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的餐桌上,一家三口分坐三個方向,梁槐景低頭慢慢吃著飯菜,聽父母說著其他事。
一早他就下夜班回來了,梁裕和及韻問了兩句他吃沒吃早飯之類的話,就慣例的問起工作和論文的事。
他懶得修飾什麼,直接就把況說了,論文修改稿還沒定,課題進展緩慢,工作倒是順利,和平常無異。
及韻聽了眉頭直皺,問他為什麼沒有進展,“都已經年底了,每次問你,你都是這麼說,那是不是意味著你這一年都沒做出什麼績來,荒廢了一年?”
梁槐景想辯解,但張了張口,又覺得很累,干脆閉。
隨說吧,反正也不算說錯,他今年績確實一般,連他自己都不滿意,更何況要求更高的及院長。
梁裕看他神不是太好,就給及韻使了個眼。
及韻這才停下來,嚴肅的說了最后一句:“你明年得繼續努力了,還有,你明年就31歲了,該考慮個人問題了,如果你不能自己找到對象,那就我和你爸給你安排,什麼年齡就該干什麼事!”
最后這句梁裕是很贊同的,他附和道:“我在你這個歲數,你都已經上兒園了。”
梁槐景這時終于說話了,反駁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我不覺得一個人有什麼不好,況且……”
他苦笑了一下:“我不想回到家,和妻子聊的,還是在單位那一套,工作,學……我為什麼不和同事聊?”
及韻當即反問他:“這有什麼不好?你們可以互幫互助,我和你爸當年就是這麼互相扶持著走過來的,不好過你一個人單打獨斗?”
“可是我不需要。”梁槐景反駁道。
梁裕就說:“你不想聊就不聊嘛,兩口子之間聊什麼話題還不是你們自己做主?當然,你也可以找一個不是同行的孩子,你能找到嗎?”
梁槐景瞬間沉默,夫妻倆都以為他是被難住了。
正準備說點什麼,他卻忽然抬頭,看向了及韻:“我可以找到,但這個人你們不會滿意。”
梁裕和及韻一愣,隨即對視一眼。
他們聽梁槐景繼續道:“學習不太好,也不喜歡醫學,家里人很寵,會有些氣,對自己要求不高,凡事差不多就好……”
話才說到這里,及韻就坐不住了,“這怎麼行?我不允許,我最討厭氣的孩子,能指什麼?是要做妻子,要做母親,要和你一起風雨同舟撐起一個家的,你說的這樣的孩子,只會拖累你的腳步,你照顧得了,還打拼什麼!”
梁槐景看著,目沉靜幽暗,仿佛深山里一潭死水。
他像是沒聽到及韻的話,繼續把話說完:“可是開朗笑,渾都是的味道,活得肆意瀟灑,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及韻和梁裕忽然間覺得不對勁,忙問他是不是談了。
因為對方就是他說的那樣的人,知道他們會不同意,所以不敢告訴他們。
梁槐景笑了一下,搖搖頭,聲音淡淡的:“怎麼會,這是我的想象罷了,你們放心,不會來,我也不愿意進這個家,過得小心翼翼,沒了我最喜歡的東西。”
說完他起,說累了,要去休息一會兒。
梁裕和及韻錯愕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后。
梁槐景靠著門,打開手機,翻出蔣思淮給他發的信息,猶豫許久,還是回了一句:【謝謝,不必費心,祝你旅途愉快。】
簡單客氣,如同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
—————
蔣思淮看到梁槐景的回復,一開始沒覺得不對勁,意思就是不用帶什麼給他嘛。
可是……越品突然越覺得奇怪。
怎麼說呢?從十月份梁槐景第一次踏自家店門,到現在將近三個月,蔣思淮能覺到自己和他的關系一直在變化。
從一開始因為以前的事對他害怕客氣,到后來自己想開了不再怕他,他了店里的常客,幾乎每天都來貢獻money的同時,和的關系也越來越融洽。
起碼早就已經像普通朋友,可以自在的開些不過分的玩笑了,不是嗎?
可是他回的這條信息,給蔣思淮的覺卻并不是這樣,太客氣了,生疏到完全不符合他們之間的關系。
或者說,是不符合蔣思淮對他們關系的認知。
忍不住心里有點犯嘀咕,師兄這是怎麼了?
試著回了一句:【師兄你怎麼這麼客氣呀,上次你還幫我帶海米回來呢,我禮尚往來你不喜歡嗎[狗頭]】
這次一直到傍晚打烊都沒有回信,如同石沉大海。
蔣思淮在錯愕的同時,覺得有點莫名的失落,收拾東西打烊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嘟囔:“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
葉沛澤好奇的扭頭看向,歪了歪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蔣思淮擺擺手,角噘起來,有一點生氣的說,“就是有個人,我發信息給他,問他要不要東西,他居然不回復我!”
“你說哪有人這樣的。”忍不住跟葉沛澤吐槽起來,“要還是不要,倒是回個信啊!”
說完一愣,呃……不對,他說了不要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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