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林打葉聲和著馬蹄噠噠聲在幽暗林間此起彼伏地響起。
路上無人說話,氣氛沉著僵。
就在眾人沉默趕路時,突然傳來咻一聲利箭橫穿雨幕的冷厲聲。
岑圻耳朵一,他出馬上長刀橫劈而下!
飛馳而來的冷箭被應聲斬斷。
“保護神!”岑圻高聲道。
所有人立刻拔刀迎敵。
後麵那些流民之中的老弱婦孺全都瑟地抱一起,強壯的男人早就被分到了刀劍,此刻皆嚴陣以待。
詭異的安靜。
宋瑤枝在馬車放下車機關,兩個車窗瞬間被木板堵住,將馬車的案桌踢倒堵在門口,便拉著君芙躲在桌子後麵。
這馬車是之前讓岑䘝改造過的。
防的就是冷箭。
低聲音問君芙,“君姑娘,你這兒有什麽毒藥嗎?就是一撒,就能弄死對方的。”
君芙道:“有撒出去可以毒瞎人眼睛的,要嗎?”
“有解藥嗎?”宋瑤枝問。
君芙搖頭:“要解藥做什麽?”
宋瑤枝道:“那算了。人太多,怕誤傷友軍。”
“好叭。”君芙正要掏毒藥的手收回來了。
宋瑤枝等了好一會兒外麵都沒有靜。
宋瑤枝正在琢磨不可能放一支冷箭就結束了吧。
下一刻,馬車車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外麵響起馬兒的嘶鳴聲。
像是在場所有的馬都在同一時間遭到了暗算!
外麵。
泥濘的地麵在人心惶惶之中突然升起帶著倒刺的鐵索,鐵索兩頭有人控製,升起之後就快速往後拉過,鐵索朝馬橫劈過去,倒刺勾住馬上的皮,所有馬在同一時間被勾倒,嘶鳴,掙紮!
載著宋瑤枝那輛馬車的車夫還沒反應過來,馬就直接迎麵朝地上栽了下去。
車栽到地上,哐當一聲響。
同一時刻,萬千利箭齊發!
有的人還沒從剛剛那一下反應過來,突遇冷箭,本來不及揮劍去擋,上就已中了箭。
宋瑤枝跟君芙是直接被趴著摔出去的。
車廂了四十五度角。
宋瑤枝滾在泥裏想都沒想,先爬起來把桌子架在了自己前。
一支長箭下一刻便穿桌麵,差點就到宋瑤枝心口。
而另一支長箭瞬間從側麵過來,宋瑤枝立刻往旁邊躲,躲過了一箭,下一支箭又飛速過來。
宋瑤枝驚懼地看著自己避讓不及的兩支箭。
一把長刀突然橫劈過來,斬斷長箭。
岑圻擋在了麵前。
“躲好!”岑圻道。
宋瑤枝應了聲嗯。
可兩側皆是林,鐵索延出去的地方,裏麵埋伏了多人還未可知,本不能躲。
岑圻一腳將翻過來的車廂踹正,朝宋瑤枝道:“躲進去!”
宋瑤枝跟君芙麻溜兒的鑽了進去。
全都了。
抬著漉漉的手開方才被堵住的車窗。
外麵箭矢減,看來是對方準備的箭矢不夠了。
宋瑤枝掀開袖朝君芙道:“有沒有毒藥,能毒死人的那種,你給我塗在袖箭上。”
君芙立刻從懷裏掏出一瓶藥小心翼翼地抹在袖箭上。
宋瑤枝深吸了口氣,趴在窗戶邊看著不停地朝岑圻招呼過來的箭矢方向。
瞧見一抹亮,抿,扣下岑圻告訴過的扳機,放出袖箭。
放完立刻抱著君芙趴在地上。
岑圻突然覺到朝自己箭的人消失了。
而下一刻,箭矢不停地朝宋瑤枝躲的車廂去。
同一時間,旁邊的侍衛到了弓箭,朝著林了過去。
箭雨總算停歇。
一大批黑人提劍湧出。
這些黑人是為了神來的,眾人來勢洶洶,直接朝破爛的車廂而去。
岑圻擋在前麵,刀刀致命。
可這些黑人本不要命,即使了傷也要上前一劍捅進車廂。
岑圻當時目順變,一刀抹了對方的脖子。
這些黑人要麵對麵手,便本就不是岑圻等人的對手。
將黑人殺完,岑圻上的蓑跟鬥笠都壞了。
他上漉漉一片,臉上皆被雨水打。
他的素白的手握著刀柄,用刀尖挑開車廂的布簾。
“王爺!”
他還沒完全挑開,宋瑤枝的聲音就在前麵響起。
他抬眼就見到了宋瑤枝站一輛裝著糧食的車後朝他招手,“我沒事。”宋瑤枝道。
岑圻從方才便就提起的心髒,這會兒總算是放了下去。
宋瑤枝上全是泥水。
剛剛是踹破了車廂早早爬出來躲到後麵的糧草車上的。
這些人是為來的,自然不能等著讓人殺。
讓君芙先去看看方才傷的人,自己走到岑圻邊,皺著眉頭看著岑圻的額頭。
他的鬥笠都一刀劈開,他額角淌著猩紅的,混著雨水淌了半張臉,看上去目驚心。
宋瑤枝撿起地上破損的鬥笠又給他戴到頭上擋雨,“你別你的傷口,等到了山神廟再讓君芙幫你理。”
岑圻點頭。
宋瑤枝又扭頭去看那些傷者。
有的人已經斷了氣,有的還有救。
宋瑤枝沒去看已經斷氣的人,隻吩咐將先放到林間,等雨停了再理。
其他人先將糧草藥搬到還能用的馬車上,將能帶走的馬全部帶走,帶不走的直接不要了。
眾人重整行李,淋著雨往山神廟趕去。
到了山神廟,眾人先升起了火堆。
傷的人實在太多,君芙顧不上那麽多。
宋瑤枝便問君芙要了藥,又取了幹淨帕子坐到了岑圻邊。
“王爺,君姑娘太忙了,所以就由我來幫你上藥,你別嫌棄啊。”宋瑤枝道。
岑圻道:“我怎麽會嫌棄太醫院的老師?”
“王爺這話是在誇我,還是在怪氣我?”宋瑤枝一邊用帕子給他幹淨他臉上的水,一邊問。
岑圻:“自是誇獎。我聽過枝枝提出的一些觀點,很新奇,也很有用。”
宋瑤枝道:“那不是我提的。”
“那是誰?”
“嗯,在夢裏見到的。”宋瑤枝仔細看著岑圻額角上的傷口,傷口不深,隻是被劍刃劃到了一點。
鬆了口氣,心有餘悸道,“還好,應該不會留疤。”
岑圻抬眼看著宋瑤枝,“我倒是想留疤。”
“留疤有什麽好的?難看。”宋瑤枝一邊給他將傷口簡單理幹淨,再將金瘡藥一點點給他塗抹上去。
岑圻隻是在這個過程中皺了皺眉。
他笑著道:“這樣就可以讓枝枝每次見到我,都能想到我為你留下了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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