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文姒姒睡到天大亮才起來。
睡眼惺忪的踩著繡鞋給自己倒了杯茶,一抬眼看到許念珂低著頭在窗邊做針線活兒。
披散著頭發,穿桃紅的服,看著還是個稚氣未的小丫頭。
文姒姒把茶盞放下:“剛睡醒不如去園子裏逛逛,和錦葵們玩會兒。”
許念珂放下手中針線,利落的跳了下來:“四姐姐,我給你梳頭發吧。”
竹月端著一盆水從外麵進來了:“四小姐,郡主說讓您過去,我給您換裳。”
文姒姒點點頭:“好,這個不急。”
想也知道,昨天的事傳到了昌平郡主的耳朵裏。
昌平郡主這兩年最牽掛的事莫過於文姒姒的婚事。
太子是京城多貴夢寐以求的郎?要是文姒姒三言兩語給拒絕了,昌平郡主肯定火冒三丈。
文姒姒與家中姐妹關係都不錯,和長姐年齡差得太大,對長姐更多是敬重和畏懼。
二姐和三姐雖與文姒姒不是一個娘生的,這兩個姐姐溫規矩,很是關照文姒姒,倆未出嫁前,文姒姒和倆從未紅過臉。
三姐一開始嫁給了一名六品武將,當初昌平郡主頗有嫌棄。
哪裏想到這名武將幾次三番出征,立下了赫赫戰功,被封了昭勇將軍。
文姒姒的長姐嫁給了長樂公之嫡長子,現在就連長樂公府小公爺的風頭,也被昭勇將軍給了下去。
昌平郡主覺得麵上無,一心想要文姒姒嫁得風,狠狠一頭三姐。
文姒姒過去的時候,昌平郡主正對著鏡子梳妝。
哪怕年過半百了,依舊能夠看出昌平郡主是個人兒。
量纖弱白皙,一雙眼睛像秋水般明澈,看著文姒姒慢慢走進來,昌平郡主微微挑眉:“前天錦葵說你有些發熱,現在子好些了?”
文姒姒點點頭,順勢坐在了旁邊:“勞母親惦記,已經好了。”
昌平郡主嗔怪的看了文姒姒一眼:“昨天老夫人把你去,和你說了什麽?”
文姒姒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淺嚐一口:“是珠蘭茶,這是特供的,我隻在太後那裏喝過,娘,您這裏怎麽有這個茶?”
“皇上賞給你父親兩罐,你父親給了我一罐,另一罐孝敬老夫人了,”昌平郡主道,“也隻有你來請安,才給上這個茶。”
文姒姒又抿了一口。
太後將在明年的冬天駕崩。
太後去世之後,其家族一度被打。
往日文老夫人對昌平郡主和藹可親,全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
太後一死,昌平郡主上被文老夫人使絆子,下又要對付文老夫人給鎮南侯新納的姬妾,中間文老夫人還把文姒姒的大哥的發妻死,好讓家族的孩子嫁進來。
麵臨種種災禍,昌平郡主自顧不暇,從此纏綿病榻,再沒有心思去關照兩個兒。
文姒姒品著馥鬱的茶水,眼睫微微垂落下來,完全遮掩了眸。
昌平郡主走了過來,輕輕的推了推文姒姒的肩膀:“昨天老夫人和你說了什麽?”
文姒姒知道這件事瞞不過昌平郡主,便如實說了一下:“老夫人說太子有意娶妃,問我覺得太子如何。”
早年皇帝年輕的時候,約對昌平郡主有意,讓太後打聽昌平郡主的意願。
可惜昌平郡主不想進宮,覺著皇帝都是三宮六院,便嫁給了當初的鎮南侯世子。
因為這個緣故,昌平郡主很進宮去見太後,即便探太後,也是在太後獨自去行宮的時候。
昌平郡主眼睛亮了:“你是怎麽說的?”
文姒姒道:“我自然拒絕了。太子府上有他頗為寵的侍妾,他倆深似海,我嫁過去,還不被他們欺負?”
話音剛落,昌平郡主把文姒姒的肩膀重重鬆開:“你拒絕了?”
文姒姒點頭。
昌平郡主臉瞬間變得難看:“姒姒,你腦子是不是有病?現在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我堂堂郡主,你爹還不是強納了三個小妾,更何況是太子?”
文姒姒知道昌平郡主再怎麽生氣,也不會拿自己如何。
捧著茶盞又喝了一口茶。
昌平郡主又道:“太子那位侍妾,比太子都年長七歲。你何必擔心?將來太子繼承大統,你就是皇後。同樣要麵對一群鶯鶯燕燕,你想當普通的誥命夫人,還是想當皇後?”
文姒姒輕聲道:“娘,楚侍妾年長太子七歲,太子邊隻有一人,的手段不容小覷。或許太子府裏還藏著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兒隻想安安穩穩,不想太過煩心。”
昌平郡主恨鐵不鋼:“他可是堂堂太子。”
文姒姒歎口氣,輕輕的拉了拉昌平郡主的角:“娘。”
昌平郡主把甩開。
文姒姒又拉了拉的袖:“娘。”
昌平郡主臉發黑:“你不願意,家裏還能著你上花轎?姒姒,你可要想好了,這是你這輩子,離權勢富貴最近的一次。”
文姒姒輕聲道:“我已經想好了。”
對太子沒有一,完全不想嫁給他之後再行報複。
前世文姒姒被太子惡心了。
即便是報複,也要兩不相幹,遠遠的,遠遠的去施手。
昌平郡主點點頭:“你先回去吧,等晚些時候,我和老夫人商量商量。”
文姒姒突然想起來什麽:“娘,這件事,能不能讓我和老夫人去說?”
昌平郡主:“你怎麽說?”
文姒姒道:“我自然有辦法。也省得您拒絕的時候,老夫人說一些不中聽的話。”
昌平郡主有些頭疼,對文姒姒做了個手背朝外的作:“好,你先出去吧。”
文姒姒原本要回去,想著這邊離大哥的住很近,順路看看。
前世文姒姒去世之前,聽說大哥上了戰場,生死未卜。
當時整個文家死氣沉沉。
還沒有過去,大哥房裏的大丫鬟攔住了文姒姒:“四小姐,大皇子來了大爺這邊,他們應該有事在談,這個時候不方便見人。”
文姒姒突然想起來。
前世的大皇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