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話音一落,烏的人群里忽然傳來一道子諷刺的笑聲,“趙將軍的夫人為了晉安城的百姓,不惜劫持本公主,而大周的皇帝呢,為了自己的皇權不惜劫持的家人。這真是我耶律素長這麼大以來,見過最大的笑話。”
趙赫延聽這話,向來沉冷如霜的眉眼陡然被劃破霧水一般,怔愣一瞬,下一秒,幾乎是攥了耶律素的手臂,手中長劍繞著珠,耶律素吃痛罵道:“趙赫延,你的賬我再跟你算!”
男人眉眼泠冽如刀,下一瞬便甩開朝養心殿外走去——
“趙赫延!”
高座上的皇帝低聲道:“今日你若是走出這道門,你父親的一世英明,便被你毀了。”
他最后的王牌,想不到竟然是趙赫延。
而那道影如被夜籠罩,溶于濃黑的天地間,忽然,手中長劍于掌心一轉,頃刻化為箭矢,直直朝養心殿的高座上揮去!
皇帝驚恐地往龍桌下躲藏,強弩之末被摧毀的瞬間,劍刃直沒了懸梁中央的正大明匾上。
“吧嗒”
有珠染紅了金黃的桌幔,死一般的寂靜里,方才一剎那,整個養心殿被拖了修羅殿中。
皇帝渾發抖,脖頸落來涼意,他指腹一劃,沾滿了鮮!
“啊!”
“陛下!”
方才被皇帝踢倒的太監,此刻忙護著主子,“劍沒傷著您,在您頭頂上!”
此話一出,更是恐怖,皇帝連滾帶爬地躲開牌匾,“!”
“陛下怕什麼,沾滿鮮的,又何止是你。”
趙赫延聲音帶著薄冷的笑,一刀刀劃過眾人的脖頸,“定遠侯忠君,落得如斯下場,從前趙赫延忠君,手中鮮無數,從今日此,本將軍,只忠于國。”
-
晉安城的明月仿佛被染紅了。
別院里,冷風灌,黎棲一直在發抖,一芍害怕得哭了起來:“夫人再喝點姜茶,要麼再泡點熱水好麼?”
今日不過立秋,暑還在后頭呢,這正屋堂里就燒起了地龍來。
黎棲把自己在了被子里,耳朵里仿佛還有炮火炸裂的聲音,有濺,有哀嚎,有尖……
“啊……”
猛然捂住耳朵,忽然從床上坐起,“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劍,我要劍!”
一芍忙跑了出去,見月微守在外頭,哭著道:“月微姐姐,夫人要劍……”
月微心頭一凜,轉便了正屋,拔步床的攏著被子,一雙琉璃眼如被大雨洗過,眼梢泛著暈紅,誰見了都要心疼的。
“夫人……”
黎棲攤開手心,直直地看著腰間的長劍。
“夫人太危險了。”
“月微,給我,沒有人能保護我,除了我自己。”
“夫人……”
忽然,黎棲上前扯開了的劍扣,一把將劍護在了懷里。
月微自然能攔,但不敢攔。
第一次經歷戰爭殺傷的人,心理沖擊極大,只怕夫人會傷害自己,唯有守在一邊。
這幾個月以來,月微知道黎棲經歷了什麼,殫竭慮,若不是因為將軍,本無需犯險,但將軍卻因為,計劃得以順利。
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有的人外表越是弱,其實心就越不屈服呢。
而自詡武力高強,覺得凡事能手絕不口,但有的人沒有武力啊,夫人甚至連劍都得兩只手才能握著,但這不代表沒有能力,相反,聰慧至極。
忽然,門外傳來響,月微驀地轉出去,就聽見有暗衛來報:“將軍回來了!”
月微臉一喜:“夫人!”
“出去。”
忽然,床上的人眉眼蒼白冷,沒有一的喜悅,說:“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月微心疼地看:“夫人……”
黎棲抱著劍鉆回了被窩里。
月微疾步走出正屋,果然見燈影恍惚間,一道高大影披著寒氣走來,眾人不敢直視,月微張地抱拳道:“將軍,夫人說,任何人不得。”
的聲音如針落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男人冷眸如薄刃,掃過眾人:“都下去。”
月微:“……”
“夫人拿了屬下的佩劍。”
話音未落,房門已經被風闔上了。
繞過外間,室的溫度比外間燥熱,將原本淺淡的香彌漫進空氣里,濃烈而綿長。
鎧甲之聲輕輕地撞在空氣里,男人那雙染的瞳仁里映一道微微隆起的弧度,終于了下去。
仿佛是卸下了所有的沉重,在這一刻終于得以息,游上了岸。
“棲棲。”
沙啞的聲音一落,忽然,一道劍的凌厲聲傳來,趙赫延看見他弱的,日思夜想的,此刻正拿著劍,對著他。
冷白的鵝蛋臉上,唯有那雙眼睛嫣紅如浸了桃花。
寬大的手掌忽然握上了劍刃。
就在怔愣的瞬間,珠順著劍刃落,高大的男人跪在的面前,眼神乞求而哀憐,他說:
“棲棲,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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