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

    第一批跟隨陸厭行上島的七名頂級暗殺高手，迅速帶著彈藥炸毀島上幾個重要的軍事要點，使得他們的人能順利登島。

    陸隨之的人數不，陸厭行目前登島的人數連對方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在雙方武裝備不相伯仲的況下，論作戰技巧，突襲暗殺，近搏鬥以及兇狠程度，他們遠不及這幫挑細選出來的隊伍。

    當陸隨之的軍隊節節敗退，陸厭行和裴牧馳分別帶了一隊人在島上的別墅群搜索。

    藍雨也趕到了島上，換下剛才宮宴上那套的背禮服，一颯爽的軍裝搭配衝鋒，全黑的裝束沒於夜中。

    “陸先生，有人看見一艘遊艇從南邊的海灘離開。”

    這個時候離開的隻能是陸隨之。

    陸厭行立即給Warren撥了一通電話。

    “看見剛從南邊海灘離開的那艘遊艇了嗎？”

    另一邊，Warren的船隻靠岸，男人剛從船上下來，聞言頓了頓，著手機朝遠眺。

    漆黑的海麵依稀能看見一艘遊艇的廓。

    “嗯。”Warren應道，“陸隨之跑得倒是快，我這邊立即讓人去追。”

    “好。”陸厭行側頭夾著手機，單手卸下槍膛裏的彈匣，隻一秒，便重新裝上新的彈匣。

    “用我們帶來的快艇，準備好，我馬上到。”

    “好。”

    五分鍾後，四五艘快艇迅速駛離小島，裴牧馳火急火燎趕到時，從最後一艘未來得及出發的快艇上拽下一個人，自己坐了上去。

    這時，手裏的電話終於被接通：“陸隨之的船上有定時炸彈。”

    這是他剛從一個俘虜的裏得到的消息。

    “那艘船沒多油，跑不遠的，陸厭行，他沒有想著逃，他想拉著清蕪一起死。”

    陸厭行著手機的手指了，抬眼往遠那艘遊艇去，淡聲問：“時間是多久？”

    “十五分鍾。”

    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陸隨之一定是上船後啟定時裝置的，以遊艇的速度和離岸邊的大約距離計算，它約莫已經航行了十分鍾左右。

    換言之，還有不到五分鍾，這艘遊艇將炸。

    ……

    從陸隨之摁下定時按鈕開始，沈清蕪一直都很安靜，隻茫然地著前方沒有邊際的海平線出神。

    月已經躲到了厚厚的雲層後，大約是知道這個倒黴蛋今晚將要被前男友炸得碎骨。

    沒眼看。

    的右手和陸隨之的左手拷在一起，男人站在後，手臂繞到前，將整個人錮在懷裏。

    嚴，完全沒有彈的餘地。

    已經想不出什麽方法逃跑了。

    這會兒，更擔心的是，萬一陸厭行裴牧馳追上來，會不會連累了他們。

    “清蕪，你害怕嗎？”頭頂傳來男人略啞的嗓音。

    莫名的，聽出了他語調中克製的興。

    沒回答他，問：“還剩幾分鍾？”

    “五分鍾。”

    “我想最後再吹吹海風，可以嗎？”

    陸隨之鬆開了，牽著的手走上甲板。

    這時遊艇因為燃油耗盡，速度慢了下來，最後安靜地漂浮在如墨的海麵。

    沈清蕪靠著欄桿張，遠，海麵上有幾艘快艇在快速向他們靠近。

    不知為何，即使看不清快艇上男人的臉，仍能一眼就認出哪個人是陸厭行。

    陸隨之也看見了，嗤笑一聲，問：“你覺得他們趕得及嗎？”

    沈清蕪心頭劇烈跳起來，知道這個距離，很可能陸厭行他們上船的那一刻，正好趕上炸彈炸。

    但臉上的表依然很平靜，回答了他第一個問題。

    說：“隨之哥哥，其實我不怕死。”

    太久沒有聽見出自真心地他“隨之哥哥”了，他愣了愣，轉過臉，清冷的眼裏終於有了些容。

    眸鎖在沈清蕪略蒼白的小臉上，如所說，的眼底的確沒有毫驚恐惶然。

    沈清蕪也側過臉，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說：“媽媽、小言、爺爺都在，我想他們的。而且還有你，隨之哥哥，有你陪著我不怕。”

    陸隨之皺了皺眉，直覺他的小狐貍又準備開始說服他放了。

    沈清蕪沒有理會男人防備的表，自顧自地繼續說：“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喜歡我，你威脅所有暗我的男生，以致於他們後來都不太敢靠近我。還有你二十歲生日那天，我把MOJITO當作飲料一口悶了，你送我回家時，在我的房間親了我，那時其實我還有意識。”

    “你的喜歡讓我很有安全，我知道無論我惹出多大的事，都會有人幫我撐腰。所以，我總是有恃無恐，當高中的班主任一而再地在班上罵我媽媽是隻會勾男人的狐貍時，我把推進學校的湖裏。”

    “你問我為什麽沒有和你提起過媽媽和小言的死。”

    “其實我隻在最初的時候，和陸厭行提過我媽媽從來不喝酒，而且會遊泳。”

    “到後來小言出事，我已經10歲了，我明白單憑懷疑本沒有人會相信我的。”

    “隨之哥哥，你對我而言，其實是不一樣的。我不想將你卷進我的複仇計劃裏，那樣會讓我覺得我們之間不純粹。”

    陸隨之抿了抿，說：“清蕪，你還在騙我。”

    “十八歲，我們在一起後，每年你都會陪著我去城郊的墓園看小言和我媽媽。你知道嗎，他們葬在那裏，其實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沈德仁總用我媽媽威脅我，我隻能把他們從鄉下遷來京州。和你在一起後，我想讓媽媽見見你，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我心裏，是信任你的。”

    “隨之哥哥，如果沒有出現許恬的事，我會嫁給你的，即使陸厭行再次出現，我也不會搖。”

    “是，我是先和你好的，但也是你先鬆開了我的手。”

    聽到這裏，陸隨之到心髒一陣痛，臉越發蒼白，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

    “要是陸厭行，你一定會原諒他。”

    沈清蕪很輕地笑了一下，說：“你錯了，要是陸厭行，我可能會殺了他。”

    “隨之哥哥，正因為過往十幾年的分，我才忍下那想要傷害你的衝。”

    “所以，我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我們都是惡魔，摧毀一個人是本能。”

    瀲灩的桃花眼彎起，了陸隨之眼中唯一的月亮，他在的笑容裏沉淪。

    “最後一分鍾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