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舉國同慶,昭帝登基四年,河清海晏,時和歲。
良辰景知幾何,富麗堂皇的太極殿,歌舞升平,盛況空前,為恭賀皇帝壽辰,文武百獻上無數奇珍異寶,可謂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不的姑娘家爭先恐後的表演才藝,希以此能得到帝王的青睞。
大殿中央的麗子一首古箏曲驚豔四座,坐在高臺之上的卻聽的興致懨懨。
寬大的廣袖龍袍在燭下泛著寒意,景澤辰手執著白玉金鑲酒杯,麵無表的慢品著杯中的陳年佳釀。
他的視線不由得落在宋溶月的席位上,宋溶月剛離去一會,還不許景澤辰跟著,說要給他一個驚喜。
景澤辰迫切想知道宋溶月會給他準備什麽呢?親六載,這是第一次用心為他準備賀禮。
李福安湊近景澤辰耳邊低語道:“陛下,皇貴妃娘娘請您去湖邊的涼亭一趟”
景澤辰聽罷心頭一喜,放下酒杯,站起,從後麵離開。
大臣和嬪妃見皇帝的舉有點心存疑,不過也都不敢多言。
夜幕降臨大地,皓月當空,尾星點點,月灑在平靜無波的湖麵上,夜深沉,為單調的湖麵增添了濃重的一筆彩,如同一幅濃妝淡抹的水墨畫。
岸邊樹影婆娑,燈籠懸掛在樹枝上,將周遭的環境照的亮亮堂堂的,頗有如詩如畫的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景澤辰還未靠近湖邊,隻聽有鈴鐺輕輕的響起,鈴鐺的聲音清脆響亮,在這靜謐的夜晚尤為突出。
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快了一些,湖水連夜,湖邊站佳人。
宋溶月著一襲大紅的長袖舞,腰間寬大的束腰用紅繩係著一枚鈴鐺,本就豔的容更是被這服襯的嫵似妖,微翹的桃花眼帶著若有若無的意。
不經意間的一個抬眸,一點隨意的微笑,就足以勾的人意迷。
景澤辰在離宋溶月不遠停下腳步,眸鎖著麵前子的形。
宋溶月揚一笑,周邊景象剎那間失了芳華,長袖隨而,腰間的鈴鐺也隨之響起,鈴鐺響而不,長袖甩開又忽地收回,眼波流轉,魅眾生。
皓月星空,湖邊有人,一舞驚鴻,人好似踏月而來,但卻不是天上仙,而是勾人心魂的妖。
景澤辰如癡如醉的盯著麵前起舞的子,子曼妙的舞姿令人沉醉,他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這一切隻是夢境。
是幡,還是風?是鈴鐺在響,還是心在跳?
好,能一舞京城,是有原因的,貌傾城,聰慧機敏,又多才多藝,世間所有好的詞匯放在上都不為過。
這樣的子最終被他收囊中,不管過程如何,至他得償所願了。
一舞終了,四周慢慢歸於平靜,宋溶月對著景澤辰燦然一笑,的讓人不敢靠近,卻又讓人向往。
宋溶月看著景澤辰癡迷的眼神,知道自己差不多功一半了,真不枉費花了將近月餘來編排這支舞。
景澤辰大步來到宋溶月麵前,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宋溶月的臉,炙熱的目一寸寸的描摹著的眉眼。
宋溶月今日特意上了妝,眼尾塗了較為的細,又用細細的金暈染,讓看起來又多了種梨花帶雨的無辜。
景澤辰俯朝宋溶月親了下去。
宋溶月下意識的想躲,卻被景澤辰搶先一步拉懷中,腰間的鈴鐺再次響起,響的讓人心神俱。
景澤辰強勢的占有著,他強健的雙臂於宋溶月而言無疑是枷鎖,將一層層的捆綁起來,這是窮盡一生都無法逃桎梏。
皇權之下,深宮裏錮,為了大宋,為了能讓邊的人過的好,一向驕傲的,也不得不在權勢麵前低下頭。
宋溶月被親的全都了,景澤辰摟著的腰,防止摔倒。
他問:“月月,此舞喚何名?”
宋溶月搖頭,呼吸略微有點淩:“我還沒想好,這支舞是為你而跳,名字也由你來取”
才不會承認是自己懶的想名字。
景澤辰抬頭向天空中的月亮:“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爾後又看向宋溶月,“這舞就皎月”
宋溶月微微一笑:“今日你是壽星,你說了算”
涼亭,景澤辰摟著宋溶月坐在桌前,他指著桌上的食盒:“這又是什麽?”
“打開看看”宋溶月笑的恬靜。
景澤辰有點好奇的打開食盒,一香氣撲麵而來,碗裏的長壽麵香味俱全,湯純白,麵條勁道,碗裏整齊放上一圈青菜,上麵還臥著一顆荷包蛋。
“長...長壽麵”他一時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多年沒吃過長壽麵了?差不多有十五年了吧。
“我特意吩咐小廚房做的”宋溶月將碗端到景澤辰麵前,“快趁熱吃”
景澤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香味俱全,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長壽麵。
宋溶月覺得差不多算是過關了,為了讓景澤辰滿意這段時間可謂是絞盡腦,可不能讓陳蘇蕊因這件事罰。
“砰!”
絢麗無比的煙花在空中炸開,漆黑的夜空被點亮,景澤辰抱著宋溶月共賞著滿天煙火,
宋溶月的眼睛亮晶晶的,祝賀道:“景澤辰,願君千萬歲,無歲不逢春”
景澤辰看著宋溶月的眼睛,的眼睛生的很好看,水靈靈的,宛如一汪清泉,他的心被泉水浸,的不樣子。
他知道宋溶月的目的,但他不在乎,隻要對他用心便可。
宋溶月笑意盈盈的問道:“生辰禮可還滿意?”
“滿意”景澤辰把頭埋在頸窩,酸甜的果香味,是獨屬於宋溶月的味道。
他的嗓音啞啞的,帶著某種抑的緒:“月月,我再也不會寵幸別的妃子了,我想要和你好好過日子,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屬於你的位置我也會給你”
他本來計劃的是三十歲就不再寵幸別的妃子,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這些年,世家的權利都被削減的差不多了,大權在握,他的計劃也算是完了。
他膝下已有四子兩,現在李姝珍也有了孕,子嗣的事也不必再憂心,太子就從他們幾人裏麵挑。
宋溶月聽的心不在焉的,本沒注意他說了什麽,語氣沒有毫的起伏,像是完任務般:“會的,會在一起的”
沒有拒絕的權利,從來都沒有。
景澤辰抬起頭看著,手指輕輕挲著的臉,那雙深棕的眸子比天空的煙火更加耀眼。
“月月如果你隻是在演戲,那就陪我演一輩子的戲,我隻要你留下”
他隻要宋溶月,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死後永墜閻羅,也絕不放手!
宋溶月輕輕點頭:“我會留下的”
會留下,不為別的,隻為大宋,就是不知道,死後能否再見到周燁?也不知道這樣殘敗不堪的,周燁是否會嫌棄?
大晉的冬天又在不知不覺中到來,呼嘯的寒風帶著刺骨的冷。
宋溶月懶洋洋的窩在暖閣裏,看著最新一期的話本子,這故事寫的讓怎麽說呢?
什麽坐擁萬裏江山,無邊孤獨?為什麽要用自己的死去懲罰別人呢?真是想不明白?
秋詞從外麵進來,冷的忍不住了手,道:“公主,大事不好了”
宋溶月將手中的話本子翻了到下一頁:“發生何事了?”
秋詞道:“容嬪的弟弟貪汙軍銀,陛下要將他斬首示眾,還狠狠的責罰了戶部尚書,現在容嬪娘娘正跪在書房門前,請陛下饒弟弟一命”
“糊塗!”宋溶月眉心狠狠一跳,猛的將手中的書合上,“陛下最是痛恨有人貪汙,跪在那裏隻會惹陛下厭惡,從而引火上,牽連到自己和孩子”
景澤辰是什麽人啊?豈是跪上一跪就能讓他收回命的?
秋詞麵帶擔憂的問:“公主,我們現在可怎麽辦?容嬪娘娘哪裏是幫還是不幫?”
宋溶月頭疼的了太:“陛下是不可能放過弟弟的,我隻能盡量讓陛下不牽連到”
一個兩個怎地都不長記,不是謀逆就是貪汙,真是嫌自己活久了。
宋溶月穿好服急匆匆的朝書房趕去。
書房門口,李姝珍簪待罪,有孕四個月的小腹微微隆起,衫單薄,跪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的丫鬟茯苓跪在後。
宋溶月趕忙下自己上的披風,將李姝珍整個人都裹的嚴嚴實實的,蹲在李姝珍側:“珍珍,快起來跟我回去”
李姝珍像是找到主心骨般,驟然紅了眼眶,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冰冷的手抓著宋溶月的手:“月姐姐,我就誌一位弟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丟掉命”
“你聽我說”宋溶月另一隻手裹李姝珍上的披風,“你現在是有子的人,要為自己和孩子考慮,這大冷的天,你又懷著孩子要是著了風寒可怎麽好?”
李姝珍的手上了自己的小腹。
宋溶月和茯苓一起攙扶著站了起來:“快些回去,我進去替你向陛下求”
李姝珍半靠在茯苓上,淚眼婆娑:“謝謝月姐姐”
宋溶月對著茯苓吩咐道:“好好照顧你家娘娘,等回去宣個太醫給瞧瞧”
“是”茯苓低頭道。
宋溶月暢通無阻的來到書房,景澤辰正坐在書桌前批改著奏折。
聽見靜,他抬眼看來,見宋溶月沒穿披風,景澤辰的眉頭一皺:“怎麽穿的這樣單薄”
他招手示意宋溶月過來,有求於人,宋溶月隻得溫順的走過去。
景澤辰拉著宋溶月坐在自己側,他的大手包裹著宋溶月的小手。
宋溶月解釋道:“我剛才在門口瞧見容嬪了,見穿的,便將披風給了,是有子的人,要謹慎些”
景澤辰心下了然,他問:“你也是來求的?”
容嬪跪在門口他是知道的,但他不願意見,更不想聽的那些求的話。
“不是”
宋溶月的回答出乎景澤辰的意料,隻聽道:“我隻希你不要牽連到容嬪和孩子”
景澤辰又問:“還有呢?”
宋溶月討巧賣乖:“你真要將容嬪的弟弟斬首?”
“你知道他貪汙了多軍銀嗎?”景澤辰英俊麵容被一層冷霜覆蓋。
宋溶月心裏直呼不妙,看樣子李誌貪汙的銀兩可不是小數目。
景澤辰冷然道:“二十五萬兩白銀”
“這麽多!”宋溶月瞪大眼睛,驚呼出聲,“他用來幹嘛了?”
二十五萬兩,他該不會把軍隊的銀兩都貪汙了吧?要是真是這樣,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他。
景澤辰冷笑一聲:“李誌這個人不學無,小小年紀沾染了一的壞習,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他利用他爹戶部尚書職務之便,用軍銀”
宋溶月聽的心驚,李誌和李姝珍確定是親姐弟,為何差距這麽大?
李姝珍雖說脾氣有點火急火燎的,有什麽說什麽,心裏一點都藏不住事,但本是好的。
這李誌是什麽況,完完全全的被養廢了。
“用軍銀在煙花樓豪擲千金,買下了煙花樓頭牌,償還在賭坊欠下的賭債,還請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在逍遙酒樓醉生夢死”
“事敗後,兵在煙花樓裏找到他,當時他衫不整的睡在人床上,還喝的酩酊大醉”
景澤辰越說越氣,鷙的眸怒氣湧現,周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嗜狠戾氣息。
他的神涼薄,麵上雲布:“幸好現在沒有戰事,不然戶部尚書一家都難逃死罪!現在朕隻斬首他一人,限戶部尚書一月之將軍銀盡數補齊,不然他全家就等著被流放”
宋溶月沉默了一會,最後掙紮一下:“李誌可是戶部尚書的獨子”
“朕沒治戶部尚書管教不嚴之罪已是格外開恩!”景澤辰漠然道,“月月,你難道想讓朕徇私枉法?”
宋溶月垂下眼瞼,輕聲問:“那你能不能不要牽連到容嬪和腹中的胎兒?”
景澤辰了宋溶月的小手,神已不複剛才的怒意:“朕本想等孩子生下來再置,現在有了夫人求,隻要不再惹朕心煩,那朕就不罰了”
宋溶月在心裏長舒一口氣,景澤辰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他既這樣說了,肯定就不會牽連到李姝珍和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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