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問道:「皇後生的明王為什麼不是太子?」按照古代的帝王傳位制,多半是立嫡長子為太子,既然皇后所生的是明王,理所當然就該明王是太子,除非明王大不賢或有大過錯,導致皇帝舍嫡長子選擇皇貴妃生的兒子,又或者除非是明王故……
季淑問罷,丫鬟道:「娘子有所不知,明王殿下先前人在南楚,才回來不長時候兒。」季淑挑眉,問道:「就算人在南楚,也不妨礙立太子啊。」丫鬟說道:「先前殿下下落不明,因此大家都以為殿下已經……」
季淑這才恍然,說道:「原來大家都以為明王死了?」
丫鬟面有難,卻仍點了點頭。
季淑問道:「那麼昭王呢,他怎麼也才回來?」丫鬟說道:「昭王殿下一直人在邊關,一年到頭回不幾次……是最近以為嫻妃娘娘病了,才趕回來的……」季淑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他也是下落不明的呢。」聽到這裏,忽然又想起自己初次進帝京時候,在馬車裏,曾聽到外頭有人了一聲「三哥」。
季淑剛想再問,卻聽到一個悉的聲音說道:「你又在問東問西的,你怎麼這麼好管閑事?」
季淑回頭,卻見後人影一閃,竟是塔琳果兒,趾高氣揚地走出來,而在邊,卻慢慢地跟著一個個頭比稍微高一些的年,季淑起初覺得這年有些奇怪,略留心看了會兒,才發現,原來這年的腳竟似不大好,走起路來一跛一跛地。
季淑一怔,卻見他打扮的華貴之極,長相也算清秀貴氣,量有些未長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顯然是來頭非凡,卻沒想竟是個瘸子。
年慢慢地跟在塔琳果兒後,此刻也看到了季淑,臉上便出驚詫之,對上季淑的目,見季淑也打量他之時,他略微一呆,不自地頭看了看自己的,繼而卻又飛快抬起頭來,面上作出一副渾然不在乎的神。
季淑見塔琳果兒出現,微微一笑,道:「不過是閑著無事罷了。」塔琳果兒走過來,狠狠地瞪了季淑一眼,又回頭看後年,說道:「阿寧,這就是阿狼哥哥帶回來的那個來歷不明的人了。」
「阿寧」的年慢慢地走過來,他走得慢的話,不仔細看就也看不出是個跛子來,他自己似也知道如此,走得極為仔細緩慢。
季淑抬頭著阿寧,才問道:「這位公子是?」後的丫鬟們卻在這年來到之時行禮下去,幾乎與此同時,口稱道:「參見寧王殿下。」
季淑一驚,沒想到這跛足的年竟是寧王。
塔琳果兒看向季淑,撇著,卻說道:「哼!阿寧,你要留神,這人是個狐貍,會!你別中了的法!」
季淑噗地一笑,道:「小妹妹,你說得有模有樣地,莫非你曾中過我的法?」
塔琳果兒厭惡說道:「我不曾,可是阿狼哥哥就中了,不然的話,怎麼會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季淑說道:「以前他都聽的麼?」
塔琳果兒說道:「那可不是!」說著就又惡狠狠地著季淑。
旁邊阿寧看著兩人對話,那目就只在季淑上看來看去,片刻之後,問說道:「真的是三哥主帶你回來的麼?」
季淑聽他「三哥」,心頭略嘆,想道:「真是說到曹曹就到,沒想到他就是那日那個攔路之人,怪道聲音有些悉,寧王殿下?難道是老四?也不知道他們這裏幾個王爺……」
當下季淑便看向「阿寧」,說道:「四殿下?」
塔琳果兒皺眉,嫌棄道:「見了阿寧也不行禮,又來問東問西,真是無禮!」
阿寧下揚起,道:「是了,你不知道,帶你回來的昭王殿下是我三哥,不知者不怪罪,嗯,以後你我阿寧就行了。」他裝出一副瀟灑自如、滿不在乎地模樣來,最後甚至「淡然」笑了笑,可惜笑裏頭更有幾分僵。
季淑見他的手垂在腰間,微微地竟有些,大概是因為張,不由地在心中暗笑,覺得這年還算可。
塔琳果兒說道:「阿寧!不過是個只會勾引阿狼哥哥地無恥人,怎麼可以直呼你的名字!」
寧王怔了怔,季淑說道:「我本來可以當個不太無恥的人的,怎奈你居然沒有讓你阿狼哥哥聽你的話,我可記得清楚,你當日離開之時,說的很確定你阿狼哥哥會聽話的,怎麼自己吃了憋,不檢討一下自己反只說我?」
塔琳果兒臉上漲紅,說道:「是你是你,是你使了壞招兒,阿狼哥哥先前不是這樣的,他很疼我什麼都聽我的,阿寧,你說是不是這樣?」
寧王看看,本能地想附和,又看看季淑,卻又有些說不出來。
季淑笑著說道:「那這可不行,你得多說說你阿狼哥哥才好,怎麼能這麼見異思遷的呢?」
正說到這裏,裏頭那院子門口呼啦啦地過來一堆人,都向著這邊看來,塔琳果兒見狀,立刻皺眉喝道:「看什麼看!」又道:「給我站住了!」
季淑轉頭看去,卻見都是些小丫鬟打扮,見塔琳果兒跟寧王,有的見機的快就退了回去,有的卻來不及退開,就急忙行禮,說道:「參見四王爺,參見果小姐。」
塔琳果兒大步走過去,說道:「方才我遠遠地聽到,你們在說什麼明王昭王的,是不是在背地裏說阿狼哥哥的壞話?」
這幫丫鬟急忙說道:「奴婢哪裏敢。」
寧王遠遠看了一眼,就又看季淑,季淑沖他一笑,寧王一怔,趕垂了頭,那白凈的麵皮上卻泛出點點紅暈。
此刻塔琳果兒已經在那邊大聲呵斥,兇狠霸道之態,有個丫鬟被嚇得幾乎哭出來,寧王低聲說道:「果兒就是這樣,你不要在意。」
季淑沒想到他居然會對自己說這話,當下說道:「沒關係的,呃……寧王殿下。」
寧王臉上又是緩緩一紅,說道:「不用這樣,就我阿寧就行了。」
季淑點點頭,說道:「阿寧……這個名字真好聽,你就阿寧嗎?」
寧王搖搖頭,說道:「我元寧……」
季淑沉道:「元寧。」
正在這時侯,那邊塔琳果兒已經道:「好啊,看我不跟阿狼哥哥說,你竟敢說明王是醜八怪,你真是找死了!」
寧王怔了怔,喃喃道:「們真箇兒在說大哥?」
季淑說道:「阿寧,明王真的都矇著臉嗎?」
寧王道:「嗯,是呀,大哥自回來后,就一直矇著臉的。」
季淑說道:「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長得極,又和悅地,寧王不知不覺地就說道:「我也不知道,有一回我問,大哥說他長得丑……」說到這裏,彷彿自知失言一般地停了話頭,忐忑看了季淑一眼。
季淑笑道:「這話你可不能聽十分,有的人明明生的很,偏偏極為謙虛,就說自己長得丑啦。」
寧王眼中閃過一道,連連點頭說道:「是了,我也覺得,大哥那麼好子的人,又心善,怎會生得丑?不過,就算他生得丑又如何,他仍是我最敬的大哥。」
季淑點點頭,說道:「正是這個理,人不可貌相嘛。」
寧王看了季淑一眼,眼中神采奕奕地。
那邊地上跪著的丫鬟們,有個哭做一團,嚷著饒命,其他的也個個面如土,寧王轉開目,說道:「我去把果兒開。」季淑不置可否,寧王剛要上前,卻見院子門口人影一晃,有個纖纖影子出來。
那人一白,飄然若仙,頭上珠釵晃,一張楚楚人的臉,細柳眉秋水眼,神韻竟有些似上府的蘇倩,卻比蘇倩更多一些清冷出塵地氣質。
季淑眼前一亮,忍不住在心中贊道:「人啊!」
卻見那人款款上前,見那一地丫鬟,也不惱,也不驚,緩緩地沖著塔琳果兒行了個禮,道:「苓雪見過果小姐。」又向著寧王方向行了個禮,道:「參見四殿下。」
寧王點頭,道:「不用多禮。」塔琳果兒卻道:「你是要來替你的丫鬟說的麼?」
苓雪道:「我知道這丫頭的碎,說了些不該說的,怎麼敢替說?人我也都不敢留在邊了。」
塔琳果兒一怔,道:「你要趕走?」苓雪說道:「雖然是主僕一場,有些不忍,但竟敢在背地裏議論主子的,我也不敢留,既然給果小姐遇到了,那不如就讓果小姐將人帶了去,或打或攆或賣了,都,苓雪絕不多說什麼。」
塔琳果兒沒想到竟會如此,不過是個意氣用事的小丫頭,哪裏知道要怎麼辦?擰眉看了一會兒,說道:「你當真這麼想的?」
苓雪說道:「苓雪怎敢欺瞞?只是果小姐還是不要將此事告知殿下了,殿下子急,又護大殿下,怕是一怒之下,傷了這丫頭命……的一條賤命自是無關要,只是若是給有心人知道了,反胡言語地編排殿下的不是,亦或者說起這事的由頭,又扯到大殿□上去,反而不妙,因此不如息事寧人,私下裏置了的好,殿下日後知道了,也會贊果小姐置得當。」
塔琳果兒正不知如何是好,一聽這個,便覺得飄飄然,就不自地點點頭。
那邊寧王本是要過去的,見狀就退回來,小聲地對季淑說道:「你不認得對麼?這是苓雪姐姐,是個最機靈不過的人了,先前在宮裏頭,是尚服,很得母后的重。」
季淑一聽這個,就知道寧王是皇后親生的……只是為何竟是個瘸子?當下便先按下這個疑問,說道:「你喜歡嗎?」
寧王一怔,看了季淑一眼,見神如常,就也說道:「嗯,苓雪姐姐對我不錯,我喜歡的。」
季淑點點頭,說道:「聽聞皇上賜了三個給昭王殿下,可見是重他了罷?」
寧王卻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除了苓雪姐姐,還有良惜跟康華姐姐,其實都是母後邊兒的……是母後主張要送們給三哥的。」
季淑說道:「唔,原來是皇后重昭王。」
寧王不置可否,說道:「對了,說了這麼久,我也不知道你什麼?可以說給我知麼?」季淑笑道:「我?我……」說到這裏,心中幾轉。
季淑不是沒有想過,在異國他鄉,昭王府,要如何立足,以什麼份生存。
東明權臣花醒言之?上府的大?說出去有人信沒有人信先不說,若是說出去,對有什麼好?
若是消息散得快,被人聽聞了,花醒言……或許是會來救出去的。
但是與此同時,另一方面,世人會怎麼說?
為什麼東明的一個已嫁婦人,竟會出現在北疆王爺的府?
真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以花季淑先頭的名聲,這「奔」的明晃晃的帽子,不得要使勁地扣上幾頂,自己也倒罷了,花醒言呢?
季淑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個來歷不明的人,連我自己什麼都忘了。」
寧王臉上出失之,道:「你不肯說麼?」季淑苦笑,道:「不是我不肯說,是難以啟齒。」寧王說道:「為何呢?」
季淑頓了頓,才著寧王,慢慢地問道:「你有沒有試過……從高高在上的雲端一下子跌落在泥地上的那種覺?」
寧王起初怔住,慢慢地卻變了臉,雙眸定定地著季淑,卻不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嗯。。這兩天因為一些事緒波較大。。有些難。。勞大家久等了哈,麼個。。
我會儘快緩過來的。。謝謝,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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