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時間仿若被定格在這一刻。
似是被勾走心魂,宋宜禾不由自主地在賀境時的注視下,幫他撥了撥頭頂的發。
然後,對上他笑意漸卻認真起來的眼,咽了咽嚨,很快到飛快在臉頰上蔓延開的熱意,低聲告知:“這才算功。”
-
賀境時的傷不輕,按理說後背合的地方十天左右基本就能愈合。但他昨天高空奔波,又因為發炎高熱,早晨醫生來檢查傷口時,發現肩胛骨有輕微染的狀況。
於是白天又輸了四個小時的點滴,吃了藥昏昏沉沉,臨近醫生八點班才醒。
“最近不要辛辣。”醫生代,“染要注意,有化膿的跡象就找護士,沒拆線前千萬不能見水,會影響傷口愈合。”
宋宜禾認真記下,想到這幾天的氣溫,如果一直不洗澡,恐怕能把賀境時瘋。
像是看出心中所想,醫生笑了笑:“你
是不是沒怎麽照顧過病人?”
宋宜禾尷尬地撓了撓頭,別說照顧病人,在這之前都已經很久沒來過醫院。
不過這次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記掛著賀境時的傷勢,似乎並沒有到之前的影響。
“傷口不能到水,其他地方可以。”醫生耐心道,“晚上睡覺前就行。”
“……”
送走醫生,宋宜禾滿腦子回著要不要給賀境時這件事。
其實平心而論,如果隻是胳膊,倒是無所謂,但要是涉及其他領域……
宋宜禾不自在地回到病房。
兩個不同意見的小人在腦間鬥智鬥勇。
一個認為他們這關係,幹這種事本來就天經地義,況且又不是不喜歡賀境時;
一個反駁他們目前關係不足以麵對更親的接,反正賀境時又沒聽到醫生的話。
宋宜禾心神不寧地停在床尾,走神地站了會兒,一抬眼,才發現賀境時已經醒了。
正側躺著困倦地打了個嗬欠。
猝不及防地對上他的眼,宋宜禾麵頓時一怔,耳邊飛快掠過反駁小人的聲音。
而後目不控製地朝下去。
這靜太明顯,賀境時自然很快察覺了出來,他嘖了聲:“宋宜禾。”
宋宜禾驚抬頭:“嗯?”
賀境時:“你眼睛往哪兒瞄呢?”
“……”
話音剛落,宋宜禾幾乎在同一時刻到臉部火燒火燎的溫度,反駁小人的聲音在一秒之間立馬占了上風。
的眼神飄忽了須臾。
旋即,宋宜禾隨口扯開話題:“我看了一天手機,眼睛有點不舒服。”
“……”
“你要吃點兒東西嗎?”宋宜禾刻意忽視掉對方近乎能將人灼傷的專注視線,自顧自地轉過,“樓下這家湯好喝的。”
賀境時無聲地打了個嗬欠,眼底飄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耳邊回著宋宜禾的自言自語,神散漫又隨意地盯著的背影。
宋宜禾半天沒等來回答,也多猜測出他是聽到了跟醫生的對話。
猶疑地掐了掐掌心,著頭皮轉看過去:“你什麽時候醒來的?”
“十分鍾前?”賀境時緩緩掀起眼皮,聲線懶洋洋地,“代注意事項的時候。”
宋宜禾咬了咬:“那你還裝睡。”
賀境時:“倒也不是裝睡。”
隔著一小段距離,清晰看見賀境時的臉上浮現出一譴責的意味,眼皮跳了跳。
很快聽見他慢條斯理道:“我隻是想等等看,某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會不會以為我睡著所以揭過這件事兒。”
“……”
而後,賀境時沒什麽表地上下掃視過,不爽低嗤:“想不到還真是。”
宋宜禾聞言,頓時生出濃濃的歉疚。
想起在商場被燙傷那次,賀境時不僅幫善後,還任勞任怨地背了一路,心原本就搖擺不定的慚愧轉瞬間就覆了理智。
唉。
這麽一想的話,自己的確是個小白眼狼。
為了避免賀境時再說出其他更會令無地自容的話,宋宜禾艱難解釋:“我沒有。”
賀境時看著:“是嗎?”
“真的。”宋宜禾看出他眼底的審視,生怕這人再給自己記上一筆,趕點頭,“等你吃完飯,喝了藥,我肯定會幫你的。”
賀境時不聲:“幫我什麽?”
宋宜禾抿:“幫你……。”
“噢。”賀境時移開眼,臉上帶上了點兒忍不住的似笑非笑,“那現在就開始吧。”
宋宜禾睜大眼:“?”
賀境時複又看向,仿若毫沒意識到自己這話有多荒唐,咬字清晰地提出要求:“請務必,把我伺候的舒服點兒。”
宋宜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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