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劉煊並沒有再去文姒姒的住。
不過,府上的人也不覺得這有什麽。
畢竟他們王爺平日裏便清心寡,對府上兩個侍妾都沒有主召幸過。
一連三天都和王妃在一起,已經讓眾人都覺得稀罕了。
今天想歇息一天,也是正常的。
劉煊自然不知道府上這些下人的心思,他主要力還是放在朝政大事上,沒有心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文姒姒更不會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相對於之前在太子府的日子,覺著自己哪裏是被冷落呀,這分明是寵妃才有的日子。
晚上的時候,錦葵一邊給文姒姒梳理著頭發,一邊道:“小姐,雖然您嫁給王爺當正妃,明麵上宅所有事是您管,但您既沒有鑰匙,又沒有人手,完全不曉得王府產業,這可怎麽管?”
文姒姒輕輕搖了搖頭:“這個不急。”
與其說不急,倒不如說文姒姒現在沒有這個心思。
這裏是王府,文姒姒麵對的這個男人與普通男人不同。
不曉得劉煊的野心有多大,隻曉得,大多王府的錢和權不了幹係,關於那些知道的人越越好,其它王爺府上的進賬肯定不是王妃一個人在管理。
文家現在的境看似風無限好,實際上十分尷尬。
文姒姒不想讓劉煊對自己生出誤解來。
初來乍到,貿然的想把所有抓在手裏,隻會讓劉煊對生出提防。
“今天王爺居然沒有來您這裏。”錦葵歎了口氣,“新婚燕爾的,哪兒能讓您一個人呢。”
文姒姒微微一笑:“他亦要有些時間去做他的事。”
錦葵把文姒姒的頭發從頭到尾梳了一遍,把寬齒的檀木梳子放下,拿細的篦子蘸了一點薔薇油,又細細的再梳。
文姒姒一頭長發每天早晚這般梳理,完全沒有任何碎發斷發。
嫁做婦人之後,頭發梳起來當真鬢發如雲,不用假發去妝點發髻。
“說起來,您之前沒有和王爺見過什麽麵,突然想嫁給他,所有人都覺著稀罕。要我說,太子府多好啊,份又尊貴,未來也有盼頭。”
房間裏沒有別人伺候,其它丫頭都下去了。
錦葵與文姒姒從小一同長大,兩人在房間裏說些己話實在正常。
文姒姒不會把自己前世的一切說出來,知道這些說出口太過荒謬,不會有幾個人相信。
輕輕道:“在我眼裏,咱們王爺比太子好一千倍一萬倍。”
文姒姒這句話倒是真心話。
前世的太子府就像暗無天日的深淵煉獄。
劉煊卻是照進這深淵裏的唯一一縷亮。
兩人梳洗時的話語,全被暗衛記錄下來,很快呈到了劉煊的麵前。
府上的暗衛原本是盯著陶侍妾和陳侍妾,這兩個是皇帝和皇後的人,偶爾會向宮裏傳遞一些消息。
劉煊與文姒姒親之後,暗衛自然注意著王妃那邊的向。
“以後不必再盯著世安苑。”劉煊道,“王妃的住,不宜有人在暗中窺探。”
跪在地上的暗衛趕應了一聲。
劉煊點了點頭:“退下吧。”
等房間裏的下屬退出去,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劉煊今晚並沒有要事,他拿著一卷書籍翻閱,不知道為什麽,思緒卻不在紙張上麵。
天已晚,任若與其它太監伺候劉煊更睡。
昨天晚上文姒姒睡在劉煊這張床上,他躺在床上之後,依舊可以聞到留下來的淡淡香氣。
劉煊原本就有些心浮氣躁,此時更加睡不著覺了,一直等到二更天,他才勉強睡。
夢境並不像前段時間那般平靜,旖旎的畫麵仿佛真實出現一般,讓人沉陷其中。
天大亮,劉煊睜開了眼睛。
他臉頗為冰冷,眸中帶著些許怒火。
若不是劉煊不相信鬼神之說,他簡直要懷疑文姒姒是隻狐貍變的。
不然的話,為什麽對方會頻頻夢?
而且昨天晚上……
劉煊薄微抿,沒有讓太監過來伺候,自己把上的服換了。
晚上回城的時候,劉煊遇到了本朝國師。
國師李賦玉深得當今皇帝信賴,幾位已經年的皇子與他的關係都不錯。
李賦玉不屬於任何一派,他為人世頗為圓,從不得罪皇子中任何一人,而且此人相當嚴,不管別人和他說些什麽,他都不會隨便泄出去。
劉煊知道李賦玉和其它江湖士不同,既然能坐在國師這個位置上,李賦玉不是神神叨叨的騙子,是有真實本領的。
前些年他便功預測出某個地方半年後會有地龍翻,避免了不損失。
不過,劉煊從來沒有像其他皇子那般拿著金銀財去拉攏對方。
哪怕平常接不多,李賦玉每每看到他卻很熱,今天同樣不例外。
看著從城外回來的劉煊,李賦玉滿臉笑容的寒暄問候,還要下馬行禮。
“不必多禮,今天這些都免了。”劉煊道,“國師怎會在這裏?”
李賦玉隨口道:“家裏無聊,隨便出來轉轉,殿下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
劉煊蹙眉。
有個問題其實困擾他很久了。
他覺著李賦玉可以傾訴詢問。
“本王近日被夢境纏,”劉煊道,“國師,本王經常夢到同一個人,是什麽緣故?”
李賦玉:“殿下應當是白日裏力太大。我就說嘛,殿下太勞了,心中隻有朝廷沒有人,這樣下去不行,對不好,那方麵會憋出問題。不如去城北藥堂抓兩副藥吃吃,看在本國師的麵子上,藥堂拿藥給您半價……”
劉煊臉一黑。
京城人人知曉,城北藥堂是李賦玉的親戚開的,價格比別貴五六倍。
在劉煊這裏,價格自然不是問題。
但說他有病需要吃藥肯定是問題。
劉煊沒有再和他說些什麽,直接騎馬走了。
李賦玉小聲嘀咕:“……算命的都知道收錢,找我問事連副藥錢都不願意出,本國師白給你看?就算是未來皇帝都沒有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