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月歸張地看了趙赫延一眼,“您罰了夫人三日不得吃飯,廚房也不敢送膳給。”
看吧,大家都很聽您的話。
趙赫延沒再說話,端過一旁的藥送進里。
月歸直到走出世子房間,還有些恍惚和難以置信,今晚的世子爺居然乖乖把藥都喝、完、了!
他忍著雀躍的心進了廚房,就見沈嬤嬤在那里板著臉給灶臺掃灰,月歸忙道:“沈嬤嬤,世子爺把藥都喝進去了!”
沈嬤嬤掃灰的作一頓,眼睛都亮了起來,而對面的黎棲正在給灶臺肚子點火,聽說趙赫延自己把藥喝了,先是一愣,但旋即就松了口氣,這個人總算懂事了點,但轉念又想到,他怎麼不讓自己進去喝藥了?
在柴火點燃的時間里,心里的思緒就繞了幾圈。
“夫人?”
一芍喊了兩聲,見黎棲盯著灶膛的火出神,以為是冷了。
“小心熏著眼睛。”
“無妨。辛苦大家了,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沈嬤嬤雖然慣常板臉,但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吩咐家仆把院子里的小廚房收拾干凈,但對黎棲嘮叨了三遍,不能在扶蘇院做飯!
喏喏地點頭,等人都走了,這才走到洗干凈的石磨邊,把削塊的蘋果放進去磨。
“夫人,這個辦法行得通嗎?”
黎棲盯著面前的幾杯蘋果,也沒底,但這個人有恒心,遇到難事必定要淌過去心里才舒服。
趙赫延的臥室永遠比的東廂房要暖和,因著清淺的草藥味,黎棲本來張的心緩和了些,看到他仍舊端著那本書看,心里倒沒來由生出些憐惜,這樣一個男人不該囿于病榻之間,而該立于獵獵戰旗之前。
“擱噠”
矮幾上放了個托盤,上面擺著六杯琉璃盞。
趙赫延轉眸看去,就聽黎棲說道:“我把青蘋果磨了,第一杯是原來的味道,這一杯里放了半勺白糖,第三杯里放了一勺,第四杯放的是蜂,第五杯里加了一點飴糖,第六杯,混了一半的花茶。”
男人斜蜿鬢的劍眉微挑,放下了手里的書,“從一更天磨到了二更天,我都讓你吵得睡不著了。”
黎棲心頭一跳,抬眼看他:“廚房離這里很遠的,夫君怎麼會聽見?”
試圖解釋,但趙赫延看的眼神仿佛在說:看你怎麼試圖狡辯。
“那正好……你還沒睡……”
趙赫延目落在琉璃盞旁邊,“這是什麼?”
“噢,因為果味道不同,喝了一杯后吃點松果,這樣喝第二杯時就不會前一杯味道的影響。”
趙赫延大概是累了,懶得滾,便真的端起了第一杯琉璃盞,黎棲眼眸清亮地看著他,明斑斕的琉璃盞上男人微薄的角,送進舌腔時,潤了一點,一下便艷麗開來。
黎棲看著男人滾的結,一時間有些出神。
覺這蘋果就算不好喝,看他喝進去也是好。
趙赫延喝完了第一杯,黎棲想問他怎麼樣,卻見他起了一塊松果送進里,這沉默的反應——估計是不好喝了,畢竟蘋果原來就是酸的話,磨了也酸,不過沒關系,第二杯就甜了。
看著趙赫延端起了第二杯,結一滾,喝完了。
“夫君?”
趙赫延還是沒說話。
如此,黎棲看他結滾過六回了,還沒得他一句點評。
忙了一晚上,眼看都三更天了。
如果趙赫延還說不好吃的話,那再也不想理他了,雖然清楚自己是個沖喜小娘子,工作就是讓的夫君好起來,可是就像石磨一樣,你再怎麼捂,人家也不會開花。
失魂落魄地將托盤端起,就見趙赫延手背在了托盤邊沿。
黎棲作一僵,抬眸便撞上他黑漆漆的瞳仁。
“不是說,想看我上的傷嗎?”
男人笑時,徹骨矜寒散在眉睫。
黎棲不會了。
趙赫延抬手,將掩在上的被衾掀開,僅僅這個作,就足夠讓黎棲心跳發麻了。
被衾下的男人穿著一襲靛藍瀾袍,卷草暗紋爬滿擺,覺得這個畫面有些悉。
“服這麼好看?”
趙赫延看的目饒有興味。
“嗯,我坐花轎到侯府的時候,有一個人也穿著這服來接我,他說,是你弟弟?”
話音一落,男人臉覆了一層寒霜,瞳仁深冷,“還記得他啊。”
黎棲想了想:“當時你不出來拜堂……他差點就要抱大公……”
一時開心就什麼都說出來了,突然發現趙赫延氣場有些不對。
“夫君?”
“若是跟他拜了堂,你就不用進我扶蘇院,后悔了嗎?”
趙赫延的話涼得黎棲后脊發冷。
“可我是來給你沖喜的,關他什麼事啊……”
趙赫延握著被子的手發,青脈絡凸顯,只是頓了兩息,男人的眉眼忽然勾了道笑,不知在想什麼,這般落在眼里,卻已是無方。
“傷在左上,自己掀開看。”
他倚在床頭,角帶黠,這一句輕輕的話落在耳畔,帶了幾分頑稚,讓黎棲真的覺得,趙赫延可以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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