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走出了裕頰山,有家這件事好像不勉強了,因為跟赫崢了親。
他們互為彼此的家。
云映關上房門,朝他走了過去。
赫崢靠在椅背上,在云映走近時拉住的手。
他道:“該沒回答我,今天為什麼問我那樣的問題。”
云映有些意外他還記著,道:“因為……”
房門在此刻被敲響。
云映道:“進來。”
泠春走進房間,手里是一封信件。
“小姐,您的信。”
云映心頭一,心道誰會給送信,總不至于又是褚扶楹吧,怎麼當著赫崢的面就給了。
他待會不會要生氣吧。
“是您弟弟寄過來的。”
云映稍放下心來,然后手接過。
阮喬給寄信再正常不過,他向來纏人,一張最叭叭,就算不拆也知道信里寫的什麼。
云映靠在書案,隨手將信拆開。
赫崢沒打擾,靜靜等看完,但他心里默默想著,弟弟喜歡,那個桌一樣高的小孩。人不怎麼樣眼倒是不錯。
信只有一頁,云映很快就看完了。
赫崢問:“怎麼了?”
云映又看了第二遍,然后放下信紙,漂亮的臉龐上有幾分迷茫。
輕聲道:“我娘親病了。”
第74章 回去
信件中未曾對病陳述, 只道兩月前的夜晚,娘親下山時,山路崎嶇, 不慎滾下土坡栽進了水里。
不算深,但磕破了腦袋, 浸在那灘水里足足泡了兩個時辰才等到村里人上山找。回到家又開始發熱, 兩三日都沒能褪下。
傳信之時,娘親還在昏迷。
有時人命堅韌, 有時就如細弱燭火,命運的風輕輕一吹就滅掉了。
云映站在桌案前,手中被折疊平整的紙頁好似一下變得極重, 垂下手。
的臉稱得上平靜,房明明暗暗的燭火照映的臉龐。
赫崢跟說話, 耳邊模糊, 聽不清楚。
當初從裕頰山離開時,沒有半分不舍, 甚至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會想就算云安瀾不是好人,就算要把賣掉, 能出去也認了。
在那里待了太久,日復一日, 早就膩煩了。
距離從那里離開, 差不多正好一年。
逐漸忘了在那生活的滋味, 就這麼在富貴溫鄉里躺了一年。
臨行時云安瀾給了父母一筆錢財,那筆錢足夠他們過上富足的日子了,不用掛念什麼, 一時半會都不會回去。
思緒混, 直到男人從手中出信紙, 然后站在面前,雙手搭在肩上著時,云映才堪堪反應過來。
對上赫崢的眼睛,輕聲問道:“你說還活著嗎。”
信送來京城,最快也得一個月,這一個月能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若是傷真的很重,興許現在已經葬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能收到娘親去世的消息。
赫崢低聲道:“我不知道。”
他著云映肩頭,聲道:“你也不知道,所以不要去猜。”
赫崢拉著的手,讓坐在玫瑰椅上,他將信件折好,然后同道:“你別擔心,我派人去看看,今晚就出發,快馬加鞭,來回一月出頭足矣。”
云映將手臂搭在扶手上,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用一個月去等一個消息。
垂著眸,喃喃道:“他們有錢,會好好看大夫,我娘親一向好,應該不會有事的。”
赫崢嗯了一聲,道:“再說那信說的不清不楚,別自己嚇自己。”
他了下云映的手,有意轉移的注意:“聽下人說,你還沒用膳。”
“我讓他們傳膳。”
云映心口憋悶,搖頭道:“我不。”
惱中混,心口猶如堵了一塊巨石。
赫崢說的對,現在再怎麼猜都是自尋煩惱。但人非草木,控制不住自己。
赫崢抿住,然后提議道:“今晚月不錯,一起出去走走。”
云映聞言抬起頭,過支摘窗往外看,一圓月懸掛蒼穹,輕恬靜,霜華潺潺浮。
見未曾拒絕,赫崢拉著的手走出院門。石徑兩側草木叢生,偶爾傳來細小的蟲鳴,石燈昏黃,發著細弱的。
夜風清涼,迎面而來的風讓云映冷靜了幾分,赫崢放慢步調,與并肩走著。
兩人踏上石拱橋,圓月倒映在塘中。
云映停住腳步,將手搭在橋邊,然后對赫崢道:“其實我沒事。”
“我只是突然聽說覺得有點……”
咽了口口水,沒再繼續說下去。
赫崢也沒有追問,他道:“以前好像沒聽你提起過你娘親。”
云映低頭道:“……沒什麼好說的。”
輕呼出一口氣,腦中不由自主浮現了那個以夫為天,平凡又樸素的人。
小時候脾氣暴躁,常常會打,疾言厲,聲音尖利的訓斥,因為做活做不好,因為懶,或者吃蛋等各種理由,有時還用細竹條,很疼。
長大些后,云映開始主包攬各種農活,學會察言觀,了一個懂事的姑娘,也很再會因為懶和吃被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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