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問題。”
赫崢問:“什麼?”
云映放下筷子,手肘撐在桌案上,房門大敞,盯著他的眼睛問:“如果我以后不能跟你上床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赫崢愣了一下。
他一時半會不知此話何意,難道生病了?可什麼病才會不能同房?
“為什麼這麼問?”
云映雙眸認真,道:“你回答就好。”
赫崢仍不解這問題意義在哪,雖然他確實很喜歡,但歸結底這事只是親近的一種方式,因為是所以他才很喜歡。
他道:“那就不上,不過我能抱著你睡覺嗎?”
“這個應該……”
剛要說話,院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進來的是個嬤嬤,跟在蘇清芽邊的老人,手里端個托盤,上面是一白玉瓷盅。
嬤嬤笑意盈盈道:“夫人,這是夫人讓廚房給您煨的薏仁蹄湯,里頭添了幾味藥材,特地趁飯點兒給您送過來。”
一旁的丫頭接過來,云映止住話音,指了指圓桌道:“就放這上面吧。”
看向婦人,溫聲客套道:“勞夫人記掛,我這腳實在是添麻煩了。”
丫鬟掀開盅蓋,云映正好坐在旁邊,低頭聞了一聞,想再說兩句客套話,可里面濃郁的香混雜著不知名藥材的辛烈香氣一瞬間涌云映的鼻腔。
眉頭一皺,頓覺一陣反胃。
當即就捂著口偏頭干嘔了兩下,這可把在場人嚇得不輕,赫崢立即站起,修長五指住滾燙盅壁將之挪開,然后輕拍了拍云映的背道:“還好嗎?”
云映實在被那下熏的不輕,倒不算臭,只是興許這更像是藥膳,腥味尚未完全去除,混雜著草藥,有點像們家以前的豬圈。
野草腐化,還有活豬上的腥味。
那嬤嬤率先道:“快…快去大夫。”
云映抬手制止,道:“不用麻煩,我只是突然被熏了下。”
嬤嬤卻并不這麼想,臉上眼可見的激,聞言即刻就道:“那哪能!還是瞧瞧的好,夫人最近睡的可好,吃的可好?這種況有幾時了,最近可找太醫看過?”
赫崢嫌這嬤嬤聒噪,神不耐道:“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嬤嬤道:“啊呀大公子,您們年輕不懂,依老奴看,夫人保不齊是有喜了!”
……有喜?
場頓時一片寂靜,赫崢握住云映手臂的手明顯了幾分,他一時無言,神空白,垂眸看向自己邊這個纖細脆弱的人。
他腦中一瞬間閃過許多東西。
甚至一切都有跡可循起來。
剛才為什麼要問他如果不能行房,他還會不會喜歡。
什麼病不能同床?懷孕不能。
可是說不上來的怪異,那不是該擔心的問題啊,他這會還在戰戰兢兢的追求,八字還沒一撇,云映那樣問難道是答應他了?
……不會是因為懷孕了才答應他吧。
赫崢心往下沉了沉,頭一回痛恨自己,他說過不想以任何形式,這個孩子這時候出現,不也算是在迫嗎。
有個孩子。
那麼瘦,如何生的了孩子?又會不會有危險?早知道以前自己配點藥喝喝了。
等等,這個孩子是什麼時候的?
上次寧遇那廝牽連云映跑了那麼遠的路,不會傷到了吧?
片刻后,場了起來,泠春急忙道:“夫人最近食很好,有些嗜睡,脾胃脆弱吃不得油膩!”
“那八是了,快請大夫!”
泠春急忙跑了出去。
這一連串的讓云映也跟著愣了一下,捂著口不明所以啊了一聲。
“夫人您快坐!”
云映沒坐,抬手自己給自己診了診脈,脈搏流暢有力,和緩從容,未顯脈。
平靜道:“沒有懷孕。”
對醫只懂皮,以前跟村里那個獨眼醫師學了點,這點手藝雖上不得臺面,但診個喜脈還是綽綽有余的。
嬤嬤道:“夫人如何確定?”
云映道:“總之就是沒有,讓泠春回來吧。”
嬤嬤還想再說,但云映道:“這湯我恐怕喝不了了,辜負了夫人一片好意。”
“嬤嬤回去吧。”
嬤嬤畢竟是過來人,知曉這空歡喜一場,這對新婚夫婦定然惆悵,不由道:
“……那老奴告退了,夫人您也不要灰心,您與公子還年輕,遲早會有的。”
這有什麼好灰心的,赫崢面不悅,道:“還不走?”
嬤嬤走了以后,赫崢扶著云映坐下,給遞了盞茶輕聲問:“真不用大夫?”
云映搖頭,道:“真不用,我的確只是被熏到了。”
補充道:“想起了家里的豬圈。”
赫崢的手還停在的背上,他道:“那泠春說你的那些……是怎麼回事?”
云映面尷尬幾分,不太好意思說本來就是個吃的好睡的香的人,于是揀最后一條道:“我本來就不太油膩的東西。”
推開赫崢的手,道:“你繼續吃飯吧。”
赫崢哪還吃的下去,他這會仍心有余悸,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太醫配點靠譜的避子湯給自己灌兩碗。
他想象不出來云映那盈盈一腰如何撐得起一個孩子,他對子嗣也沒什麼執念,離他生活最近的小孩就是嵐哥兒,一個小叭叭的小胖墩兒。況且這事決定權從不在他上,得看云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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