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靳嶼和季清棠一早去了醫院。

    病房裏，兩個人見到了江家的其他人。

    當日下午，江老太太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到了兩個陌生的麵孔。

    “媽，您醒了。”江世恒走近俯問道：“您好點了嗎？”

    江老太太點了點頭，目向了沈靳嶼和季清棠。

    “靳嶼和小棠來看您了。”江世恒的妻子宋娟在旁解釋一句。

    坐在床旁邊椅子上的人給沈靳嶼和季清棠讓了座。

    沈靳嶼並不擅長理這種關係，隻喚了一聲外婆。

    相比之下，季清棠遊刃有餘的多，手握住江老太太的手，親切地說道：

    “外婆，我是小棠。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出差，很抱歉，到現在我們才來看您。”

    江老太太微微彎，視線再次落在沈靳嶼上，歎一句，“上次見麵還是個孩子，現在都有媳婦了。”

    沈靳嶼點了下頭。

    季清棠話接的很快，“對啊，外婆，時間過得可快了。我和靳嶼結婚已經快兩年了，但覺還像是昨天剛發生的事。”

    “有孩子了嗎？”江老太太問道。

    “還沒。”季清棠像是提前想好了說辭，神自然地說道：“我們剛結婚沒多久，打算過兩年再要。”

    江老太太點點頭，眼底忽地浮現出一抹悲傷，輕歎了口氣說：“靳嶼比他媽命好啊。”

    季清棠聽到這話，微微蹙眉，不聲地放下江老太太的手，用餘瞥了一眼沈靳嶼。

    “媽，知道您見到外孫和孫媳高興，想說的話肯定不。但是您要是說累了，就先歇一會兒。”江世恒走上前說道。

    江老太太擺擺手，“我的況，我比誰都清楚。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媽，您別胡說……”江世恒皺眉。

    宋娟站在一旁，抬手扯了下江世恒的角，示意他別管了。

    江世恒作罷，朝江老太太點點頭，“好，您繼續說。”

    “靳嶼，你過來，是前段時間我夢見你媽了。”江老太太說道：“給我托夢，讓我走之前看你一眼，看你過得好不好。”

    沈靳嶼臉上沒有什麽表，淡聲道：“很好。”

    季清棠手搭在沈靳嶼的手背，接話道：

    “外婆，您放心吧，我和靳嶼很好，工作也順利，日子過得很不錯。”

    沈靳嶼反手將季清棠的手握在手心裏，淡漠的神稍見緩和。

    江老太太似是還要說些什麽，隻是力不從心，呼吸變得艱難起來。

    江世恒連忙來了醫生。

    沈靳嶼和季清棠站在一旁，看著病床上躺著的老人，心都很複雜。

    雖然常年沒來往，但畢竟要喚一聲外婆。尤其是看到這一幕，心裏些許難。

    等醫生來到病房，沈靳嶼的手機響起，是宋其坤打來的電話。

    “接吧，宋助理沒有急事的話，是不會打過來的。”季清棠朝沈靳嶼小聲說道。

    沈靳嶼點點頭，邁步出了病房。

    醫生看過後，走至病房門前同江世恒講了幾句話。

    主要意思就是要說的話趕快說，江老太太隨時可能離世。

    江老太太緩過來後，又將季清棠到了跟前，講了不話，幾乎每句話都離不開江書蘭。

    “書蘭從小脾氣就倔，跟爸一樣。要是沒那麽認死理，或許就有機會看著靳嶼長大人，結婚生子了。”

    “靳嶼的格也隨了他媽，還好娶了你這麽一個開朗的孩子。”

    “當年和沈家鬧得厲害，你倆結婚的時候，也沒能參加，倒是從新聞上聽到消息了……”

    “家族聯姻啊，十有八九是悲劇。靳嶼是有福氣，他媽不行，沒福氣……”

    季清棠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回應一句。

    心裏清楚，其實江老太太對沈靳嶼並沒有太多的，隻是在懷念的兒。

    “早知道書蘭會落那麽一個結局，當初說什麽都不嫁到沈家。”

    “爸那時候都要鬆口了……”

    “隻可惜靳嶼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是他把他媽的後路都給斬斷了……”

    聽到這句話，即使理智告訴季清棠不要衝，不要和一個遲暮老人爭論，但在上，忍不了。

    “外婆，您這句話說的可不對了。”

    季清棠打斷江老太太的話，態度是和氣的，隻是語氣了不。

    “江家和沈家的恩怨，我多了解一些。不管雙方誰是誰非，沈靳嶼在整件事裏都是無辜者，他是被迫牽扯進來的。就算當初沒靳嶼，外公也有其他砝碼，促這段聯姻，不是嗎？”

    病房裏的人都清楚，砝碼是指毀了那個創作歌手的前程。

    江世恒剛好推門而進，聽到這話，厲聲提醒道：“小棠，外婆沒別的意思。”

    “對不起，外婆。”季清棠道了聲歉，繼續說道：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希大家把過去不幸的源歸咎於靳嶼上。您心疼您兒，我也心疼我老公啊。”

    既然開了口，季清棠索把話講清楚，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些話就不要當著靳嶼的麵說了，他心裏也會不好的。”

    病房裏靜默了片刻，宋娟勉強支起笑容，解圍道：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再提也沒什麽意思。”

    說罷，連忙一旁的江寧靜和江致遠，說道：“你倆過來，陪說會兒話。”

    季清棠站起來，將位置讓給了江家這對龍胎。

    依靠在桌旁，看向江老太太。

    臉上的神已經由驚訝和些許不知所措，轉為了看向孫子孫的和藹可親。

    那些話本不該說的。

    但不後悔講出來。

    沈靳嶼通完電話後，腳步放輕，走進了病房。

    等走到季清棠旁，見緒好像不太對，牽起的手，看向的眼睛。

    季清棠看向他，莫名很難過。

    像剛才江老太太說的那些話，他究竟聽過多？

    上一輩子的恩怨為什麽要扯到下一代。

    他說江書蘭什麽都可以舍棄時，又是什麽樣的心。

    “怎麽了？”沈靳嶼看見眼圈都紅了，輕聲問道。

    季清棠搖了搖頭，“沒事兒。”

    沈靳嶼以為是看不得生離死別，有些後悔帶一起來了。

    他一點也不想因為他的事讓到難過。

    本可以在金京快快樂樂的。

    卻因為他被迫牽扯到這些道德高於分的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