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明黃變得逐漸模糊,闔上了眼,陷一片漆黑之中。
每次當囡囡以為自己死了的時候,都會重新睜開眼。又醒了過來,聽人說,皇后因為,跟皇帝徹底決裂了。
這次鬧得比以往都厲害,皇后失了理智,在永安殿提
著劍追著皇帝砍。也不知是皇帝心虛理虧,還是怕鬧大了不好收場,下了皇后發瘋失智的事。
囡囡在醒來后尋死了。
皇后抱了,一遍遍哭著說對不起。
囡囡不知道皇后為什麼道歉,只不過是想金蟬殼,換個份,離開北宮。
或許直接說想要離開,皇后也會允諾。但皇后肯定會安排好離宮后的一切,要是說想去樂坊,大概皇后也會像王衍之那樣,皺著眉說一句:“正經郎不會去樂坊。”
囡囡到了才知道,樂坊里都是些沒賤籍的子,雖是賣藝不賣的地方,卻還是貴族們輕賤鄙夷。
和虞鴿的約定還沒有結束。
一‘死’了之才利索,省得再留牽掛。
皇后哭得太厲害了,眼淚都快將囡囡淹沒了。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真是水做的。
到底還是有些心了。
囡囡裝作被安下來的樣子,本想再尋找機會,皇后卻十二個時辰都待在邊,像是守個瓷娃娃一樣守著,生怕再想不開尋死。
神蠱沒有按時發作的第一個月,便大抵猜出了,自己該是又懷了孕。
這該死的易孕質,都是因為神廟里那能讓容不老的池水。
當命運無法更改時,便只能選擇順從。但發誓,假如還在苗疆,一定會再燒一次神殿。
不,不止如此。
還要給神匠和神使們都下一遍神蠱,讓他們也一下神蠱發作的滋味。
囡囡猶豫了許久,最后決定暫時先留下來。
不可能帶著孩子離宮,剛好皇后缺個孩子,準備等孩子生下來,就過繼給皇后。
十月懷胎,囡囡生出了一個男孩。
皇后給孩子起個名,想了想:“容。”
“……元容?”皇后在里低低念了幾遍,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哪個容?”
雖然知道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個意外,對于囡囡而言,可能是恥辱般的存在。
但當皇后抱著那襁褓里的嬰兒時,到孩子的呼吸和心跳,便忽然意識到,孩子是無辜的,不該承載他們上一輩的恩怨仇恨。
害怕囡囡口中說的這個‘容’字是天理不容的容,倘若連伴隨孩子一生的名字都是出于刻骨的恨……在心里默默祈禱,不要是這樣。
囡囡看著皇后擔驚怕的樣子,手挑了一下小元容脖子上帶著的金項圈。
鈴鐺聲清脆地響著,小元容笑了起來,用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的指尖。
囡囡恍惚了一瞬,到指尖上傳來的溫度,好似想起了很久很久前的那個冬夜。
初神廟,因太過愚笨,人排,被推進了破冰的河水里。
囡囡凍得渾發僵,在冰冷的河水中胡掙扎著,不斷地下沉,下沉。
就在失去意識前,有一只手拉住了。
也是這樣溫暖,帶著生命炙熱滾燙的溫度。
囡囡勾了勾:“容啊……是休休有容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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