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蕭明徹也沒多自在,聽呼吸聲就知毫無睡意,還約有那麼點心浮氣躁的意思。
這不是他倆第一回 同床共枕,但這張床尺寸過于小巧,兩人同睡是睡得下,卻拉不開距離。
枕邊多了個人近在咫尺,彼此呼吸相聞,手臂相,溫過各自薄薄的寢混合互。
這子親滋味,實在是前所未有的煎熬驗。
李鳴深覺失算,心中暗罵自己竟忘了“發/期”這回事,方才居然沒吩咐淳于換一種能讓人清心寡的香。
真是要命了。
“蕭明徹,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李鳴閉目,兩耳發燙。
和蕭明徹本是由國與國之間的利益聯姻而聚,又因兩人私下達共生同盟,這才一路和諧相過來的。
“你是不是遇到麻煩,需要我配合著掩人耳目?”
除此之外,好像沒別的理由能解釋蕭明徹今日的突兀古怪。
總不會是忽然對見起意了吧?嘖,怎麼可能。
月初醉酒后,稀里糊涂在馬車上強行親吻了蕭明徹。
次日蕭明徹就宣布兩人的同盟破裂,這可不像會見起意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蕭明徹才輕聲回應:“若我說是,你可愿幫我?”
李鳴聞言,悄悄吐出一口長氣,如釋重負。
促狹帶笑:“月初時你才說過我們的同盟破裂,言猶在耳啊,淮王殿下。沒幾天你就倒轉來求我幫忙,臉疼嗎?”
“你就說幫不幫。”蕭明徹有些惱。
“當然要幫。我可沒你那麼別扭小氣。你好我才能好,這道理非常淺顯。”
雖答應幫忙,卻又忍不住在言辭間踩他一句“別扭小氣”,細想想好像也稚。
李鳴被自己給逗笑了。
“遇到什麼麻煩?和你今日去檀陀寺有關?需要我怎麼幫?”
“檀陀寺的事,說來話長。先不提那個,明日再與你細細解釋。”
*****
事實上,蕭明徹并沒有太的麻煩需要李鳴幫忙。
這不過是他下午來見李鳴之前,在北院書房獨坐半個多時辰,絞盡腦想出來的托辭。
“既你不愿搬去北院,那就我過來。”
“什麼?!”李鳴震驚。
“別張,只是晚上睡在這里,沒要怎麼樣。近來京中風傳我與你不睦,再這樣下去,太子定要塞人給我。”
難得他費這麼多口舌,解釋得還算清楚。這理由對李鳴很有說服力。
笑音漸:“懂了。你暫不想與太子撕破臉,所以需要和我假做幾日‘恩夫妻’。”
“嗯。”
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好像又回到在行宮時那種友好共的隨狀態。
“你將府庫鑰匙重新給我,算是假裝恩夫妻的換條件嗎?”
“不是。那鑰匙,我用完本就會還你。”說起這個,蕭明徹是當真有些慪。
“你缺錢,為何寧愿變賣珍珠,也不告訴我?”
這一整日,心都經歷了好幾回大起大落,此時的李鳴漸漸開始有困意了。
“醉后強吻了你,氣得你與我翻臉,我做賊心虛啊。”
“我沒翻臉。只是……”蕭明徹輕咳兩聲。誰才是做賊的那個,只有他才真正心知肚明。
他突兀地轉移話題:“你為什麼突然缺錢?”
李鳴打了個呵欠,拖聲拖氣:“就鋪子上周轉一下。”
“可你方才說珍珠只賣了八十金。”
蕭明徹再是不過問瑣事、不懂胭脂水的生意,也知八十金在雍京城不夠盤活那麼大個商鋪。
“我手上原本還有一百多。再拿出兩套小首飾,一當一賣,湊起來就夠了。”李鳴又打了個呵欠,愈發地口齒不清。
“你花一千金又把那盒珍珠買回來,差點沒把我氣吐。有那閑錢,你給我多好。”
此時冷靜下來想想,以和蕭明徹的關系,哪怕蕭明徹把淮王府所有的錢都丟水里,也不到來捶心肝發脾氣。不提也罷。
“別吐,都給你就是。”蕭明徹有些心不在焉,回話牛頭不對馬。
他在想一個問題。
大婚之前,他曾掃過兩眼李鳴的嫁妝清單。
他依稀記得,魏國給李鳴備的嫁妝里,除諸多貴重品外,還有金銀各一箱。
因蕭明徹事先有吩咐,正婚典儀當日,嫁妝被抬進淮王府后,姜叔沒有讓它們府庫。
那些嫁妝是單獨存放的,鑰匙和清單都由淳于黛保管,以便李鳴自行取用。
就算他拿走府庫鑰匙,李鳴鋪子上又急需周轉,按照常理,首選應該是取用嫁妝里的錢。
可自從買東市那棟樓起,好像就本沒想過要用嫁妝里的錢。
近來遇到商鋪急需周轉的關口,也選擇變賣珍珠典當首飾,依然不曾用嫁妝里那些現金銀。
這實在有悖常理。
蕭明徹對人對事一向沒有太重的好奇心。
在之前相中的很多細節里,他其實能覺出李鳴是有的。
但他覺得和自己沒有太大關系,從不多追問。
如今他想問了。
因為,他最近越來越想和李鳴“有關系”。說不清其中子丑寅卯的緣由,就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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