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爭吵在岑圻的無聲認輸中偃旗息鼓。
岑圻看了宋瑤枝良久,最後讓人將宋瑤枝綁了起來丟在房中,隨即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
皇宮。
岑䘝已經得知了宋瑤枝被抓走的消息。
無數將領瑟瑟發抖地跪在岑䘝麵前,等著岑䘝一聲令下,他們項上人頭就要落地。
“十個時辰找到皇後娘娘的下落,找不到,所有人,誅三族。”岑䘝冷聲發話。
下麵的人聽到這話如蒙大赦,立刻應聲道是,接著慌慌張張地退出去。
眾人一退,岑䘝就吐出一大口鮮。
旁邊的福林慌忙上前:“陛下!陛下你沒事吧?奴才這就去傳喚君師傅!”
岑䘝捂著心口,沒有說話。
他額頭上蓄起冷汗,臉慘白一片。
……
其實不必等岑䘝派人去找宋瑤枝的下落,岑䘝這邊的人剛出宮,就見一名死士正不管不顧地往宮中闖。
眨眼之間就被宮門的守衛刺了篩子,死士臨死前手裏著一封信紙。
信紙上寫著宋瑤枝的位置所在。
護衛將信紙給岑䘝後,岑䘝帶著人就衝去了漠河錦王府別院。
夜幽暗,披盔甲的將士手舉火把將別院不風地圍住。
岑䘝騎在馬上看著閉的大門,他正要命人破門,就見朱紅的大門從裏麵打開。
一名黑人朝岑䘝看去,出聲道:“陛下,王爺讓我轉告,若想見皇後娘娘,就請陛下一個人進去。”
這一句話落下,旁邊的人立刻不淡定起來。
“絕對不行!陛下,你不能犯這個險!”
“是啊陛下,就讓屬下直接打進去,把皇後娘娘直接搶出來!”
黑人聞言又道:“王爺說了,若陛下帶的這些人敢上前一步,皇後娘娘的命可就保不住了。還請陛下三思而後行,不過也別思太久,一炷香之後,若陛下還決定不了,就先切了皇後娘娘一手指。”
眾人麵巨變。
岑䘝連想都沒想,在對方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利落地從馬上下來,沉聲道:“朕一個人進去。”
“陛下!”
“陛下不可!!”
後的將領全都出聲阻攔,他們絕不能做到眼睜睜看著岑䘝孤犯險。
岑䘝抬手命眾人噤聲。
“在外麵等著,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能踏別院一步!違者,誅九族!”
眾人頓時一句話不敢說,隻能眼睜睜看著岑䘝跟著黑人走進別院。
在岑䘝走進去之後,守在門口的兩個黑人立刻將朱紅的大門嘭的一聲合上。
“陛下,請。”前麵的黑人給岑䘝帶路。
岑䘝麵從容淡定地跟著對方往裏麵走去。
走到墨竹院,黑人止了腳步,隻抬手讓岑䘝進去。
岑䘝眉心鎖,他快步往裏走去。
踏小院,隻見幽冷月之中,岑圻坐在屋簷之下手裏捧著一杯茶,他仰頭看著今夜圓月,輕聲道:“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這樣圓的月亮了。”
岑䘝沒理會對方這句話,直截了當地問:“枝枝在哪?”
岑圻將視線落在岑䘝上,他臉上的笑容分外淡漠,“皇兄對還真是深似海,這麽快就趕來了,我以為皇兄再怎麽快,也該明早才到。”
岑䘝再次問:“枝枝在哪!”
“皇兄這麽著急幹什麽?難道我還會忍心傷害枝枝嗎?”岑圻歎氣,“皇兄你來得這樣快,實在很不明智,你這樣豈不就是告訴了我,宋瑤枝就是你的肋,隻要拿宋瑤枝,哪怕要你的命,你也會給嗎?”
他看向岑䘝的視線盡是嘲弄譏諷,仿佛在嘲笑他的慌不擇路,愚蠢至極。
但岑圻本不會知道,岑䘝本不在意讓任何人知道宋瑤枝是他的肋,他從不掩飾這一點。
是他的肋,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有人會因此傷害,但也有更多的人會因此尊敬,忌憚。
世上之事向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不可能事事皆能稱心如意。
岑䘝想得通這一點,他也接這一點。
“你花費了那麽多功夫帶走枝枝,引朕前來,不會就是想跟朕說這幾句沒用的廢話吧?不如直接點,說你想要什麽,朕沒那麽多時間跟你耗!”岑䘝冷聲開口。
他久居高位,即便此時孤赴敵營,自己的肋還被對方在手裏,但依舊掩不住他從到外不容置喙的君王霸氣。
岑圻坐在那裏,再作的如何從容不迫,在岑䘝麵前終究是平白無故的矮上那麽一截。
岑圻覺到了這樣的變化,他將手裏的茶杯用力扔在旁邊的小木桌上。
他在心底深吸了口氣,隨即又揚起角同岑䘝道:“皇兄想見宋瑤枝,我自然不會阻攔。今日我請皇兄來這一趟,是為了請皇兄喝上一杯茶,喝下這杯茶,皇兄馬上就能見到宋瑤枝。”
岑圻一邊說一邊提起茶壺,將茶壺傾斜,褐的茶水倒紫砂茶杯之中。
話落,他放在茶壺,抬手將茶杯往前推了推,目遙遙朝岑䘝去,“皇兄,請。”
岑䘝眉心微蹙,他看著那杯茶。
那自然不會是一杯普通的茶,岑圻如此大費周章,死了那麽多人才將宋瑤枝帶走,將他引到這裏來,怎麽可能隻為跟他喝一杯茶。
岑圻看著岑䘝,笑著道:“若是皇兄不願意喝,臣弟也不會勉強,皇兄現在立刻馬上就可以離開此地,這一路絕對不會有一人敢阻攔皇兄,皇兄定能安全走出錦王府別院,我說到做到,絕不作假。”
他說到這裏又是一頓,臉上笑意更深,“隻是皇兄這一走,宋瑤枝的命可就難保了。皇兄可以自行選擇,選擇權在皇兄手中,臣弟絕對不會幹預皇兄的選擇。”
所以說他們二人不愧是兄弟,他們最擅長幹這種缺德的變態事。
無所顧忌地試探人,挑戰人。
一麵是自己的命,另一麵是人的命。
選擇自己活,後半生他將永遠活在悔恨愧疚之中。
選擇對方活,就要犧牲自己的命。
怎麽選都不會得到一個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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