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邢代容就睡在了搖閣。
搖閣上上下下看著回來的邢姑娘,一個個的心裏眼裏說不出的滋味。
真能折騰。
折騰一大圈,最後還是上趕著回到這裏來。
這對邢代容和程雲朔兩個當事人可不一樣。
以前都是程雲朔慣著寵著邢代容,討好,如今換做邢代容,每日每夜小意溫的伺候著程雲朔。
大早上早早給他更伺候,晚上挑燈芯磨墨,紅袖添香。
邢代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再沒了作鬧的小脾氣,也不找程雲朔要東要西,要金要銀,乖乖順順,無比心的伺候著程雲朔。
這麽幾天下來,程雲朔同恢複到一種微妙的裏。
兩人全都不提以前的種種,就當不存在,邢代容每日對著他笑,程雲朔也變得克製客氣許多,對著邢代容,那態度語氣總是刻意忍著。
一句話說,不像以前那樣,放得開。
和邢代容生疏了,卻又能飾太平。
他們倆又和好這事全府上下很快都知道了。
老侯爺更是鄙夷了一聲,又整這死出。
真不知道自己兒子像誰,老程家幾代祖輩都沒出過程雲朔這等子優寡斷,總是被迷了眼的種。
陸令筠在知道這兩人吵吵合合又在一起後,也就笑了笑。
也沒時間上心。
再有三天過年,可忙了,除了侯府各個地方的莊頭們陸續帶著銀錢特產上門匯報收,店鋪掌櫃拿著賬本來核賬攏賬,還有兩支商隊也回來了。
豪門大戶的產業涉及相當廣。
侯府一共有莊子三十五個,涉及良田山林近萬畝,鋪子二十一家,十六家都在京城,剩下五家遍布全國,主要在江南。
除此之外,侯府還養著兩支商隊。
一支是侯府家的,另一支是秦氏從娘家帶來的。
“夫人,錢隊頭還有秦隊頭都回來了!夫人請您去一趟。”
“這錢隊頭和秦隊頭是何人?”陸令筠把算盤珠子一放,問著過來傳話的人。
“錢隊頭是錢大管家的兒子,掌管著咱們府上西邊的商隊,秦隊頭是夫人娘家帶來的人,溫嬤嬤的兒子,掌管著侯府往江南走的商隊。”
“哦。”陸令筠了然,跟著人到了寧心院,就見秦氏屋子裏已經站了兩個剛剛回來,風塵仆仆的男人。
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出頭。
他們全都穿著青灰的厚棉,披著一件黃灰不知道什麽的皮馬甲,臉上全是長期在外奔波跑路的風霜,他們瞧見陸令筠後,本不需要旁人多介紹,心領神會給陸令筠磕頭。
“給夫人請安了。”
“錢隊頭和秦隊頭辛苦了,快快起來。”
陸令筠道。
“筠兒,這是咱們侯府兩個商隊的管事,他們來匯報工作,你也來聽聽。”秦氏坐在主位上,笑著衝陸令筠道。
“是。”
陸令筠他們倆起,給個眼給霜紅,霜紅立馬心領神會的拿出兩個紅包,一人給一個。
“夫人給的見麵禮。”
“謝夫人,夫人吉祥。”
陸令筠坐在秦氏邊上,隻見榻上中間的桌案上已經擺了一堆特產稀罕品。
“母親,這是什麽?”
“這些都是他們帶回來的,你挑挑看,有什麽喜歡的嗎?”
這裏麵有葡萄幹,各種果幹,見的香料,還有異域花紋的大毯,地毯,皮褂襖,羅布料,以及款式相當特別的頭釵首飾,吃的用的穿的,不一而足。
陸令筠看著這些東西道,“錢隊頭,這是你從西邊帶來的?”
“是的,我專門跑西邊商隊,把咱們這兒的茶葉,綢,食鹽,鍋碗瓢盆帶過去,換那邊的東西,今年咱們換的收不錯,盈利了三倍,這些是我挑細選,留給主家的。”
陸令筠聽完後,忽然想到上一世聽到的西邊鄰國的事件。
依稀記得,今年大雪過後,那邊好像要開始打仗了。
幾條商路全都阻。
而南方在今年大雪過後迎來了大收,各個資都很充沛,價低廉,正是去南方倒賣的好時候。
“你明年不要跑西邊了,也跟著秦隊頭去江南跑商。”陸令筠道。
“換線路嗎?”錢隊頭皺了眉頭,他看向座上的秦氏。
陸令筠這時也跟著看向秦氏,“母親,今年大雪,多地災,西邊很多小國絕對有危機發,我估著明年西邊得出事。”
秦氏聽完陸令筠的話,眼睛微微一亮,“你對這些事還有研究呢?”
陸令筠趕忙想了個借口,“我也是以前常聽父親他們聊起,人人常說大災後大疫,今年的雪不是一般大,西邊況肯定更不好。”
“夫人說得倒是很對,”錢隊頭這時道,“我們今年算回來得早的,幾支跟我們同行的商隊回來晚的都困在關外雪地,他們說那兒雪真的很大。”
秦氏聽完,抿了口茶,悠悠道,“那便聽筠兒的吧。”
“夫人!”秦隊頭這時開口,“江南那邊一直是我跑,往常我們一支也夠了,沒必要都跑江南吧。”
“秦隊頭,今年江南絕對裕,多一支隊伍跑,掙得更多。”陸令筠道。
秦隊頭聽到這裏,還想說什麽,秦氏把茶盞放下來,“就聽筠兒的,來年兩支商隊都走江南。”
秦氏放了話,兩個商隊隊頭全都應了聲。
陸令筠轉頭看向支持的秦氏,“謝母親,我的判斷不會您失。”
“我也是這麽想。”
秦氏一笑,沒別的想法,就是信陸令筠,覺得的眼一直都準。
商隊這邊的事兒安排完了後,各個資也陸續庫造冊,陸令筠從秦氏這裏領了一堆稀罕的毯布料首飾回去,又挑挑揀揀,拾掇了幾件小東西送到秋菱和邢代容那裏。
兩個隊頭從秦氏院子出來後,也各自回了自己爹娘那兒。
他們爹娘都是府上的大管事,地位高,也有錢,各自在府外都買了宅安了家的,離著侯府也不遠,全都出去沒幾步便到了。
錢隊頭一進家門就見自己老娘劈頭蓋臉一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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