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在他通紅的臉上多看兩眼，沒理會，拎起禮換上。

    踢掉拖鞋，踩上高跟鞋，轉走到門口。

    陳紹南慌不擇路的出去，南桑以為他走了，沒想到還在門口。

    陳紹南臉依舊通紅，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南桑，手把保溫桶遞過來，磕絆道：“晚……晚飯。”

    南桑頓了幾秒，收下，對他說了這些天的第一句話：“謝謝。”

    南桑穿著的禮，踩著高跟鞋上車。

    副駕駛座坐著南鎮的助理錢叔。

    他看了眼南桑，低低的歎了口氣，說了今晚的安排。

    今晚南鎮會帶出席一場私人聚會，南桑要爬個男人的床。

    南桑拆開資料袋看他的照片。

    “唐老？”

    準確來說是唐爺爺，從前和南桑的外公匪淺。

    每次來景家，都會給南桑丟塊金子，或者是塊玉玩。

    對南桑是真的不錯，但現在的晚年也是真的淒涼。

    兒子也好，孫子也罷，曾孫子也行，因為他年輕時候貪玩敗家，而且私生活混，惡名遠揚，現在都嫌棄他嫌棄的。

    快七十的老頭，日子過得。

    即便如此，唐老在京市卻依舊是響當當的人。

    響的卻是汙名。

    因為三不五時的，就會因為嫖，還是瞟兩三百的被抓進局子裏。

    錢叔恩了一聲，表示就是他。

    南桑說：“我爸是想徹底踩碎我的尊嚴嗎？”

    如果和唐老過一夜，在京市圈子裏就真的淪為了。

    不。

    “他是怕我如果傍上個有錢有勢的會生了反骨，反過來報複他。”南桑平靜道：“和唐爺爺的事散出去後，圈子裏有頭有臉的人，會和我玩玩，但卻不會和我真格的，我找不到人翻對付他。”

    錢叔驀地歎了口氣：“如果當初你和江州的婚禮沒出現意外就好了。”

    南桑的名聲，就算是和江州磋磨了那麽多年，卻其實還是不錯的，尤其是訂婚宴上，江家也好，南家也罷，都給了麵。

    真的開始汙糟，就是從和江州婚禮上出現意外開始。

    一步一步又一步，淪落到在京市聲名狼藉的地步。

    錢叔跟了南鎮很多年，也算是看南桑長大的。

    他對南鎮是什麽樣的人門清，卻怎麽都想不到。

    不過兩個月，南桑的命運就從高高在上的江州準妻子，變現在這樣。

    南桑看向窗外，什麽都沒說。

    到舉辦私人聚會的洋房後，提起擺下車。

    上流人的聚會也好，酒會也罷。

    規格都是極高的，大家都講究個麵。

    可南鎮攢起來的這個局，卻不講麵。

    好像是提前接到了南鎮的招呼，一群人吞雲吐霧，不分老，瞇瞇的盯著南桑。

    南桑落落大方的走近南鎮，笑的溫順：“爸。”

    南鎮額首，下對著東邊的老頭。

    南桑轉擺，拎起酒杯，在人群的注視下，走近角落的唐老。

    笑笑：“好久不見。”

    南桑和唐老走了。

    一老一，在南家的車裏都很沉默。

    下了車到酒店後，南桑走去前臺要房卡。

    這家酒店南桑來過，和江州。

    上次江州開的是趣套房，這次南鎮開的也是。

    南桑多看了兩眼，和唐老一起走去電梯。

    等電梯的時候，骨折的手也好，割腕的手也罷，都沒什麽力氣。

    房卡從掌心落。

    伴隨著電梯門開的聲音，南桑彎腰去撿房卡。

    在視線中漫近一雙眼的手工定製皮鞋後，抬眸。

    和電梯裏烏泱泱一群人中的景深對視了。

    景深斂眉看了眼房卡，再看向南桑。

    “你是景深吧。”

    景深對唐老點頭：“唐老。”

    “長這麽大了啊。”

    景深從前其實有點獨來獨往，不怎麽和景家的親友來往。

    以至於知道他是景家養子的，整個京市其實沒多。

    唐老清楚，還是因為有一次在大門口，見景深拎著南桑的書包，他個子有一米八幾，穿著檢察的製服。

    在低頭訓十四了，算是個大姑娘，但個子一點點，像個小孩的南桑，因為冒了，還吃冰淇淋。

    那會就覺得這小子長得相當不錯，通金貴，氣度人不說，穿著一製服，橫過來的眼神，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卻下意識有點想錯步繞路走。

    現在景深不做檢察了，唐老不知道他幹什麽，卻聽說他混的很不錯。

    景深恩了一聲。

    而南桑已經撿起了房卡，低聲說：“我們上去吧。”

    唐老聽說了景深和南桑在婚禮上的事。

    南桑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說明景深就沒打算負責。

    照這麽算，他和景深算是同路人，半斤八兩。

    唐老本來不該有什麽覺，也臉皮厚慣了。

    但想起景深和南桑的年，莫名有點臊得慌，放在南桑腰間的手都收了回來。

    南桑和唐老一起去十三樓。

    電梯裏唐老問南桑：“你和你哥怎麽會變現在這樣。”

    南桑的外公幾乎把南桑疼到骨子裏，裏整日念叨的全是外孫。

    偶爾也念叨景深。

    因為吃醋。

    說南桑那個丫頭外養，疼哥哥勝過他這個外公，還說景深參加工作後。

    南桑經常在門口一蹲蹲到大半夜，等景深回家。

    景深出任務一走三五天。

    睡覺都抱著手機，就為了等景深忙完了，能第一時間接到他的報平安電話。

    唐老覺，照他們一起長大這麽多年的。

    和景深在婚禮上應該不是茍且。

    否則景深怎麽會不負責，任由淪落到這個地步。

    南桑沒回答，找到房間，把門卡上去。

    滴滴兩聲響，房門開了，房間燈順勢亮起。

    曖昧的。

    空間布置萎靡又。

    唐老沒再問，咳了咳，“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隨便。”

    南桑走去床邊，從包裏取出煙。

    甩了好幾下手腕，按響了火機。

    唐老先去洗了。

    南桑了三。

    唐老出來，他穿著浴袍，看著南桑歎了口氣：“我其實不是這麽禽的人，但你爸，給的真的很多。”

    南桑煙的手微頓，掀眼看他：“意思就是，咱倆這個床，必須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