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地詭變, 招凝呢喃著“天府,這就是天府?”
而崔辛顯然沒有料到碧幽天宗主會做出這般事,眼看著升龍階之地完全消失在眼前, 心中惶恐不定, 剎那間,不管不顧, 施法向大片虛空攻擊而去。
招凝和秦恪淵旁觀著。
招凝只呢喃的說了一聲, “沒用的,升龍階已經完全消失了, 離開天府的出口并不在這里。”
招凝心中是這樣看法,崔辛更是清楚這一切。
他的攻勢在很快便消失了, 他失魂落魄的注視著下方,卻見原本被“線”牽連的碧幽天眾人已經向天府地界墜落而去,與此同時, 天府各地之中也架起道道遁, 那遁紛紛向那些墜落的碧幽天而去。
也許這就是碧幽天宗主的目的,那些牽連著碧幽天眾人的天府神魂清楚知曉那些人在哪里, 他們會重新開啟“融合”的過程。
招凝眉頭蹙起,天府之中的行事已經近招凝的認知底線。
崔辛顯然也被這樣的狀況驚住了, 他在一瞬拽起一位碧幽天的元嬰, 并且斬殺沖來的天府元嬰, 接著毫不停留的去救其他的人。
招凝沒有作, 只是低聲喃喃著, “我們救不了所有人。”
秦恪淵只負手注視著這一幕。
看著崔辛的流在各游走,秦恪淵說道, “也許崔辛可以。”
招凝微怔,注視著崔辛, 卻發現他忙碌的影終究還是停下了,他定格在半空中,顯得十分的無力。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已經拼命阻止這一切了,還是來不及了?”崔辛自言自語著。
其實招凝看不懂現在的崔辛,明明是崔辛提議開啟升龍階,而今又大鬧大殿、強闖升龍階,直至此刻,拼了命想要救下所有碧幽天的人。
招凝垂眸,忽然想到在極魔地時,他與應溟對峙,被應溟強行離了天府氣息。
難道……招凝心中忽而有想法,看向秦恪淵。
秦恪淵低眸,沒有神回饋,只是示意招凝看崔辛。
轉眸注意崔辛的這一眼,招凝卻錯愕了。
崔辛的本源之力以一種潰散的方式向周蔓延,他與碧幽天宗主的戰斗雖然天崩地裂,重傷,但并不至于到神魂俱裂、本源潰散的地步。
“他想要做何?”招凝一瞬心中有了猜測,可是這樣的猜測卻讓招凝只覺不可能。
但事實是,正如招凝猜測的那般,崔辛的本源之力散做點點靈,向四面八方散落,數量并不是無盡的,一眼看去大抵靈點有百余顆,且散落的方向正是那些碧幽天之人墜落的方向。
就在此時,還有兩顆點向招凝和秦恪淵飛來。
秦恪淵抬手,在那點靠近三丈之時,定格在原地,而后抬手一揮,那點被送回到崔辛。
崔辛因此有了知,他本背對著招凝和秦恪淵,這時緩緩轉過頭來,目注視著他們,審視片刻,聲音虛弱而縹緲的傳來。
“吾之本源一共分一百二十三份,每一份都對應著參與升龍階者。你們……為何不要……”
此刻招凝和秦恪淵的表象還是谷震和禹廈,此刻意識渙散的崔辛已經分辨不出真假了。
招凝便道,“我們并沒有到天府之人的控制。”
崔辛頓了片刻,半晌才呢喃著,“好……這便好……”
即使有兩分本源之力的回歸,并不意味著崔辛便能從羽化之中拉回來,不過是給了他最后一口息的機會。
招凝問道,“你為何要這般做……值嗎?”
不帶任何評判的詢問,即使“值”與“不值”也不過是出自崔辛的角度的,畢竟此刻的崔辛與貫為人知的崔辛是不一樣的。
但招凝清楚,這個崔辛或許才是真正的崔辛。
“我活了七萬年,我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不是崔辛了。”
崔辛緩緩說著,他像是在臨終代自己最后心里的話,“也許是六萬年前那次升龍階,又也許是三萬年前迷失在古怪境中,我只知道,我慢慢和最開始的崔辛不一樣了,更是漸漸為了碧幽天或者說天府的走狗,當真可笑。”
招凝沉默著,如果進升龍階時,沒有察覺到自己與“招凝”的古怪牽連,說不定在那一段故事經歷之中,會慢慢與“招凝”融合,直至最后完全變不再是最初的招凝。
崔辛繼續說道,“我更不知道這麼多萬年的時間里,我向升龍階中送進去了多人,更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有多已經被徹底融合,變天府之人。”
“這些孽是我造下的,這些因果是我該承的。”
他呢喃著,又緩緩看向高空,似乎還在注視著那最開始的地方,想要尋找離開天府的通道。
“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招凝聽著他的呢喃自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樣一個人,當初崔辛帶著碧幽天數十元神元嬰闖終洹淵的囂張,彼時崔辛被應溟奪去天府之氣后在營地之中的發,種種與此刻皆不相符,皆是矛盾的,但不得不承認,最初的崔辛是一個良善的。
許是終于接了“天府出口消失了”的答案,崔辛收回目,看向招凝和秦恪淵,“我知道你們二位不一般,否則也不會獨獨你們能抵抗天府的牽連,也許你們最后能帶著他們走出天府,如若走出了,煩請冥冥告知我,再順便替我去見一人。”
招凝看向他,知曉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不會走出天府了。
“可以。”招凝道,“你想見誰?”
崔辛遲疑半晌,才說道,“……應溟。”
反倒是招凝頓住了,但并沒有看向秦恪淵,沒有暴,只神平靜的等他繼續。
崔辛道,“如果不是他借禹余境的攝神鐘離我上的天府氣息,也許我永遠都不會醒來,也許天府的謀便會永遠都繼續下去……”
“哈,即使天府氣息被離了,我卻仍然花了數日的時間才真正找到自己,可是卻沒有攔下這一場升龍階。”
“是我應該的,是我該用我的命去換這些人的安全。”
崔辛大抵已經沒有求生之心了,以致于他的完全虛化了,似乎很快便會消散。
秦恪淵卻在這時開口,“數萬年的融合,仍舊無法徹底圓滿,還殘存這天府氣息,便說明你本心還在拼命抗爭著。”
崔辛詫異看向秦恪淵,他認識禹廈,但面前人呈現的氣勢與禹廈完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