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找出了筆,準備記錄。
霍燃問謝申:“你和死者是什麼關系?”
謝申沒回答,反倒問:“你不知道嗎?”
霍燃也不在意,繼續問:“你為什麼要殺?你怎麼殺的?”
“賤唄。”這一次,謝申回答得很快,甚至直起脊背,慢慢地走到霍燃的面前,雙手撐在臺子上,有點挑釁地笑了,“對了,不知道陸渝州怎麼樣了?”
他嗤笑出聲,收起手臂,活了一下筋骨:“早知道會進看守所,上次我就該多打打陸渝州,打殘了多好。”
霍燃沒說話,看了他許久,漆黑的眼眸深了幾分。
謝申還是笑著:“生氣了?”
霍燃沒吭聲。
謝申又站了一會兒,忽然拉開椅子,椅子腳和地面發生,響起了刺耳的聲音。他坐了下去,問:“你這次來,是為我做無罪辯護?”他不等霍燃回答,直接道,“不過,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可是你告訴了警察。”霍燃下頜的線條微微繃了起來,眼神沉了又沉,“還簽了兩份前后不一樣的筆錄!”
謝申笑了,眼神帶著挑釁:“是啊,那又怎麼樣?”
霍燃面無表。
謝申想結束會見了,他站了起來,輕蔑地看了一眼蘇予,然后對著霍燃道:“真沒想到,霍燃你會帶實習生,還是一個實習生。人就是麻煩,在家里伺候男人不好嗎?還非要出來給社會增添麻煩。那些律師、檢察、警察和法,要麼是工作狂,要麼同心過剩,要麼就愚蠢……”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予猛地停下了正在記錄的作,抬起頭對上了謝申的眼睛。
謝申一笑:“你有高見?”
蘇予抿著,漆黑的眼里沒有一笑意,頓了一下,說:“可惜的是,你將會被這些優秀的送進監獄。”
謝申邊的弧度慢慢擴大,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霍燃,你的眼不行,你這個實習律師沒有職業素養,法庭還沒審判,就先給我定罪了。蘇大小姐,我,謝申,還沒認罪呢。”
蘇予攥了手指,咬著。
霍燃漆黑的眼眸里泛起冰冷,俊臉線條繃,寒意充滿眉目。
謝申挑釁地敲了敲鐵門,直接沖著外面的獄警喊:“會見結束了。”
獄警進來,押著他離開,他又突然停住腳步,回頭道:“我是殺了人,但我是正當防衛。你在法庭上不要拖我的后,明白了嗎?”
霍燃勾了勾角,眼眸漆黑冰涼。
回去的路上,霍燃開著車,等候紅燈的時候,他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著,漆黑的眼眸里緒沉浮。
蘇予也擰著眉,對謝申,實在沒有半分好。
謝申毫不尊重,甚至歧視,在他的眼里,就不該有工作的權利。當他有這樣輕蔑的想法,不重視的人權,那他隨便殺死一個他的人,是不是也就合合理了?
一回到律所,蘇予就開始閱卷。
死者盛晚,家境貧寒,舞蹈系大四學生。三年前,在咖啡店兼職,意外遇到了謝申,之后,謝申就包養了,而當時的謝申剛剛結婚。
在這三年,盛晚打過兩次胎,謝申強調,每次打胎后,他都用金錢和名牌包補償了。一個月前,他膩煩了,想和分手,但不肯。案發前一個晚上,去酒吧喝酒,喝醉了,倒在了酒吧一條街的街上。他接到的電話,覺得畢竟在一起過,就接去酒店。但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他覺口一疼,睜開眼睛,就看到拿著刀捅他,幸好他反應快,只有口了輕傷,但兩人在爭執中,他的臉被刀劃到了,他一怒之下,將刀搶了過來,把刀捅進了的口。然后,他見躺在地板上流,沒有了靜,就起來換了服,出去上了藥,之后突然產生想喝咖啡的念頭,于是就去喝了。
這份筆錄后面,有謝申的簽名。
還有一個版本,他說的是盛晚貪得無厭,想多要一些分手費,他一睜眼,就看到盛晚拿刀威脅他,割他的臉。他不同意,盛晚就捅向他的口,他出于正當防衛,才奪刀捅人。
真是“渣男”。
霍燃站在蘇予的面前,男人五深邃,表和冬日的寒風一樣冷淡。
他道:“謝申在撒謊。”
蘇予清了清嗓子,幾乎同時道:“他在撒謊。”
謝申在兩份筆錄上都簽名了,但兩份筆錄的容并不一樣,而且他在兩份筆錄中都將過錯推給了盛晚。
盛晚在他的筆錄里,是一個貪得無厭的“拜金”,而且他說,是盛晚先手,他只是在正當防衛。
他是一個律師,知道應該怎麼控制緒,怎麼引導風向。
蘇予用熒筆圈了一下。
盛晚打過兩次胎,三年前,兩人在咖啡店相遇,三年后,謝申殺了盛晚后又去了那家咖啡店。
蘇予抬頭,看著霍燃。
“你想說什麼?”男人的聲音醇厚,帶著點沙啞。
蘇予說:“沒有,我只是覺得……謝申的太太懷孕了,他爺爺為他四奔波,他現在唯一能見到的人是我們,但他一點都沒問起他們。”
霍燃沒說話。
有人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進來的年戴著鴨舌帽,只看得見線條流暢的下頜,很尖,上的外套很大,他進來后,摘掉了鴨舌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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