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鋮奕聞言，臉一沉。

    梁海玲心底鬆了一口氣，繼續道：“都是我不對，我太相信了，沒想到會報複爺爺，造這樣的後果。”

    “不怪你。下次注意。”

    易鋮奕著怒火，讓崔書去查了一遭，得知楚綿綿真的在禮品店打工時，直接驅車過去。

    “歡迎臨，請問需要……”

    楚綿綿的話戛然而止。

    怔怔的看著麵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有些手足無措。

    自從被趕出易家後，他們已經五天沒見了，明明隻是五天，卻像是過了很久，麵前的人陌生的可怕。

    “大叔……”

    易鋮奕大步上前，眼神淩厲，聲音冷的嚇人：“你故意的？”

    懵了：“什麽？”

    “是我看錯了眼，沒想到你最後反咬一口，蛇蠍心腸。”

    本不明白他說的什麽，“大叔，我什麽都沒做，對了，爺爺還好嗎？”

    最擔心的就是爺爺的況。

    偏偏這話落在易鋮奕的耳朵裏，就了不打自招。

    他眼底閃過一失，“楚綿綿，你會知道後果。”

    留下這句話，他轉走了。

    楚綿綿下意識追出去，想提醒，“大叔，你等等，昨天海玲買的那些補品不能吃……”

    車子已經遠去，追不上了。

    站在原地，不明白怎麽事又變這樣了。

    但，卻明白大叔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店長一臉抱歉的說道：“小楚啊，這幾天的工錢我給你結了，明天你不用再來了，不好意思啊。”

    “店長，是我哪裏沒做好嗎？”

    店長一臉不忍心，這姑娘勤快又乖巧，這麽好的員工也不想辭退，便好心的提醒一句：“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啊？我實在不敢繼續聘用你了。”

    楚綿綿瞬間明白了，沒再追問：“對不起，給店長添麻煩了。”

    拿著結算的工資，離開禮品店。

    然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找遍所有工作，服務員，家教，後廚，前臺，等等，甚至連快遞外賣都不要，一聽到的名字，無一例外搖頭拒絕。

    帝都這麽大，連一份兼職都找不到。

    終於知道，大叔所說的懲罰，有多重。

    不死心的給徐師父打了電話，詢問有沒有需要的工作，可惜那邊表示最近都沒有活兒，有活兒會通知的。

    又一個希落空。

    奔波了一天，沒有找到收容的兼職，帶著滿疲憊回了宿舍。

    自從服的事暴後，張倩倩待不下去，已經搬走了，宿舍又剩下三個人。

    陳君不在，宿舍隻有李麗茹待著，看見楚綿綿走進來後，蹦出一句：“你又去打工了？你真不怕猝死啊？我看你昨天都熬夜刷題，這都快期末考試了，要是因為打工掛科就得不償失了，別犯蠢。”

    語氣雖然不好，但字裏行間待著別扭的善意。

    楚綿綿抿了抿，“我知道，我會注意的，謝謝。”

    李麗茹見沒答應，忍不住拔高聲音：“你別不當一回事，掛科多了，你會畢不了業的！你有那麽缺錢嗎？那套服不是很值錢嗎？你賣了不行嗎？”

    搖頭：“那不是我的，我還回去了。”

    連同那些易家給置辦的所有東西，都留在公館，隻帶走了幾件已經洗的發白的服。

    李麗茹別扭的丟出一句：“你實在缺錢，我借你。”

    楚綿綿有些驚訝。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之前是我不對，我誤會你了，張倩倩你東西，我還煽風點火，是我錯。”

    李麗茹這個人是大小姐脾氣，格火，敢敢恨，討厭的時候拚命拉踩，但醒悟的時候也不扭，雖然談不上多好，但也不是壞人。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以後大概不會去兼職了。”

    因為沒有人會聘用。

    李麗茹以為終於悔改，顧著學業，出滿意的笑容：“你知道就好。”

    夜裏，楚綿綿翻開書複習課堂容，忽然手機響了，看了眼號碼，起去了外麵接聽。

    毫不意外，電話那邊傳來養母的咆哮聲。

    “死丫頭！錢呢！說好的打錢呢！錢在哪裏！”

    著手機，沒有吭聲。

    劉秀芬還在那邊罵罵咧咧，“你個白眼狼，廢！這都半個月了，你湊得錢呢！錢在哪裏！你是不是要死我啊！老娘養了你十幾年，你一個子都不給！你還是人嗎！連你外婆也不管了是嗎！賤種！”

    聲音又尖又大，通過手機話筒傳到外麵，連隔壁宿舍的人都忍不住出來看看。

    楚綿綿一直沒說話，繃的神經不斷被拉扯。

    連日來的焦慮，困擾，惶恐，緒糅合堵在心頭。

    抬起頭，看向走廊的欄桿。

    五樓，底下是水泥地。

    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等反應過來時，手到了欄桿，冰冷的鐵欄桿將驚醒，慌忙收回手，後退了好幾步。

    “死丫頭！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話！你啞了嗎！”

    終於開口：“對不起，我湊不到錢，我盡力了。”

    聲音後麵帶著點哭腔，從口罩裏溢出嗚咽聲。

    “我真的盡力了……”

    但那邊的劉秀芬怎麽會放過，繼續在謾罵：“死丫頭，你不會去找你爹媽要嗎！你去求去跪啊！你忍心看你外婆這樣嗎？”

    說著，那邊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伴隨著老太太驚慌失措的哭聲，“別打，秀芬兒別打了……綿綿沒有錢，你別，是個好孩子……”

    “我死你！好好好，再好怎麽不拿錢給你治病！就是白眼狼！”

    楚綿綿再也忍不住，“住手！別打外婆！我給！我真的給！我一定給你錢！不要打外婆！”

    “哼，知道心疼了吧？快點拿錢來！”

    “但八十萬你殺了我也湊不到，十萬，我湊十萬給你。”

    “不行！你還敢討價還價！說好八十萬就得八十萬！一個子兒都不行！不然我就……”

    拔高聲音吼回去：“那你打死外婆吧，把我也打死了，都死了，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這話似乎把那邊唬住了，半響才傳來劉秀芬吭哧吭哧的話：“十五萬！就十五萬！不能再了！不然我就去鬧！”

    說完，那邊火速掛了電話，生怕再討價還價。

    著手機，慢慢跪坐在地上，狼狽的著越發洶湧的眼淚。

    一塊紙巾遞了過來。

    “給，吧，醜死了。”

    李麗茹臉複雜的將紙巾塞進手裏。

    “我……”李麗茹本來想說借給，但是十五萬，哪裏有這麽多？這楚綿綿的家人是狼嗎？一個大一學生拿十五萬！太壞了！

    “謝謝。”

    楚綿綿了眼淚，重新回到宿舍。

    第二天，回了一趟江家。

    差點連門都進不去。

    保姆娟姨守在門口，諷刺的說道：“你個下堂婦回來做什麽？別汙了屋子的幹淨，畢竟染上晦氣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