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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夫管嚴,是沈太太管的嚴》 第94章 筆記本

傍晚,出了病房。

    季清棠問沈靳嶼,“宋助理打電話,是有什麽急事嗎?”

    “有一份急需簽字的文件,已經快郵了過來。”沈靳嶼頓了下說道:

    “清棠,這些事,不應該讓你陪我一起的,抱歉。”

    “是我自己要來的。”季清棠不輕不重地著他的指腹問道:“難道我陪在你邊,你沒覺得好過很多嗎?”

    “嗯。”沈靳嶼停下腳步,輕輕將人攬在懷裏。

    季清棠抬手回抱住他,輕聲道:“沈靳嶼,等這件事過去後,等我們回到金京,就再也不要被以前的事牽扯了,好嗎?”

    沈靳嶼點頭,“好。”

    ----

    雲江下起了大雪,天氣寒冷至極。

    深夜,等沈靳嶼和季清棠從酒店趕到醫院時,醫生已經宣布了患者死亡時間。

    這個世界上,大概有些人就是沒有緣分。

    沈靳嶼和季清棠在醫院守夜的時候,江老太太狀況一直很穩定。

    一班,便離開了。

    江家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悲傷歸悲傷,但打起神給江老太太辦了一場風的葬禮。

    葬禮上,沈靳嶼想起了當年江老太太曾在江書蘭的葬禮上緒一度崩潰,罵江老爺子,罵沈遠安,也罵他。

    他當時不明白,為什麽一向慈無比的外婆會出如此猙獰的表,還說當初如果江書蘭沒有懷上他的話,一切都還有轉機,也不會是這個結局。

    直到後來,他查清楚當年的恩怨後,才明白他的出現始於一場不堪意外。

    江書蘭去世後,他大病一場,被送到了老宅靜養了好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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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江老太太離世,他心平靜如水,完全沒有當年的悲痛、恐懼和負罪

    直到手上傳來另一個溫度,沈靳嶼才回過神來,將季清棠的手牽了些。

    季清棠側頭看向他,“對我們來說是別離,但對來說,是重聚。”

    沈靳嶼點點頭。

    他忽然覺得。

    今年寒冬其實也沒有那麽冷。

    ----

    離開雲江的前一天晚上,沈靳嶼接到了舅舅江世恒的電話。

    “清棠,我去一趟江家。”沈靳嶼同季清棠說道:“去取個東西。”

    季清棠聽到這話,撐起要掀被子,“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外麵太冷了。”沈靳嶼住被子,沒讓起來,“睡吧,我很快就回來。”

    季清棠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出門多穿點。”

    沈靳嶼嗯了聲,給掖了掖了被子,起出了門。

    到了江家,沈靳嶼按了門鈴,是江寧靜開的門。

    江寧靜怔了幾秒,開口打招呼道:“靳嶼哥,快進來吧。”

    沈靳嶼點了點頭,換了鞋,跟著江寧靜往裏走。

    “爸,靳嶼哥來了。”江寧靜朝客廳裏的江世恒喊了一聲。

    江世恒站起來,“靳嶼,來了。”

    “嗯。”沈靳嶼應道。

    “靜靜,去沏一壺熱茶來。”江世恒朝兒江寧靜說道。

    江寧靜應了一聲好,沈靳嶼連忙住,說道:

    “茶就不喝了,清棠一個人在酒店,我取了東西,就回去了。”

    江世恒點點頭,說道:“靳嶼跟我上樓吧,東西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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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靳嶼邁步,跟著江世恒上了樓。

    推開門,江世恒拉開儲櫃的玻璃門,從裏麵取出來一個盒子,遞給沈靳嶼。

    “靳嶼,這是你媽留下來的。之前一直由你外婆保管,要是想書蘭了,就會打開看看。現在,把東西給你。”

    沈靳嶼手接過,猶豫片刻後,打開。

    裏麵的東西不多,一個手鐲,一個筆記本和一本相冊。

    “相冊最後三張,是你媽留下的。前麵的照片,都是你外婆放進去的。”江世恒在旁解釋道:“至於手鐲,是那個男人送給你媽的。”

    沈靳嶼嗯了一聲,取出相冊翻開。

    看得出來,江老太太這些年一直很思念兒。

    相冊裏存下了江書蘭從出生一直到離世那年的所有照片。

    翻到了最後一頁。

    沈靳嶼的手不控地了下。

    江書蘭留下的最後三張照片,第一張是和那個男人的合影,第二張是和沈靳嶼的合影,第三張是沈靳嶼的百日照。

    照片背後,是江書蘭的字跡。

    隻有簡簡單單的靳嶼百天照這幾個字。

    沈靳嶼心想,肯定是恨了沈家,才不肯寫沈字。

    江世恒歎了一口氣,默不作聲地下了樓。

    沈靳嶼打開筆記本,裏麵的容並不多。

    但可見江書蘭那些年過得很不好。

    這幾天來,沈靳嶼心裏一直都很平靜。

    可是看到最後一頁時,心像是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那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緒,瞬間找到了出口,爭先搶後地往外湧。

    他看到江書蘭寫到,

    【我大概是得了重病,再也好不起來了。

    明明是盛夏,卻像是掉進了冰窖,沒有人能救我出來。

    他走了,還沒有實現他的夢想就走了。

    到了現在,我才明白,我的妥協毫無意義。

    離開了也好,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再威脅到我了。

    我徹底自由了。

    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想再做江家的兒。

    這一生,我沒虧欠誰,唯獨我的孩子。

    他是個好孩子,

    我不後悔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

    隻是的側麵是負罪

    我甚至不敢他。

    隻願我離開後,

    這個殘忍的世界能善待我的孩子。

    這是我唯一的願。】

    沈靳嶼合上筆記本,仰頭閉上眼,結幹地滾了滾。

    他猶然記得,過沒有關嚴的門,他聽到江書蘭朝沈遠安怒喊道:

    “別跟我提孩子,他怎麽來的,你不清楚?他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你拿孩子威脅我,我告訴你,沈遠安,沒有什麽能留住我。他是你們沈家的後,跟我沒關係……”

    沒過多久,他便親眼看見江書蘭一地躺在了床上。

    桌上還放著一瓶空了的安眠藥。

    在老宅養病的那段時間,有個念頭在他腦海裏漸漸生了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

    給予他生命的人尚且不會顧及他而選擇留下,

    其他人更不會。

    所以他從不與人深,覺得沒必要。

    後來無論是在沈氏分公司,還是在沈氏總部任職,凡是被其他同行看上想要跳槽的,他也一概不留,任他們選擇去

    唯一讓他試圖打破這個定律的就是季清棠。

    當初提出離婚,他慌了。

    即使那時他還不知道,季清棠已經在他心裏占了很大的分量。

    同意離婚的前一天晚上,他又夢見了這些事

    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選擇放離開。

    往事如水一般湧進沈靳嶼的心髒,他下意識從口袋裏掏煙。

    手進口袋,他才想起,上次季清棠說不喜歡煙味,他就把剩下的煙都給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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