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六年來父子倆第一次正面剛,這樣的針鋒相對以前也沒有過。
電話里沒有任何聲音,葉西城始終沒吱聲。
葉董還以為葉西城掛了,看了眼手機,繼續通話中。
說出來反而心里痛快了,等理智回來后,葉董緩了緩,心里還是憤憤不平,是對葉西城誤解他而不平,繼續剛才那個話題,“你說我怎麼能那樣對寧寧?我怎麼對了?”
他自問自答:“這些年我對的關心哪一點是假了?我虛假意過嗎?我求回報過嗎!你說一直把我當父親,難道我沒把當兒嗎?我不是在錢上幫助,我還想著怎麼去教育,去培養,怎麼能讓看到更大的世界,可以變的更優秀,就是有的親爸在自家孩子上花的力都不如我對寧寧的多!”
這一點,葉西城沒反駁。
葉董接著道:“葉西城,我實話告訴你,在我知道跟你時,我想過以后就不用往來了,反正也二十多歲,有足夠能力找份好工作,賬戶里的錢也不,一般家庭的存款都沒有卡里這些年的歲錢多。可是我跟你媽,我們放不下呀!怎麼辦?人都賤啊!我下了決心以后不管了,我也捱了半年沒管沒問,可后來我到紐約出差,我還是想去看看。你媽媽也是,看到包看到服就想給買,就怕在國外委屈。從五歲到二十二歲,都這麼些年了,哪是說不管了就真的能狠心下來不管的?”
他呼口氣,“葉西城,在你心里,你老子就是那種信口開河,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嗎?!”
說完,電話陷長久沉默。
葉西城為剛才的誤解道歉:“對不起。”
葉董沒吱聲,說起相親的事:“你相親是在昨晚的慈善酒會之前就定下來的,怪我,沒早點跟你說,結果你晚上就公開了寧寧,你讓人常家人怎麼想?人家會覺得你是故意拆臺。葉西城,做人做事不能這樣,就算你是無心,那置常家的臉面何在?將心比心行不行?”
葉西城‘呵’了聲,“別人在酒會之前不知道我有朋友,我信,常廉怎麼會不知道?”常廉就是要介紹給他的那個孩的哥哥。
葉董不明所以:“嗯?”
葉西城:“常廉跟蔣云兆有些,我當初跟裴寧的事,常廉也知道一點兒。前些天私人聚會,蔣云兆還跟我提起,說常廉問他,裴寧怎麼回來了?蔣云兆向來都是維護寧寧的面子,就跟常廉說,是我費盡心思把寧寧給追了回來。常廉明知我有朋友,還想著法子通過大爺爺讓我去跟他妹妹相親,到底是誰置誰的面子不顧?”
葉董大概明白怎麼回事:“這個圈子里哪個結婚之前不談幾個?別說有朋友,那就是同時有好幾個朋友也是見怪不怪,又有幾個作數的?該到結婚時還不是跟門當戶對的人結婚?可能在他們看來你跟寧寧沒經過家里認可,逢場作戲罷了。”
葉西城聲音再度冷下來:“我逢場作戲?”
葉董:“...”差點心梗,“葉西城,你別這麼敏行不行啊!不是我說你跟寧寧逢場作戲,我只是在揣測常家人是怎麼想的!”
他現在不想跟葉西城多說了,為了一通電話把命搭上不值。
他最后又叮囑葉西城:“現在先不說常家那邊怎麼樣,你大爺爺已經應了人家,家里親戚也通知了一起吃飯,你就當是給你大爺爺一個面子。”
葉西城什麼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沒到半分鐘,葉董又打來。
葉西城看了眼來電顯示,沒接。
葉董繼續打來。
葉西城接聽:“還有什麼事?”
葉董平復了下:“剛才被你氣的忘了說,你要有時間找你姐夫聊聊,不省心的東西,又跟你姐吵架了,你姑媽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說你姐回家哭呢。你好好說說你姐夫,讓他們兩口子后天一起去家宴。”
葉西城只‘嗯’了聲。
表姐當初嫁了門當戶對的男人,后來姐夫家公司因經營不善最后被并華寧旗下,現在華寧的投資公司給姐夫打理。
家里所有人,姐夫只買他的賬,他不管說什麼姐夫都會給面子。
葉西城對著電話里:“我忙了。”
他剛要摁斷,葉董:“你等一下。”
安靜幾秒,葉董嘆氣,無奈至極:“我跟你媽媽沒想過讓你跟寧寧再分,你們倆的事我們以后再也不摻和,我不做那個惡人了。不過后天家宴你要去,就當是給我個面子,也給常家個臺階下,以后兩家免不了有生意往來,這關系不能鬧僵。”
葉西城沒置可否,“我忙了。”切斷通話。
對著屏幕凝神幾秒,他進了休息室。
助理辦公室,裴寧坐在位上對著鎖屏的電腦發怔。
關于家宴,應該就是葉家家族的聚餐了吧,以前就聽葉西城說過,葉家每年都會有很多次聚餐。
關于葉家人,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非富即貴。
忽然音樂鈴聲響了,裴寧驚的心口,手關掉鬧鈴,提醒五分鐘后出發。
裴寧定定神,收拾好所有文件去找葉西城,還沒到葉西城辦公室門口,他正好走出來,表跟平時無異。
“都準備好了?”葉西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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