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詳細點,別每次都敷衍我們。”催促道,“形容一下嘛,高矮胖瘦, 做什麼工作的, 還有脾氣什麼的,講詳細一點, 快點。”
這下大家就都出了興趣的神來, 梁槐景環視一圈眾人, 心里松了口氣。
因為這樣的話, 就可以讓他的好奇和關切,甚至是突如其來的張和期待, 不會顯得這麼突兀。
燈明亮,空氣里漂浮著火鍋的煙霧和香味,無人知曉他藏在暗地里悄然滋生的另一種緒。
梁槐景覺得自己有點手忙腳,卻無暇整理什麼,只是盯著蔣思淮的側臉,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那肯定不能矮胖啊。”蔣思淮有點無語,擰著眉頭想了想,說,“要高,不能比我爸矮,我爸一米七八呢,比老丈人還矮像話麼?”
“不能太胖,那不健康,也不能太瘦,弱不風的我不喜歡,得健康沒有傳疾病,這是為下一代考慮,得明事理講道理,得有一點文化,不能腦子空空,得家庭和睦,有自己的工作和經濟來源,得支持我的工作,得喜歡小狗……嗯,暫時這麼多吧,以后想到別的再加上去。”
好家伙,以后還要累加,大家伙兒聽了都不由得一陣樂。
梁槐景也跟著笑,然后忍不住將自己代想了想,發現大概蔣思淮的其他條件他都能滿足,可是有一條是他滿足不了的。
那就是家庭和睦。
梁家和睦嗎?在外人看來大抵是和睦的,梁裕和及韻的很好,有共同語言,能共同進退,作為兒子的梁槐景,則是學歷好工作好,基本算得上聽話,這樣的家庭,在很多人看來已經是很好的了。
可是生活畢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就像那句話說的,“生命是一襲華的袍,爬滿了虱子”,鮮亮麗之下,是各種各樣的煩惱。[1]
而最大的煩惱和分歧,是已經長大獨立離開家里的兒子,和不放心孩子依舊希能像以前那樣扶著他走路的父母之間,關于自由和管束之間的矛盾。
梁槐景甚至無數次想過,興許會有一天,他忍不了了,梁裕和及韻也忍不了了,他們就會發一場家庭大戰。
這場大戰發生得越晚,就會越激烈。
也許是明面上的大爭大吵,也許是暗地里沉默的死亡。
當然,運氣夠好的話,也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這樣的家庭,他都不好意思把另一個無辜的人拖進來,讓對方跟著他一起承痛苦和無助。
更何況是每天都笑得那麼開心快樂,活力滿滿的蔣思淮,見過蔫嗒嗒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梁槐景便知道現在這樣有多難得。
越是難得,他越是不忍心破壞這份好。
他一面胡思想,一面跟著大家猜拳,似乎好認真在游戲,但實際上心卻不在這里。
別人發現不了,但自詡在場所有人里最了解他的蔣思淮,卻是發現了端倪。
忍不住湊過來看他,給他遞了一塊哈瓜,小聲問他:“師兄,你是不舒服嗎?”
梁槐景一愣,隨即目一閃,下意識偏了一下,姿態有些躲閃。
“……沒有。”
他頓了頓,余瞥見蔣思淮臉上的關切,又不由得心里一暖,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辭,回答道:“沒有不舒服,就是……想到了一些別的事,多謝你關心。”
“沒事就好。”蔣思淮點點頭,又小聲問他,“那……你要吃小蛋糕嗎?吃了會開心的吧?”
不是不舒服,那就是不痛快了唄,蔣思淮心想。
篤定梁槐景此刻緒不太對路。
梁槐景又愣了一下,接著明白過來的意思,剛想說不吃,手里就被塞了一個紙杯蛋糕。
普通的戚風蛋糕底,紫的紙杯,上面了一圈淡紫的油花,梁槐景知道這個是葡萄口味的。
他笑了一下,朝蔣思淮彎了彎眼睛,“多謝師妹。”
蔣思淮抿著也笑起來,剛想說不用謝,就聽袁景喊:“哎哎哎,下一了,你們倆說什麼悄悄話吶?”
蔣思淮眼睛一眨,扯謊加甩鍋:“我師兄說想吃葡萄的小蛋糕,又不好意思吃,我給他拿一個。”
大家信以為真,都笑梁槐景太客氣,都是自己人怎麼還講究這麼多。
梁槐景一邊笑一邊無語,好家伙,我師妹這急智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不知道是不是到緒影響的關系,下一把梁槐景就輸了,蔣思淮哦喲一聲,開始起哄:“師兄快去轉轉盤!快去快去!”
想看熱鬧的心思那真是一點都不遮掩的。
梁槐景好笑的嗔一眼,起去搖了一下轉盤,轉盤轉了幾圈,指針晃晃悠悠的停在“做過的事”那一格。
他剛在腦海里開始想這個“事”會是什麼事,做過最開心的,還是最糗的,還是別的?
就見沒穩的轉盤指針又了兩下,最后在“問題”那一格徹底穩。
大家瞬間就興起來,無他,因為他是新來的,從來沒有和他們一起玩過這個游戲,意味著有新鮮八卦可以聽。
一時都躍躍試想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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