴雯給我趕出去!只許把的服撂出去,好服留下給好丫頭穿。”
“是。”周瑞家的帶人拉著晴雯走了出去。
晴雯沒有再掙扎,只是幽幽的看著賈寶玉,眼中似有萬千意。一方繡著翠竹的手帕從晴雯上落下,潔白的帕子上繡著一叢栩栩如生的翠竹。
除了晴雯外,寶玉院里出挑些的丫頭都被趕了出去。寶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丫頭離開,卻不敢違逆王夫人的意思。
賈母看著賈寶玉的樣子,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然后在賈寶玉的面前暈了過去。
王夫人只留下命人請太醫這句話就揚長而出,只留下失魂落魄的賈寶玉和昏迷過去的老太太。
“寶玉,你……老太太以后是護不住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鴛鴦了眼淚,命人把賈母放進轎,往榮壽堂走去。
賈寶玉拾起地上的帕子,眼里一片幽暗。
“寶玉,你沒事吧?”平兒輕聲問道。
“平兒姐姐,我是不是很無能?”
“寶玉,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們這些做丫鬟的命賤。”
“我好像從來就沒有認識過太太?”
“寶玉,榮國公府已經今非昔比了。東府的大老爺沒了,咱們這里的大房除族了,老爺也離京了。”
“王家舅老爺的做的是越來越大,太太的背也越來越了。”
“我記得姐姐也是王家人,你說這話就不怕太太懲罰你?”
平兒苦的說道:“我?我不過是個背主的奴才罷了,在我背叛二那一刻,我的命運就注定了。”
“姐姐就不恨嗎?”
“奴才是不配擁有這些的,二爺若是真心喜歡晴雯,就不要再去打擾,您會給帶去生命危險的!”
平兒說完就走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下賈寶玉一個人。
“二爺,珍大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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