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聽到表哥這麽問，淡然地笑笑：“你們就算不來，我也不會跪很久的。表哥，表姐，你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委屈的。”

    沈聿知看著，歎了口氣，知道這個小丫頭表麵看著弱弱，實則倔強得很，便也不再勉強，轉而道：“對了，上次答應你的盆景，我尋了一些，總算有些眉目，等過些日子找到了，就給你送來。”

    “什麽盆景？我怎麽不知道。”

    沈夕晴話道。

    染明白表哥的意思，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道：“前些日子表哥答應我的。”

    “哦，原來如此，不過盆景有什麽好看的。我今天可是給你帶來一個好東西！”

    說著，沈夕晴拉著染迫不及待地往院子裏去。

    沈聿知看著兩個孩的影，微微一笑。

    染走後，杜嬤嬤端了茶放到老夫人手邊，苦著臉道：“老夫人啊，您這可是給奴婢找了個好差事。”

    杜嬤嬤從小就服侍在老夫人邊，說起話來比別人更自在些。

    老夫人端起茶盞吹了吹，道：“你別也謙虛，你什麽本事我還是知道的。”

    杜嬤嬤笑了笑，盯著老夫人的側臉道：“老夫人，這下個月就是二小姐的及笄禮了，您這個時候了二夫人的足……”

    老夫人輕哼一聲，將茶盞又放下，半靠向塌，道：“今日幸虧老大不在，否則你以為老二家的現在隻是個足這麽簡單？”

    杜嬤嬤心一驚，點頭：“那倒也是。可是，既然這樣，你為何還要罰大小姐呢？”

    老夫人掀開眼皮看了一眼杜嬤嬤，又半垂下眼簾，語氣淡淡地道：“不罰，怎會知道這是在京城，不是在江南。這府裏主子奴婢上上下下百十餘人，豈能還是父倆原來逍遙自在的日子？”

    杜嬤嬤點點頭：“還是老夫人英明。”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英明有何用，不還是自己張羅著退親。”

    提起這門親事，杜嬤嬤不問道：“那剛剛您為何對沈公子那麽……”

    老夫人笑了一下：“你也看出來我對聿知那個孩子不同了？”

    杜嬤嬤眼神微閃，試探道：“難不老夫人是想等大小姐退了親，再跟沈家親上加親？”

    老夫人搖搖頭：“不可。”

    杜嬤嬤：“為何？”

    半晌，老夫人都沒說話。

    就當杜嬤嬤以為老夫人不會再說的時候，就聽到又緩緩開口：“雪兒那孩子喜歡世恒，可是世恒卻不適合。”

    杜嬤嬤：“為什麽？”

    老夫人：“靖國公府如今雖然看著鮮，但自打老國公起，已經三代沒有出的人了。雖然有那麽個人，可你看看，他哪有一點是向著靖國公府的？這麽下去，不出兩代，靖國公府就會在京城權貴中慢慢被淹沒。

    可是沈家不同。你別看沈家是個清貴之家，但是百年世家讀書人的氣節卻不是說沒就沒的。沈博禮雖然現在隻是從三品，可那也算太子半個老師，下一任首輔非他莫屬。

    而且你再看看今日聿知那孩子，哪怕是在我麵前，也毫沒有膽怯，反而句句在理，讓老二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乖乖回去罰。

    最重要的，沈家老夫人和王氏，也不是那磋磨媳婦的人。雪兒子，任，隻有到了寬厚之家才能包容。靖國公夫人，不行。”

    杜嬤嬤聽了，也跟著歎：“老夫人果然還是惦記著二小姐的。”

    老夫人自嘲地笑了一下：“都說我偏心，可人心本來不就是偏的？一個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一個卻不把我放在眼裏，換誰都會這麽做的。”

    杜嬤嬤又道：“可是，大小姐退了親，奴婢看沈家的樣子，定會選大小姐的。”

    老夫人眼裏閃過一抹淩厲：“所以，不能讓退親。”

    染這邊回到院子，就看見院子裏放著一個竹籠，裏麵鋪著墊子，上麵窩著一團雪白茸茸的東西。

    “那是什麽？”

    染驚喜地問。

    姑娘家，就沒有不喜歡小的，何況是那麽雪白那麽糯的小東西。

    沈聿知溫潤地笑笑，上前打開籠子，一隻手著小東西的後脖子拎起來。

    忽然的作，讓小東西忍不住“喵”了一聲。

    染忙張道：“表哥，你輕點！”

    沈聿知笑笑沒說話，將貓兒抱在懷裏。

    小貓似乎覺到了，子了，窩在沈聿知的懷裏繼續大睡。

    “這是送我的？”

    染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沈夕晴笑道：“當然，不然我們抱這來幹什麽？”

    沈聿知將小貓兒輕輕遞給染，聲安：“別怕，你像我這樣，對，抱這裏。”

    冬日很冷，小家夥上卻熱乎乎的，抱在懷裏很舒服。

    染低頭看看小貓，又抬起頭綻放出一個發自心的笑容。

    臉頰白皙，有著江南般的弱，杏眼彎彎，頰邊還有一對若若現的梨渦，比懷中的貓兒還要人。

    沈聿知心頭一震，正在收回的手不小心上了孩兒手，那麽，那麽暖。

    他別開視線，看向那隻貓兒，道：“據說這是波斯那邊弄過來的，京中很是見，我也隻是偶然間遇到的，想到你會喜歡，便給你送了過來。”

    “嗯，我喜歡！”

    染迫不及待道，又想起什麽，轉看向沈夕晴：“表姐呢，表姐也有嗎？”

    沈夕晴卻不在意地撇撇：“算了吧，讓我玩一會兒還，養它我可是沒耐心。”

    染知道這個表姐的子，說不喜歡就一定是不喜歡，便開心道：“那好，我養著。表姐什麽時候想看了就過來！”

    沈夕晴也覺著這樣好：“嗯，行！”

    沈家兄妹又陪染逗弄了一會兒小貓兒，一起用過午飯才離開。

    人都走後，又青看著小姐仍不釋手地抱著那隻小貓，忍不住提醒：“小姐，那藥……”

    染原本愉悅的心忽然冷了下來，眼神暗了暗，垂眸道：“晚上的吧。”

    又青點點頭：“也好，現在人多，晚上更方便些，隻是咱們早些喝，省的……”

    “我知道了。”

    不知為何，染忽然有些心煩，打斷了又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