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什麼時候能調養好,我也不是不懂醫理的人,再這樣躺下去就算傷口好了,還能不能走?!”
太醫沒想到黎棲忽然這麼大脾氣,“夫人要知道今時今日,世子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上蒼眷顧。您只需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切莫自作聰明。”
黎棲瞳孔一凝,在聽到這句話時笑了聲,轉眸看向眼前沒有盡頭的游廊:“世子若是死了,于太醫們而言是盡力了,但對本夫人來說,是失去了夫君。縱使他有一萬個理由該死,我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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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侯府門外的馬車“咕嚕嚕”地駛寬闊的宣大街,車廂里,劉公公輕擺拂塵,朝面前的太醫道:“可從世子上看見什麼端倪?”
太醫斂著眉眼:“世子爺的傷勢比前些時日還要差。”
“嗯?”
劉公公眉宇凝起,側眸看他:“圣上的意思,太醫應當謹記,不讓死,也不讓站起來。”
太醫語氣微頓:“以世子的況,他不可能為了一個林硯書拿當賭注。”
劉公公笑了聲:“這是當然,只不過林翰林剛向主和派投誠,轉眼就被暗殺,很難不讓人懷疑啊。”說到這,他忽然打住了,眉眼笑出幾道褶子:“總之,咱們今日過來也不過是讓定遠侯府知曉,這里是天子腳下,陷在這權力的漩渦里啊,要懂得安分守己。”
馬車轉了個彎,駛出宣大街,窗外漸漸傳來熱鬧的人聲,劉公公掀開門簾往外一瞧,忽似想到了什麼:“那位世子夫人如何?”
太醫知道公公話里的意思,“世子似乎對這位夫人上了心。”
聽到這話,劉公公有些意外,旋即笑了起來:“看來這青云道長真是神級妙算,我今日見這位夫人也沒想到容貌竟不輸宮里頭的娘娘。這不就好了,咱們世子爺嘗了玉溫香,也就能消停了。”
說著,他放下了車簾子:“晉安城富貴迷人,人能活一遭不容易,打什麼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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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院里,黎棲把太醫送走后,徑直到暖房里把糯米團抱了出來。
一旁的月歸和一芍面面相覷,方才雖然隔得遠,但也看出夫人和太醫的談話并不和諧。
“夫人……”
黎棲抱著貓進了東廂房:“我想靜靜,沒什麼事別我。”
一芍步子一頓:“噢……”
那邊月歸進了正屋,就見世子半坐著靠在床頭,手里正把玩著一個暮紫的小香囊。
“世子,太醫走了。”
趙赫延沒有抬眼,似在想著什麼:“夫人呢?”
“噢,抱著貍奴回了東廂房,世子可還有事?”
趙赫延眉宇微凝,只把香囊收了下去,“貍奴有什麼好玩的。”
月歸不清世子的意思,只順著他的話道:“確實還可……”
“公的母的?”
月歸張了張:“公……的,糯米團,長得通雪白。”
“糯米團。”趙赫延語氣一頓,似乎在琢磨著他說的話。
月歸心里有些忐忑,世子這似乎惦記上那只貓了。
“這不是一道菜麼?”
月歸:“啊?”
“一口好幾個。”
月歸臉一變。
趙赫延:“今晚讓廚房上這道菜。”
月歸心頭狂跳,只臉平靜地低頭道“喏”。
直到出了房門,整個人頓時張地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一芍,低聲道:“世子今晚要吃糯米團!”
一芍瞳孔震驚:“什麼!”
月歸:“貍奴呢?”
一芍瞬間防備:“你想做什麼?”
月歸:“世子說糯米團是一道菜,讓廚房今晚就上!”
一芍慌了:“不行啊,這糯米團是夫人聘的貍奴,正寶貝著呢!”
忽然,步子一頓:“不對,我是不是該先跟夫人說一聲……”
月歸撓了撓脖子:“糯米團溫順乖巧,興許世子見了就饒它一命呢?”
一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興許世子見了,一就把貍奴掐死了呢?”
他們一說,不由被自己的猜想嚇得發抖。
兩人在院子里興地團團轉,而正主的臥室里一片寂靜,黎棲抱著糯米團自說自話了一會,人就有些蔫了,坐在羅漢床上發呆,一想到方才在太醫面前扯的謊話,就恨不得自己變一只貓……
東廂房的門扉被“吱呀”推了開來,有人腳步輕聲地朝羅漢床走去,低聲道:“夫人……”
主人正抱著貍奴午睡,沒應聲。
一芍也不想打擾,再一看懷里的貍奴,再不說可能就來不及了:“夫人,世子說今晚要吃糯米團。”
似乎是聽到“糯米團”三個字,床上的嚶嚀了聲,含糊道:“我也想吃。”
一芍:???
“白白圓圓,一口一個。”
一芍:!!!
“在我們南方,都要吃的……”
一芍瞳孔睜睜,只一瞬,腦子似轉了過來,想起夫人今早問的那句:“冬至不是吃湯圓麼?”
所以夫人想的是湯圓?!
一芍低頭看了眼卷在懷里睡的小貓兒,悄聲從房里出來,這似乎是個好辦法。
只是一直在想怎麼給貍奴,全然沒留意轉出門之時,后的小貓從羅漢床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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