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十公主來訪明明雪化時節是最冷的，可院裡的小丫鬟們一個個都換上了鮮亮的冬在熱火朝天的堆雪娃娃。

這樣歡快的笑鬧聲，讓人不覺的冷。宋稚照舊坐在廊下瞧著，逐月、流星、菱角也都在院裡玩耍，隻有秦媽媽在廊下守著。

「小姐，你怎麼反倒比我這個老婆子還憊懶？都沒有年輕人的模樣，也下去跟們一塊玩呀鬧唄？」秦媽媽捧著一個南瓜模樣的手爐，與宋稚一同在廊下看們玩雪。

手爐的蓋把手做南瓜的形狀，是宋稚自己想出來的模樣，特意請人給打造的生辰禮。

那匠人覺得這製式必定討人喜歡，問宋稚能否讓他依樣畫葫蘆的多做幾個賣。宋稚便讓他每賣一個手爐，就留出一分利錢來，攢起來一同給秦媽媽做養老錢。

秦媽媽得了這手爐和份子雖歡喜，但覺得這南瓜模樣太過俏皮，不合自己的年紀份，可自從了冬，沒有一日不用的。

逐月給綉了幾個花沉穩的手爐套，也是時用時不用的，可真一個『口是心非』。

宋稚在秦媽媽肩頭靠了一靠，嗅著上的清爽好聞的皂角味，道：「我一想著薑姐姐現在陷險境，自己卻無能為力，一點忙都幫不上，實在是提不起勁。」

秦媽媽乾燥糙的手在宋稚臉上了，道：「薑小姐是個福氣厚的姑娘，不會有事的。」

沈白焰怕擔心，一日三趟的派人給傳來訊息，靖海侯和薑傲都已經去了。

周決本是暗地裡去的，行事都得，可沈白焰昨個給他求了一道明旨，便了奉皇上旨意去調查此事。

『這般多的人，應當不會出什麼岔子吧？』宋稚不確定的想著。

院裡丫鬟們鬧著鬧著，開始打起雪戰來，雪球在院子裡飛來飛去，雪粒子四濺。

「留神！要是濺進裳裡頭去了，可是會著涼的。」秦媽媽永遠是心的那個人，剛來如意閣的時候，子端方嚴肅，鎮的小丫鬟們都不敢大聲講話。

隻是宋稚子隨和無拘，不喜歡規矩太多，弄得自己院裡頭像林老夫人院裡那般安靜，秦媽媽也就漸漸隨去了。

與這些小丫鬟們相久了，秦媽媽展現出善良溫和的本，頗戴。有一次去林府辦事，倒是被老姊妹們打趣，說整日和小丫鬟在一塊，人也越來越年輕了。

「知道了，秦媽媽。」逐月難得這樣笑得了滿口牙，通常都是微微低下頭，含蓄的抿著角。

秦媽媽瞧著窈窕的背影，對宋稚輕聲道：「小姐，也該替逐月尋起人家來了。雖說丫鬟遲些嫁人也是常事，隻是我看這丫鬟也是個有主意的，咱們先跟通個氣，慢慢尋，給挑個老實忠厚的，一家子都給跟著您一起到定北王府做陪房。」

宋稚咬著一粒酸梅子說不出話來，隻能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一種預，逐月的婚事冥冥之中，會由不得控製。

「是不是太酸了？」秦媽媽見宋稚皸著一張小臉，忙將吐核的小碟子遞給，「是不是小廚房糖霜放了。」

宋稚搖了搖手，道：「這是我讓鬆香給哥哥做的酸梅子，自己也留了一小罐子想試試味道。」

「沒事，現在吃不慣說不準日後就吃得慣了。」秦媽媽輕聲打趣了一句，宋稚嗔怒的喚了一聲，「秦媽媽。」

此時院裡雖鬧騰，但也有一種別樣的寧靜安詳之。

今日值的守門小丫鬟走了進來，逐月上前聽說了兩句，麵帶疑的向宋稚走來。「小姐，說是如意閣外等著一位沈小姐要來見您。」

「沈小姐？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沈小姐呀？」宋稚凝眉思索，還是想不到有哪一位沈小姐會上門，「那你請進來說話吧。」

逐月福了一福，轉去迎那位沈小姐了。

沈小姐裹著一件赤茶狐鬥篷盈盈走來，兜帽上的圈實在是盈飽滿，隻這一條圈就抵得過這滿院人的冬價錢。

宋稚起想瞧瞧來的到底是何人，這位沈小姐，正偏頭饒有興緻的看著剛才堆好的雪人、雪兔。

「沈，沈小姐？」宋稚遲疑的問。

沈小姐一轉頭，兜帽將臉龐遮的嚴嚴實實，隻出悉的下頜弧度。

「十公主！？」宋稚驚道，趕忙行禮。

丫鬟們一聽到『十公主』三個字，便是連呼吸也嚇得停掉了，東倒西歪，七八糟的跪了一地。

「哎呀！」十公主著急的原地蹦躂了一小下，「我就是不想你們拘束，所以才說自己是沈小姐的！」

十公主前兩日剛剛與林天朗完婚，宋稚那日也去了，看得出小陳氏有一點強歡笑的覺。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十公主並沒有另闢公主府，而是直接以林家長媳的份直接住進了林府。

旁的宋稚倒是不知道，隻是小陳氏昨個人和林氏一同出去看戲的時候，倒是一副心不錯的樣子，看來十公主並不是個跋扈驕橫的子。

沈白焰給宋稚的一封信裡也曾說，太皇太後雖寵十公主，但並不慣，若是有錯，也是罰得下手的。

「那您畢竟是十公主，這個禮還是要行的。」宋稚不由分說的行了個禮，一點也不含糊的半跪在雪地裡。

十公主氣鼓鼓的轉了，道：「那我回去了，我不同姐姐玩耍了！」

「誒！？公主。」宋稚連忙扯住十公主的袖，頗為無奈道：「怎麼這般小孩子氣？」

十公主一張臉綳不過片刻，瞬間便出笑，挽著宋稚道：「今日得空來尋宋姐姐說說話，你可別趕我啊。」

「怎麼會？」宋稚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討了十公主的喜歡，隻以為是先前自己用藥膏及時理了紅腫而結下的善緣。

「這位就是姐姐先前說過的會做藥膏的媽媽吧？」十公主一雙大眼睛十分討人喜歡。

秦媽媽誠惶誠恐道：「老奴怎擔得起十公主一聲媽媽？」

「媽媽快別這麼說，我那日的臉上手上的紅腫可都靠你的葯呢！」十公主朝後的人點了點頭，雖說親和笑，可這一頷首的姿勢，依舊是有一子皇家不凡的氣度。

宮捧著一個錦盒來到秦媽媽跟前，道：「這是公主給您備下的禮兒。」

秦媽媽怎麼敢收呢？剛想擺手，眼角餘見宋稚朝笑了笑，的心便穩了穩，接過錦盒道：「謝十公主千歲。」

十公主沖秦媽媽笑眼一彎，實在是甜可，「宋姐姐，咱們進去吧。」

宋稚也是懵懵的，被拉著進了屋子，十公主像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倒是比宋稚還自然些。

與宋稚親親熱熱的坐在一塊，道：「明兒我回宮陪太皇太後，姐姐同我一塊去吧？太皇太後鐵定也想見見你。」

宋稚含住了下，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咱們說定了！」十公主見遲疑，乾脆的拍板道。

宋稚無奈一笑，隻得點頭，「公主和表哥相的可好？」也不知道該與十公主說些什麼，也隻好借長輩們常掛在最邊上的說辭一用。

慢慢從公主的脖頸攀上了臉龐，抿著笑，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我挑的人，自然是不錯。」

雖說是十公主自己挑的夫君，也算是一樁事，但十公主自己出宮瞧見林天朗騎馬巡街，總覺得不合規矩，所以大傢夥在明麵上都說是太皇太後瞧上的林天朗。

十公主倒是不做作，手指繞著手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抿著角的笑。

「宋姐姐，我原以為他是個端方的子，沒想倒是很活潑，沒事的時候也願意陪著我一塊鬧，隻是得瞞著丞相爺。」兩個腦袋抵在一，說起了私房話。

「表哥時就是爽朗的子，隻是進了翰林院之後外祖父和舅舅對他的諸多約束，子也穩了。現在也家立業了，在旁人麵前更要穩重。這真實的子日後大概也隻能在你麵前幾分。」宋稚對十公主道。

十公主點點頭，道：「我明白。太皇太後原先總是嚇唬我，說出了宮就沒有宮裡頭那麼順心順遂了，可這幾日我過得實在快活。宮裡的姊妹都是貌合神離，心思各異的。雖說承蒙太皇太後照料，我又沒有生母，不了威脅，沒人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但言語間的不快刺痛我可是也沒。」

長得可稚氣，說話卻通乾脆。宋稚一邊聽著說話，一邊心想，『宮裡的孩子哪有真的天真無邪呢？不過畢竟是公主，又不用侍奉公婆。一大堆宮和老嬤嬤跟著嫁過來了，宮裡出來的老嬤嬤是何等人？十公主自然也不用費心管家了，隻需與林天朗風花雪月就好。』

正這樣想著，卻聽十公主道：「姐姐可不用羨慕我，等開春嫁了堂哥，想必也是一對舉案齊眉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