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下午到了醫院,拎了個大號保溫桶,里邊裝了好幾樣菜,都清淡。
說怕顧念安不喜歡,特意讓廚房多做了幾樣,讓挑著能合胃口的吃。
小飯桌擺上,坐在一旁,想了想還是說,“顧家人前兩天去了老宅。”
見顧念安看過來,繼續,“是你大伯和大伯母,拎了很多禮品,登門道歉的。”
顧念安點點頭,雖然沒想到,但也并不算意外。
江夫人嘆口氣,“他們也知道公司出事與阿行有關,雖然沒提,但是顧念琪那邊鬧出的靜想來他們也是知曉的,兩個事兒疊在一起,他們顯然是怕了,過來討饒。”
看著顧念安,“他們說的真意切,說車禍的事他們不知,也是被連累的,還讓我們把這話轉達給你。”
大房兩口子不知曉這件事顧念安是信的,就不說他們,顧家別的人應該都不知道。
那些人又不傻,這事兒對他們只有弊沒有利,若是知曉,他們大概會第一個站出來阻止。
江之行問,“然后呢,你們怎麼說的?”
江夫人聞言,“是你爸跟他們談的,你爸那個人最是喜歡裝老好人,這麼多年了,你心里也清楚。”
提起這個,稍微有些不太自在,不過話還是繼續說了,“從前不就是這樣,但凡有什麼事兒都讓你去做惡人,他在后邊等現的。”
不過隨后話鋒又一轉,“我本來以為你爸還會這樣,就算不高興,無非也就是在合作上拿一下對方,不會怎麼樣,結果沒想到,你爸直接讓人把他們送的禮品都扔出去了。”
說到這里就笑了,“我還沒見你爸這麼跟人撕破臉過,商場上為人事不容易,他那個人向來主張以和為貴,結果這次這樣,可見他也不是沒脾氣,只是以前沒到他生氣的那個點。”
看向顧念安,“這次事涉及到你們倆,他是忍不了了。”
看得出來,江之行也是有些意外的,“真是不容易,有一天他還能自己當這個惡人。”
“也別這麼說你爸。”江夫人自己吐槽老公可以,但是聽別人說心里還是不舒服,即便是自己的親兒子。
說,“你爸這些年也不容易,有些事你當小輩的莽撞一點,也好解釋,但是真讓你爸自己站出來跟他們丁是丁卯是卯的掰扯,以后可就沒辦法相了。”
江之行也能理解這番說辭,到顧念安床邊坐下,“你老公你護著,我理解,不用跟我講那麼多。”
“你這孩子。”江夫人白了他一眼,隨后看向顧念安,“念安怎麼想的,我還是想問問。”
顧念安啊了一聲,“我沒有什麼想法,隨你們。”
江夫人緩了口氣,“你那個大伯被阿行他爸下了面子,也有點不太高興,走之前話話摻合到一起,也不知道幾個意思,說是顧家現在日子不好過,人心本就不齊,看樣子這日子是過不起來了,說之前他們開了個家庭會議,大家都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以后說話辦事干脆可能就什麼都不顧及了。”
又看著江之行,“你說說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做沒什麼顧忌。”
顧念安能明白,什麼都不顧忌,顧家那邊能攀咬的也就只有。
到時候往上潑潑臟水,拉踩拉踩,也能給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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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添添堵。
只是不是很在意,“隨他們去吧,看他們還有什麼能耐。”
飯菜過于清淡,顧念安吃的不多,差不多就放下了筷子。
江之行把東西收了,又洗了巾過來給手。
他一邊一邊對江夫人說,“顧家那邊你們不用管,反正也沒有合作,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要收拾他們那是我的事兒,跟你們扯不上關系,畢竟這方城很久之前就流傳著我跟你們決裂的消息,你們是你們,我是我。”
江夫人沒在這邊停留太久,有老姐妹打電話約一個,也就去了。
這邊也不是什麼要的手,沒必要弄多大的陣仗。
走后顧念安靠著病床,狀態有些懨懨的。
麻藥勁兒早就過了,手臂疼的發麻,以至于看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江之行也看出來了,“要吃個止疼藥嗎?”
顧念安想了想就說,“我躺下睡一會兒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江之行說了聲好,給蓋了蓋被子,就坐在床邊守著。
顧念安也確實是疲憊,沒一會兒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只是手臂上的刺痛終究是讓睡得不踏實,以至于有點什麼靜,馬上就察覺了。
躺著沒一會兒,就覺旁的江之行一下子站起了。
接著病房門那邊傳來了聲音,的低的,但顧念安還是聽清了,“睡著了,那那我們進不進去?”
話雖是這麼說,但病房門還是被推開了。
然后是江之行的聲音,“別進來。”
他也是盡量著聲音。
門口的人啊了一聲,“好好好,不進去不打擾。”
顧念安這才聽出來,是顧家二先生的聲音。
想起江夫人說的,大房那邊拎著禮品去江家討饒。
二房這邊應該跟他們差不多的意思,也是過來求饒的。
雖然有些事沒有攤開講,但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顧念安之前的那場車禍,顧念琪是有參與進去的。
也不知道上次二夫人去公司找,在樓下跟江之行到底說了什麼。
江之行走出去了,帶著門外的人走遠了一些,門外再聽不到聲音。
可顧念安躺著依舊不安穩,手的傷口疼的厲害,讓有點抓心撓肝。
最后直接睜開眼坐起了,床頭的柜子上放了止疼藥,江之行還給備好了水。
趕摳了一粒混水吞下,然后就這麼靠坐在那里,閉著眼。
江之行回來的快,進門看到坐起來愣了一下,趕過來,“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顧念安睜開眼,“剛剛是我二伯來了?”
“聽到了?”江之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是他們過來,拎了多東西,我沒收,讓他們又拎
回去了。”
接著他說,“他們應該是找人去查了一下,知道的差不多了,不過見古月都回了古家,所以想過來求求,把顧念琪也要回去。”
顧念安挑眉,“看來終究是舍不得。”
江之行漫不經心的說,“可能吧。”
他又讓顧念安躺下來,“是不是疼的厲害。”
顧念安翻了個面對他,把他的手拉過來墊在臉下,“吃了止痛藥,一會兒藥效上來就好了。”
……
晚上的時候,顧念安只喝了點稀飯,手臂疼的腦仁都跟著一蹦一蹦,整個人的煩躁達到了頂點,甚至連話都懶得說。
止疼藥的勁兒早就過了,如今手臂針扎一樣,要不了命,卻也讓人有些不住。
江之行看得出來,給臉手腳之后讓躺下趕休息。
顧念安睡是睡不著的,但也確實無事可做,只能閉目養神。
沒多大一會兒,病房門再次被敲響。
醫生已經查過房了,這個時間來,那肯定就是過來探的。
顧念安一轉頭,愣了一下,趕撐著子坐起來。
門口那邊站著的是楚玄,楚玄邊還有個姑娘。
一旁的江之行噌的一下站起來,微微皺著眉。
楚玄盯著顧念安看了一會才轉眼看江之行,“聽說顧學妹住了院,我這邊剛忙完,才出空來,過來看看。”
隨后他介紹了下邊的人,說是他朋友,剛往沒多久的。
江之行的表眼可見的放松了幾分,態度也客氣了不,“恭喜恭喜。”
然后他又說,“進來坐。”
楚玄帶著朋友進門,把拎著的禮品放在一旁,先走到病床邊,視線落在顧念安包扎好的手臂上,“很疼吧,看你臉都不怎麼好。”
江之行走過來,替顧念安回答,“肯定是疼的,止疼藥的效果也沒那麼好。”
楚玄點了下頭,“要在醫院住多久?”
還是江之行回答的,“三四天吧,手的創傷面較大,多觀察兩天。”
楚玄這才帶著朋友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顧念安看向他邊的姑娘,長得不錯,小家碧玉的模樣,依偎在楚玄邊,雖然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但面相始終帶著笑意。
兩人這麼看著,著實是登對。
江之行也過去坐下,寒暄了兩句后看向那姑娘,“是霍小姐?”
那姑娘一愣,馬上說,“江總認得我。”
“之前好像跟你打過照面。”江之行語氣也不是很確定,“依稀記得好像是哪個飯局。”
姑娘點頭,“我們是見過的,之前去我們家公司實習過一段時間,跟著我爸應酬了幾次,有一次正好跟你上。”
“這樣。”江之行說,“我就說看著怎麼這麼眼。”
他又問,“還在公司工作。”
“那沒有了。”姑娘笑著,“我格不太適合,現在自己弄了個畫廊,小打小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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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格溫溫的,商場上確實有點吃不開。
說完后那姑娘表有點兒不好意思,很明顯不想繼續談論自己,就把話題轉到了顧念安上,“顧小姐這是的什麼手,我看傷口在手臂上,傷了嗎?”
顧念安這時候開口,“手臂上有一條傷疤,手去掉了。”
那姑娘張了張,好半天才說,“需要直接手,傷疤一定很大。”
顧念安低頭看著胳膊上纏的紗布,“也還好。”
隨后話題又被轉開,江之行開口聊了聊兩家公司合作的事兒。
他提了一下兩家合作的事,說方書宴這兩天一直念叨,明明項目那些數據沒有問題,但對方公司需要反復核對。
聽他說這個楚玄出了些歉意,“實在是抱歉,這項目原本我負責,但是我那邊事多,所以一般況都是由項目經理來理。”
他也很無奈,“那老家伙與我關系不睦,應該是故意的。”
江之行說,“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核對個數據費不了多長時間,只是合作來說,都是相互尊重的,若是總想拿另一方,合作不會長久不說,也會給自己樹敵,商場上的事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以后會是什麼樣子。”
楚玄點頭,“江總的意思我明白的。”
他后面的話說的有些斟酌,“再等等看,正好我們公司部結構重組,若是幸運,方總心里窩著的那火,我能找機會讓他撒出來。”
江之行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笑了笑,再沒繼續。
楚玄帶著朋友在這兒坐了沒一會兒,倆人還沒吃飯,也是忙完就過來的。
顧念安這邊沒事兒,他們倆就起告辭了。
顧念安其實是能下床,手的是胳膊,腳都利索。
原本是打算去送送那倆人,但江之行按著不讓起來。
他說,“我來我來,你休息吧,今天一整天狀態都不好,不折騰你。”
他這話一出,走到病房門口的那倆人也回過來,楚玄說,“不用那麼客氣,好好休息。”
顧念安想了想便也就沒堅持。
江之行出去送他們倆,聽聲音走的遠,應該是直接送到電梯口。
顧念安徹底睡不著,起來去一旁的小桌子上拿了個桃子。
剛吃兩口,江之行就回來了。
進了門見顧念安坐在沙發上,他大步過來,直接將抱起,至于自己上。
顧念安被他嚇一跳,用手肘抵了一下他的膛,“胡來。”
“這哪里是胡來?”江之行說,“我還什麼都沒干。”
然后他湊近顧念安的耳,“你在期待什麼?”
顧念安把桃子直接堵在他上,“快閉吧。”
江之行咬了一口,“嗯,還甜。”
隨后他抬手了顧念安紅的臉,說了正事,“剛剛楚玄帶過來的那姑娘,是霍家的二小姐,倆人前幾日相的親,看這樣子是要定下來。”
顧念安沒當回事兒,“好的,看著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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